第一百三十六章:反轉
書瑾曄終于決定用那張符文來保命,那只手才抬起符文,類似于回形針一樣的東西飛了過來,直接插入到了那個鬼的胸口上。 “瑾曄,快!”耳邊是書尋發(fā)出來最后的嘶吼。 根本就沒有給書瑾曄機會愣神,書瑾曄抽出那把銅錢劍就沖著他最后的地方跑去,用盡全力四處揮舞擊退那些試圖近身的靈鬼。 師父將他最后的武器給了自己,那說明書尋現在是在靠雙手rou搏那些惡鬼,他得再快一點…… 有了銅錢劍的幫持,他完全輕松了不少,順順利利將最后一符貼在了地上。 最后一步,歸位…… 書瑾曄向著正中心跑去,一個滑步雙腿盤坐到了一起,扔下銅錢劍雙手合十。 “羅乾太極,盤坤八卦,起!” 書尋那邊也被惡鬼叼住了,正在苦苦掙扎,地上忽然金光一閃,像是產生了什么脈絡。 書瑾曄坐在陣法的最中間,他那位置的地底下生出一個太極陣,而那個太極陣越變越大,所到之處都帶著有線條的金光,而那些金光一直延伸到符文貼著的地方。 太極陣消失了,卻出現了書瑾曄布的那個陣法的圖案。 忽然之間出現了一幕,在這個陣法中的怨靈惡鬼四肢開始退化,緊接著整個都化為一攤腥臭的血水。 書瑾曄捂住口鼻,悶聲來了一句:“一群惡心的東西?!?/br> 書瑾曄有潔癖,這種尸臭腐爛的味道他最討厭了。 —— 現在宋芷妤也跟書析伝一樣了,兩個人身上都流著泊泊的血液,傷口痛得都要麻木了。 “你走太慢我捅她了?” 書析伝原本昏昏沉沉死撐著的意志在白斛說到這話的時候立刻精神了。 宋芷妤也懶得跟白斛虛與委蛇了,當即又開始罵了起來:“變態(tài)!” 白斛沒想著理宋芷妤,只是扯著宋芷妤脖子的那根繩子緊了緊,傳說中的背后使絆子。 宋芷妤仰頭怒罵一聲,向著身后的人翻了個白眼:“媽的!” 女人精巧的臉上一直在流汗,兩鬢的頭發(fā)都濕漉漉的,一雙眼睛仇恨又疲怠,那張原本飽滿的嘴唇也因為脫水變得干澀,嘴唇上有血的痕跡,是宋芷妤自己咬破的。 “神……經病,傻逼……”啜泣的聲音倔強又脆弱。 宋芷妤一邊哭訴著,為了不讓自己弱小得太明顯,她還一次次用她尖利的虎牙咬著下嘴唇。 “又不是我們殺的你女朋友,你有必要這么折磨我們嗎?”現在這樣還不如直接把他們殺了痛快一點。 白斛腳步悠閑,跟那兩個人弱不禁風的人比起來走得是四平八穩(wěn):“勸你省點力氣少說話,要是等下沒力氣走了我可不會對你們手軟?!?/br> “要怪只能怪你們的好奇心太重了,還有……,怪沉繁,是她把你們帶進來的!” “duang”的一聲,書析伝又一頭栽到了地上。 “書析伝!”宋芷妤的臉被淚痕布滿,奔向書析伝的時候又被那根可惡的繩索拽倒了。 宋芷妤看著平地摔倒地的書析伝,明明他都已經沒有半分力氣了,卻還是強撐著身體,屈著腿想要站起來。 書析伝的腦袋已經昏沉得完全不能思考了,但他身體的本能動作是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的。 身體摩擦著地面發(fā)出沙沙的聲音,書析伝好幾次嘗試跪坐起來卻無用,倒是把身體頂向前方,看起來像是在地上匍匐前進。 “沒事。”虛弱到極點的人此時竟然還能有力氣說出話來。 宋芷妤也向著書析伝爬去,身后拉著繩子一端的白斛卻沒有松手。 書析伝繼續(xù)動了好幾次都沒有起身,白斛眉頭緊皺,一雙眼變得憎惡起來,平穩(wěn)呼吸一口氣之后。 “啊——”女人痛苦的嚎叫劃破天際,林子里的動物開始了它們的徙動。 書析伝模糊的頭腦理智告訴他是白斛又捅了宋芷妤一針,嘴里有了鐵銹味兒,依舊是想說出一句話:“我……” 宋芷妤的頭發(fā)散落,好多都黏在了宋芷妤的頭上,后背肩膀上又被鋼針穿過,那種骨頭破碎的痛感再一次襲來。 她強忍著疼痛慢慢的往前挪動,爬到書析伝身邊,用她沒受傷的肩膀配合上書析伝使勁兒,將人翻了個面。 “書析伝?”對不起,如果不是她今晚上任性偏要拉著書析伝來的話,書析伝也不會死在這兒。 宋芷妤跪坐到他身邊,把頭偏到書析伝臉上方,用自己的下巴貼了貼書析伝的臉。 一彎下腰宋芷妤就感覺到脖子處的東西也在滑動,當即內心有了一個想法。 “書析伝?你別睡,你聽得見嗎?” 