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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昔睜大了眼睛,這些碎片在日光下如同無數的泡沫,五光十色。 “二十七個?!毕陌诇Y道:“很不錯了,軍校里也很少有這個成績?!?/br> 假如不是因為體能到了極限,應該還能再多些。 老于張著嘴巴,緩緩靠在了椅背上:“你可真幾把會說話?!?/br> 什么叫很少有? 基本沒有好嗎?! 他記得那個叫狄宴的雌蟲,最高的記錄就是十九個。 ——不過狄宴更擅長近身格斗,不太擅長這個。 陸昔閉上了眼睛,心里浮現出酣暢淋漓的感覺。 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覺。 每一次都覺得可能是極限了,但只要那瓶子一放上去,他就知道還沒有到極限。 一次次地攀登,一次次地超越。想要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怎么樣的程度,想要觸摸到更高的天空。 “怎么樣,是不是很舒暢?”夏白淵看著他微微滲出汗水的臉,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個。” 陸昔深吸一口氣,睜開了眼,那雙紅色的眼眸盛滿了金色的日光,如同有酒液在流轉。 他說:“下一次再試試吧?!?/br> 他的心臟還在狂跳,臉上熱辣辣的,亢奮到不行。 直到剛才為止,他都對軍校沒有任何感覺,甚至有點惶恐。 但是現在他覺得來這里真是太好了。 夏白淵看著他,黑發(fā)的蟲族雖然性格溫和,卻是難得的冷靜,幾乎很少看到他失態(tài)的模樣。 這樣連眼睛都在閃閃發(fā)亮的時候似乎還是第二次見到。 唔……第一次似乎是他們剛見面的時候,那時候發(fā)生了什么好事嗎? 下次可以問問陸昔。 “當然,當然可以!”老于皮笑rou不笑地看著他們:“但是下次別在我這試了——麻煩你們打掃一下地板。” 夏白淵:“……” 陸昔:“……” 陸昔摸了摸鼻子,默默地去角落拿起了掃帚。 夏白淵去拿了拖把。 開學第一天,兩人被抓著把老于的醫(yī)務室打掃了一遍。 當晚,陸昔在原主的日記本上加了這樣一條。 十月二十七號,天氣晴 很冷 夏白淵今天很奇怪,總是動不動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尤其是我問他為什么不飛起來擦天花板的時候,他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br> 他到底想說什么??! 第9章 清掃的時候。 陸昔知道夏白淵有話想說。在夏白淵第三十一次來到他身邊,用抹布擦著同一塊地方后,陸昔終于無法再裝傻了。 他轉過頭,挑起眉毛道:“我說,這塊玻璃是有什么特別嗎?” 四塊玻璃,你老可著同一塊玻璃擦,雨露均沾不好嗎? 夏白淵從善如流地將抹布在另外三塊臟玻璃上擦了擦,又掉過頭來,第三十二次擦那塊干凈的玻璃。 陸昔簡直要嘆息了:“你這頂多叫抹勻——放著我來吧?!?/br> 夏白淵心不在焉地將抹布一扔,扔進盛滿水的桶里,發(fā)出啪的一聲巨響,水花灑了一地。 陸昔:“……” 老于不滿地叫嚷起來:“喂!喂!小夏同學,你就算有情緒大可在旁邊翹著腿喝著茶看我們工作,而不是來給我們本就辛苦的工作再增添負擔!” 他陰陽怪氣向來很有一手,不知是職業(yè)影響還是天性如此。老于責備地看著夏白淵:“這世道真是世風日下呀——我過去總是兢兢業(yè)業(yè)為你們治傷,心想雖然不至于要你們感恩戴德,但在你們弄得我這一團亂時,好歹能負起責任把我這恢復原狀呀……” 夏白淵木著臉走過去,默默從角落拿起拖布將濺出的水拖干凈。 陸昔用力壓住了嘴角,年輕的戰(zhàn)神也有吃癟的時候。 他又聽老于指揮道:“天花板也要掃一下,唉我這把老骨頭哦,飛都不好飛了?!?/br> 夏白淵飛快地瞥了陸昔一眼,應道:“好。” 那種感覺更明顯了,夏白淵確實有話要說。 他拿著拖把,一點點劃著圈,不留痕跡地朝陸昔這邊蹭過來。要是平時的陸昔,一定不會察覺到他的掩飾。 可一旦察覺了,就會發(fā)現夏白淵做得真是相當刻意。 直到整個地板都干凈了,夏白淵才蹭到陸昔的身邊,皺著眉頭沉默了半天。 陸昔也是等了半天,銀發(fā)蟲族終于開口問道:“陸昔,垃圾星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一只沒有翅膀的雌蟲,在垃圾星上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呢? 陸昔動作一停,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什么意思?難道是已經看出來他的問題了?這句話是在試探自己? 短短幾天相處,就被發(fā)現不對勁了? 夏白淵,竟恐怖如斯??! 小粉絲陸昔的心情十分復雜。 一邊覺得不愧是戰(zhàn)神嗷嗷嗷好厲害,一邊又覺得太可怕了救命自己會不會被抓起來去切片研究—— 他僵硬地移開視線,輕聲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 求別問了,我知道得也不比你多多少啊嚶嚶嚶??! 夏白淵的眼神軟了下來。 他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陸昔這種性格他最是沒有辦法,明明遭遇了那么多的事,可他卻總是一副很堅強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