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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看在室友的情分上,成彥也陪他等到了最后,背著洛秋星離開了宴會。 夏白淵問了一下他們離開的方向就追了上去。 去往雄蟲宿舍的路上,要經(jīng)過一片茂密的小樹林,一條小徑彎彎穿過,道路兩邊是雅致的燈籠型小燈,在黑夜里像螢火蟲一般。 夏白淵的靴子踏在小徑上,靴跟發(fā)出“噠噠”的聲音。 突然,“噠噠”聲停了下來。 在不遠的前方,一盞小燈籠的照耀下,有兩個人影親密地靠在樹干上。 燈光清晰地照出了那一小塊的區(qū)域。 黑發(fā)的雄蟲有著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原本扣得整齊的衣領(lǐng)被扯得松開,他背靠在樹上低下頭看著懷里的人。 于是燈光沿著他的鼻骨和鋒銳的唇線,將他的臉切成了兩半,一半隱沒在夜里,一半光亮如月。 是成彥。 在他的懷里,娃娃臉的青年閉眼酣眠,即使睡著了,他的嘴唇也微微揚起。 他的面部線條柔和溫潤,仰頭的角度讓他整張臉都暴露在光中。這只到處勾搭的雄蟲,在這時居然顯出了十足的純潔氣質(zhì)。 成彥慢慢地低下頭,他們之間的距離逐漸縮小…… 夏白淵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們。 他在等待著,等待著成彥親吻上洛秋星的那一刻。 他聽到自己的心跳逐漸激烈,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就好像他在等待著的那一刻,可比肩隕石撞擊母星、萬年火山大爆發(fā)、超大颶風登錄陸地這樣的驚天巨變。 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 近了,更近了。 成彥閉上了眼睛。 在夏白淵的注視下,他們?nèi)彳浀碾p唇碰在了一起。 夏白淵猛地后退了一步,背后抵上了一顆樹,隔著衣料傳來粗糙的質(zhì)感。 不知是怎么了,他頭上的燈泡閃爍了兩下,徹底熄滅,黑暗隨之侵吞了夏白淵,再也看不到他的神情。 足足過了三分鐘,成彥才抬起頭,洛秋星在他懷里迷迷糊糊地晃了晃腦袋。他將洛秋星小心放在一邊的座椅上,看向了那片黑暗:“看夠了嗎?” 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夏白淵冷淡地看著成彥,道:“我倒是不知道,雄蟲什么時候也熱衷起了雌蟲之間的小把戲?” “小把戲?” 成彥重復(fù)這三個字,臉上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他那張臉瞬間就生動了起來,“夏白淵,你覺得這是什么?” “你跟洛秋星關(guān)系很好?!毕陌诇Y輕輕側(cè)頭,“但我不記得你是這么無聊的雄蟲?!?/br> 成彥定定地看著夏白淵,在看清夏白淵眼里千真萬確的困惑后,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一絲錯愕,喃喃道:“你……不是吧?” 夏白淵皺起眉頭:“你有話直說就是。” 成彥咧了咧嘴:“我可從來沒有把洛秋星當成朋友過,我以為別人看不懂,至少你應(yīng)該能看得懂?!?/br> 夏白淵:“我不懂你在說什么?!?/br> 成彥笑了一聲,聲音低?。骸芭笥眩磕阋詾榕笥阎g會做這種事嗎?朋友之間會親吻?” 他伸出手,修長的中指指尖在虛空中,描摹著洛秋星的臉。 然后他蹲下來,低頭吻了吻洛秋星的眼瞼,娃娃臉的雄蟲輕微地搖了搖頭。 “當然會,”夏白淵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朋友不就是這樣的嗎?” 一起分食同一塊餅干,喝同一杯水,睡一張床,也可以親吻,擁抱,必要時也可以互相撫慰。 “……” 成彥蹲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夏白淵的臉。 好幾秒后,他才艱難地吐出一句話:“這就是雌蟲嗎?” 夏白淵:“……” 成彥:“……” 成彥把臉埋進手掌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全是傻逼?!?/br> “那陸昔呢?”他不抱希望地問道:“陸昔也這么以為?” 夏白淵默默點了點頭。 成彥:“……” 蟲族的教育,可能哪里出了點問題。 他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對夏白淵道:“好吧,或許朋友之間真的會親吻,會擁抱,但有一點是絕對不會有的?!?/br> 夏白淵被他眼中的神色吸引,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是什么?” 成彥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 陸昔坐在客廳里,抱著柔軟的抱枕看電視。 他真的吃得太多了,多到他躺下來肚子就難受,只好等消食了再去睡。 足足半小時后,他才感覺肚子舒服了一點。 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陸昔已經(jīng)很熟悉,一聽就知道是夏白淵的腳步聲。 開門后,夏白淵低頭拆鞋帶,陸昔隨口道:“手機還回去了嗎?” “嗯?!?/br> 陸昔:“雄蟲宿舍很難進去吧,花了這么長的時間。” “沒進去?!?/br> “誒?” 夏白淵穿好棉拖鞋,將鞋子塞回了鞋柜:“只是和成彥聊了會而已。” “哦哦?!标懳舾砂桶偷卣f,“那你們還挺健談的。” 不,完全無法想象,你哪怕?lián)Q成洛秋星都沒那么驚悚。 “沒事的話我就回房了?!?/br> 還沒等陸昔反應(yīng)過來,夏白淵關(guān)門關(guān)鞋柜穿過走廊跑回房間一氣呵成,簡直像一道小旋風,看得陸昔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