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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這樣睡得著嗎?” 大概是不能的,陸昔生無可戀地想。 夏白淵的聲音小了一點:“要不要我?guī)湍???/br> 哈哈,幫我打包一下行李吧,我想連夜離開這個星球了。 下一刻,陸昔卻感到一只手伸入布料下,輕輕地握住了小陸昔。 陸昔:“……” 誒? 誒?!??! ———— 夏白淵的手指很長,常年的訓練讓他的手心有薄薄的繭,作為學校各項軍事技能的記錄保持者,他的手指靈活到不可思議。 陸昔驚愕地瞪著他:“你——” 尾音拐了九曲十八彎。 夏白淵低著頭,銀發(fā)落下來擋住了臉,聲音冷靜:“關系好的朋友之間,難免會有這種事,你不是想要睡覺嗎?” 陸昔張著嘴:“可、可、可是……” 他雙手緊緊抓著被子,臉頰微紅,大腦已經是一片混亂。 空氣中蔓延著冷香,繚繞在他的呼吸間,似乎漸漸變得灼熱了起來。陸昔半睜著眼,依稀看見夏白淵的動作間發(fā)絲微晃,露出了一點耳廓,透著粉色。 …… 陸昔長出一口氣,順著床頭枕滑著躺了下來。 還沒等他用被子埋葬自己,只聽夏白淵更加微弱的聲音傳來:“我、我呢?” 陸昔下意識望去:“???” 夏白淵別過臉,眼神漂浮。 看到小小夏以后,陸昔臉都快要裂了。 他其實還沒有睡醒吧?這應該是夢吧?。?/br> 夏白淵的臉上沒有多余的神情,但假如陸昔此時還清醒就會發(fā)現,與其說是鎮(zhèn)定,倒不如說夏白淵是因為緊張而做不出任何表情了。 但他現在并不清醒。 陸昔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你、你——” 夏白淵垂下眼睫,似乎連發(fā)絲也跟著垂下了:“我以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br> 他看起來是如此地沮喪和失望,小粉絲陸昔一瞬間就被擊垮了防線,連忙安慰道:“怎么、怎么會呢!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絕對是?!?/br> 夏白淵更沮喪了:“可你不愿意幫我?!?/br> 陸昔張了張嘴,活像一條離水的魚。 救命啊。 誰來救救他。 “我知道了。”夏白淵低下頭:“畢竟我們實際上,只是雇傭關系不是嗎?” 在陸昔看不到的角度,他的嘴角輕微地扯了一下,露出一個像是自嘲的笑容:“是我自作多情罷了。” 陸昔對他,其實并沒有那個意思。 哪有那么巧的事呢? 但他還是很喜歡陸昔,這可怎么辦? 陸昔的心都要碎了,比起石膏像掉在地上碎裂一地,他的心要碎得更加徹底,簡直可以用齏粉來形容了。 “你好好睡覺吧,我不打擾你了?!?/br> 陸昔垂頭喪氣地“嗯”了一聲。 夏白淵又道:“昨晚是我不對,太過任性了?!?/br> 假如說陸昔剛才的心碎成了齏粉,那么這一句就將他的心鑄成了鉛塊,直直掉進了胃里,沉重無比。 眼看著夏白淵轉身要走,陸昔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他小時候總是去看別人的臉色,揣測別人的心情——害怕讓別人生氣,但眼下卻和那種害怕的心情不一樣,他希望夏白淵能高興。 看見夏白淵難過,他也會很難過,比自己難過還要難過。 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抓住了夏白淵的衣擺。 “我事先說好,我真的是雄蟲,不管你信不信?!?/br> 當聽到陸昔這句話時,夏白淵愣了愣。 方才的沮喪和難過不翼而飛,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取而代之的是從心里源源不斷涌出的歡欣雀躍——很難想象,這只是一句話而已。 夏白淵用力壓住自己的嘴角,看著窗戶上的自己,確認自己沒有太過夸張后,這才矜持地轉過身。 只是窗戶到底只是窗戶,夏白淵沒有發(fā)現自己的雙眼亮晶晶的,盛滿了日光。 陸昔用雙手蓋著臉,用力抹了一把,視死如歸。 他今天,就要做一件違背祖宗的事了! 他死后一定會下地獄的。 夏白淵跪坐在陸昔的兩側,雙手虛虛地扶著陸昔的肩膀,陸昔一只手按在夏白淵的背上。 入手是絲綢般的質感,陸昔呆呆地看著夏白淵微微皺眉的臉,一滴汗從夏白淵的額角滑落到下顎,最后滴在領口上。 夏白淵深吸一口氣,聲音微微顫抖:“你別盯著我?!?/br> 陸昔:“啊?哦!” 夏白淵將臉埋進陸昔的肩膀,兩人的胸膛貼在一起,分不出那過快的心跳,到底是誰的。 或許,兩個人都是。 第28章 比起夏白淵來,陸昔的動作要笨拙得多。 他實在是太緊張了,耳膜隆隆作響,好似有連綿不斷的滾雷此起彼伏,他猜那是他的心跳聲。 熾熱的呼吸撲打在他的頸側,夏白淵細軟的發(fā)絲在陸昔的下巴處拂過,帶來些微的癢。 陸昔下意識偏了偏頭。 無數的思緒在他腦海中閃過,紛紛擾擾交纏雜亂,陸昔捋不清那些是什么。 夏白淵攀著他的肩膀,寬松的襯衣本就被睡得有些凌亂,此時被夏白淵攥住,拽出了深深的褶皺。 偶爾他會發(fā)出一聲極輕極輕的哼聲,悶在喉嚨里,像是咕嚕聲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