女人沙啞的聲音像是催眠曲又像是還魂曲,書析伝想睡又不能睡,臉上熾熱又酥癢的體感像是小貓咪在撓他。 宋清塵把臉貼到書析伝耳邊,一下一下的蹭著男人的臉頰:“我要你幫我,書析伝,脖子!” 貼在書析伝耳邊的脖子忽然感覺到一股濃郁的熱氣被呼了出來,還帶著血腥。 躺在地上的男人聲音極小,如果不是宋芷妤貼著他的嘴巴,完全不可能聽得見:“好!” 看來書析伝還沒完全昏沉,他們還有生機。 宋芷妤露出一抹笑容,然后把自己的脖子貼到了書析伝嘴邊。 男人濕熱又帶著血腥的薄唇舔到了宋芷妤同樣占滿了血的脖子上,滑膩的觸感讓宋芷妤一個激靈,但卻并不覺得絲毫惡心,反而像是點燃了她身體凝固的血液。 白斛鄙夷的盯了一眼地上纏綿不清的兩個人,語氣依舊暴躁:“起來,快點。” 書析伝并沒有立刻咬到宋芷妤脖子上的細繩,情急之余伸出了舌頭在宋芷妤嫩滑的脖頸上纏卷,惹得本就明礬的宋芷妤嚶嚀出聲:“嗯~,快點?!?/br> 書析伝明顯也有些急躁,全然不顧男女的禁忌用牙齒撕咬啃食著宋芷妤的細脖,兩個人額頭都吃了一些汗,終于…… —— 陣法雖然能消滅那些惡靈,但陣法也是會被打破的,這么多的臟東西一次次不怕死的飛進陣法中,布陣法的書瑾曄明顯感覺到了陣法的松動。 陣法能力被消耗了,此刻他們除了這個陣法之外還剩下那一把銅錢劍。 有鬼淅淅瀝瀝的能進入這個陣法了,書尋把劍給了書瑾曄,此刻正坐在地上休養(yǎng)。書尋身上也是很多血跡,有些是他自己的,也有些是剛才那些惡鬼滴在他身上的。 書尋喘著粗氣,看著周圍一圈圈的惡鬼怨靈虎視眈眈的向著他們而來,不緊張是假的:“等這個陣法破了我們或許就要去了?!?/br> 那張平日里嬉笑慈祥的臉變成了束手無策的苦笑:“我是不行了,你找機會出去吧!” 書瑾曄砍掉一個飛進來的靈,表情肅然凝重:“不要!” 書尋沒了抵抗的力氣,他那一身的血雖然不全是他自己的,但也瘆人的很,可見他剛才跟那些惡靈交手多激烈。 他本想叫還有力氣的書瑾曄殺出去的,但想來一是書瑾曄根本不會丟下他一個人走,二是出了這個陣法還不一定兩個人誰先死呢! 書尋給宋芷妤他們打了電話,那兩個人都沒接:“已經給芷妤他們留了信兒了,讓他們去找道盟的人商量,苗疆這個問題不解決日后也是后患無窮啊!” 苗疆這趟渾水,他們是趟也得趟,不趟也得趟,誰叫他們是道士呢?這是他們生來的職責! 見面前專注殺靈的書瑾曄沒說話,書尋想來書瑾曄也知道自己要死了。 “唉~。” 不是后悔的唉聲嘆氣,而是釋懷的感嘆! 強弩之末而已! “想來在臨死前還收了個徒弟,也算是后繼有人了!” 書瑾曄借著手中道氣濃厚的銅錢劍連殺兩個沖進陣法的怨靈,身手比方才沒有武器的時候矯健多了,多虧了那把劍,就是有些費力。 “您能別說得這么晦氣嗎?” 書尋坐在那兒看著書瑾曄防范對付著怨靈,樂呵一笑:“好好好,不說那些,說點開心的。” 緊接著又開始進行人臨死前最喜歡做的事兒了——回憶過去! “我記得你小時候那會兒可不喜歡跟人接觸了,這么多年跟著我走南闖北也是辛苦了你……” 書瑾曄聽書尋這話就感覺兩個人在交代遺言一樣,雖然現在確實該交代了,但他確實不愛聽。 他的命,他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們一定能活著出去的!”言辭懇切眼神堅定。 書尋也知道這話不現實,但也沒有說那些喪氣話了。 “好,我們一定能活著出去的!” 書尋剛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地上的陣法有了裂痕,嬉笑的破碎逐漸變大,而那些一直圍繞著陣法外面蟄伏的怨靈惡鬼也感覺到了,一時間更加興奮躁動了,嚎叫聲讓書瑾曄都快要耳鳴了。 終于…… 書瑾曄腳下的陣法四分五裂分崩離析,他們真正的死期到了! “kuang!”一道驚雷聲震破了人的耳蝸,不過卻不是從他們這兒傳來的。 所有人和鬼都往那共同的一處往過去,就在這座山的背面,也就是他們來時的路,一束細小卻強烈的白色柱狀光圈直沖云霄。 書尋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觀:“這什么?