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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京杭等他掛了電話后問道:“有沒有種可能,他其實并沒有離開自己的住宅,只是不敢出去。” “他說他在樓……”余追說到這里頓了頓,“可能在小區(qū)的樓道里他想逃出去” “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現(xiàn)在就先過去看看。我還欠著他一個心愿。”宋京杭說著便和余追去往田小侖所在的公寓。 而此時,田小侖再次從楚行的手中逃走,他慌亂的向著樓頂跑去,而身后人的腳步聲卻在空蕩的樓梯間里不停的回蕩著,一步一步緊緊跟著自己,就像是催命一般,聽的人緊張、害怕。 “小侖哥哥~你別跑了~”樓下傳來楚行溫柔的聲音,但只有田小侖知道這個人有多可怕,于是不管不顧的向上跑去。 可是頂樓的門是鎖著的,看到那鐵鎖田小侖整個內(nèi)心都崩潰了,他瘋狂的開始砸門,希望可以砸開,可是無論他怎么用力砸都無濟于事,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楚行的聲音再次傳來,“小侖哥哥,別費勁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乖乖和我回家吧。” 田小侖聞聲絕望的繼續(xù)撞著那門,撞的肩膀都骨折了,裂開的骨頭刺進rou里疼的他額頭上的汗水順著淚水滾落。 “小侖哥哥,我找到你了?!背性谔镄鼋^望的眼神中踏上頂樓的臺階。 他露出最單純的笑容,用最深情的眼神看著他的——獵物。 * 再次醒來時,田小侖感覺全身無力,但腹部卻有重壓,于是他用力抬頭看了眼,是楚行將頭靠在他的肚子上此時正在熟睡。 房間里沒有開燈,城市禁放煙火,只有汽車鳴笛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 田小侖見狀身體微微顫抖。 他將一頭狼養(yǎng)在了自己的公寓里。 黑夜里他睜著雙眼連動都不敢動,只盯著天花板,對收留楚行這件事感到后悔不已。 也不知道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一時中了邪,那天看到楚行被一群小混混欺負,平時連做個瑜伽都能疼到躺床不起的田小侖同志,竟然奮不顧身的上前阻止,雖然最后是楚行將小混混們打的躺地哀嚎,但是田小侖也掛了彩。 事后,楚行非得謝謝田小侖,田小侖大大咧咧的說不用謝,可還是鬼使神差的將楚行帶回了公寓。 接下來的事田小侖不愿回想,因為他覺得那是自己一輩子中最傻叉的一段記憶。 楚行長的帥,做飯很好吃,最主要的是無父無母,所以會偶爾在田小侖面前表現(xiàn)的特別感性,田小侖安慰他,心疼他,就因為這,楚行總是將田小侖夸的天花亂墜,猶如人間難得的大善人,兩人一來二去關系就很好,經(jīng)常一起聊天、田小侖會將楚行當成垃圾桶,經(jīng)常吐槽一些圈內(nèi)的事,楚行也愛聽,兩人相當契合,直到田小侖漸漸發(fā)現(xiàn)了楚行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些秘密令田小侖沒來由的恐懼,黑暗中抖得越發(fā)厲害。 “醒了?!闭斕镄龃蛩阍俅翁优軙r楚行醒了。 他的聲音依舊那么溫柔,甚至還帶著無可奈何的笑意,和曾經(jīng)一樣,毫無差別,可現(xiàn)在的田小侖聽著卻莫名恐懼。那聲音仿佛催命的咒語,每一個字都是田小侖的死期。 幽暗的房間里,楚行沒得到田小侖的回答也不生氣,他起身伸了個懶腰,而后說道:“小侖哥哥餓了吧你不是最愛吃我做的番茄雞蛋面么我去給你弄,這大過年的也沒辦法給小侖哥哥準備些好菜,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br> 他說著俯下身貼近田小侖,黑夜中如狼一般的眸子閃著光亮,田小侖的呼吸莫名其妙的就加重了許多,“我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他終于說話了,可聲音帶著哭腔。那些死去的尸體還堆在寬大的地下室里,帶血的刑具、掛著鐵鉤的解剖床歷歷在目,田小侖只要一想到就害怕到全身顫抖,他怕自己很快就成了那堆尸體中的一員,血rou模糊、死不瞑目。 “我從小就怕疼,我怕疼楚行!我求求你放過我!我會乖乖聽話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再也不跑了,我吃面!我什么都吃!”田小侖說著跪在床上抱住楚行的胳膊,他的肩膀骨折了,此時疼得厲害,但他顧不上,和死亡相比這些疼都不算事。 楚行一直靜靜地看著 田小侖求自己放過,他面無表情,直到田小侖說完后低低地啜泣才伸出手。 他一動,田小侖就害怕的往后縮了縮。 楚行的手就這樣被晾在了半空中。 “我媽說過年不能哭,好運都被哭沒了,小侖哥哥,別哭了,我還是去給你煮面?!辈粮商镄瞿樕系臏I痕,楚行眼里終于有些異樣的情緒,但他只低頭整理了一下被子。再抬頭時那種情緒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笑容。 田小侖絕望了。 他目送著楚行離開房間,而后將房間門鎖住。 楚行走后,田小侖徹底的崩潰了,他想找到宋京杭,可是宋京杭根本就聯(lián)系不上。 “瘋子!”他在心里怒罵楚行,可對自己現(xiàn)下的處境又感到無能為力。 現(xiàn)在余追知道他失蹤了,說不定還在想辦法找到他,只要能安撫住楚行,就一定能出去的。 田小侖咬著嘴唇將眼淚吞進肚子里,哭解決不了問題,這一刻他單薄的內(nèi)心忽然變的強大,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教自己成為男子漢的人是瘋子楚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