天雷?” 讓書瑾曄他們震驚的是,那些鬼靈跟剛才要殺他們的發(fā)狂的不一樣的,那些鬼明顯對那道光紅了眼,喪失了理智,趨之若鶩的被那股力量吸引了。 以至于在接下來的幾秒鐘,那些靈跟迷了智一樣立刻調轉方向沖著那道光去,短短十秒鐘,所有的鬼和靈都消失在了他們身邊。 師徒二人露出得救后的喜悅,書瑾曄:“我就說我們不會死在這兒。” 書尋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嫌棄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污血:“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兩個人整理著裝察看傷口,書瑾曄碰著肩膀傷口的手忽然間就止住了。 大片的陰氣在整個山上散開,強烈的壓迫感襲來,比剛才那些惡鬼的陰氣濃厚純郁不知道多少倍,而且,不是臭的,反而帶著一個清香。 書瑾曄:“不好?!?/br> 那是……宋芷妤! 書尋明顯也反應過來了,兩個人對視一番:“他們上山了?” 與此同時,正在山腳下的魏墨也被眼前的光景震懾住了,他那顆還算平穩(wěn)的心一下子驚了。 腦子里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就是:千萬不要讓書析伝出事兒,要不然去了陰曹地府都沒法兒跟書傾交代! “這群小子?!?/br> 不僅如此,魏墨也感受到了另外一股陰氣,很淡的一股陰氣正朝著那個方向而去,就在自己前方不遠處。 魏墨那張嚴肅的臉皺眉之后更顯得嚇人,更像是在忌憚著什么。 鬼? —— 宋芷妤一腳踩在了白斛的胸口處,又像是踩上了白斛脖子。 目光所及的女人氣勢十足,一點也沒有剛才的羸弱之姿,一雙眼睛通體紅色,像是有火光在她眼里燃。 昏暗的光照在女人背部,一整臉滿是陰影,只能看清一個輪廓,配上那張臉上紅色明亮的眼睛,讓人打心里生出寒意。 借著不太明顯的月光和發(fā)光的眼睛,白斛看清了女人嘴角那一抹譏諷的嘲笑。 “被人勒住脖子的感覺怎么樣?”這句話她原封不動的回給了白斛。 把人勒住脖子的感覺確實不錯! 看著身下的人如蜉蝣一般苦苦掙扎,也讓宋芷妤從心理上產生了變態(tài)的滿足感。 腳上力氣使勁兒,宋芷妤那雙馬丁靴就壓在白斛的呼吸腔上。 白斛不喜歡被壓制,手里還拿著剛才捅那兩人的銀針,眼里淬了毒,惡狠狠的向宋芷妤的小腿扎去:“啊!” 宋芷妤覺得白斛很是愚蠢,偷襲這種事兒還要發(fā)出聲音,生怕人家不知道嗎? 附了陰氣的宋芷妤速度跟剛才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一腳踹在白斛的肋骨上,人立刻就飛出去十米遠。 白斛只感受到身體內臟破裂,頭也撞在地上,好在手里的針還沒掉。 下一刻,月下女人幾乎是眨眼間就飛到了自己面前,一只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攥著他的手腕抖掉手里的銀針。 暈眩感瞬間襲來! 怎么……可能? 那女人勒住他的脖子將他扔了出去,幾乎是輕而易舉就將他從地上抓起來的程度,這種力量是真實存在的嗎? 白斛不會輕易認輸的,捂著胸口顫巍巍的從地面站起來。 可他不認輸不行,宋芷妤大手一揮,一股強勁的風力又讓他飛了出去。 抬起頭注視著遠處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全身泛著寒意,白斛語氣終于變了,是畏懼:“你……是鬼?” 宋芷妤慢慢向著人走了過來:“現在才知道是不是晚了?” “剛剛讓你殺了我你不動手的,現在……”那雙通紅的眼睛恢復了之前暗沉的模樣,卻依舊讓人后怕。 女人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就像是在昭示著白斛的死期:“輪到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