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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像是被遺棄在了光陰里,相依為命挨過酷暑、熬過嚴(yán)冬,一年又一年。 它們不需要旁人記得, 它們有彼此便好了。 但平靜終究會被打破。 九百年后,紅蓮開了靈識,化身成人。 看著這躺在巨大蓮葉上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陳洗喜愛得緊,娃娃身上穿著個蓮花形狀的肚兜, 活脫脫像是個小小的蓮花仙子。 太可愛了吧!! 可惜的是只能看,不能碰,不然他定要好好抱一抱、逗一逗這小可愛鬼! 陳洗心中對小孩子的喜愛完全被勾了出來, 一湊近看見小娃娃鼻梁右側(cè)那點(diǎn)淺淺的小痣。 他微微一愣, 后知后覺明白過來這娃娃便是師尊! 這點(diǎn)小痣應(yīng)是在紅鯉魚第一次觸碰到時留下的。 陳洗想起師尊出生起便有心疾, 那日神秘人阿朔又說師尊心上有缺, 紅鯉魚第二次觸碰到未開的蓮時吃掉了一片花瓣…… 各種線索串聯(lián)起來, 他恍然大悟——若這尾紅鯉魚后來化身成了他的話, 那師尊鼻梁右側(cè)的小痣是因?yàn)樗B心疾也是因?yàn)樗?/br> 怪不得他的血能緩解師尊的心疾,因?yàn)槭撬缘袅艘黄ò?,以致師尊化身成人后心上有缺…?/br> 那如此說來,其實(shí)魔尊并非是他的親生父親,乃是養(yǎng)父。 可他一開始是在無尋處的蓮池里,后面又是如何跑去魔域的? 還有那創(chuàng)造出他的阿凌,究竟是何許人也? 陳洗暫且不多想,先看了下去。 后來,有位仙長來將小娃娃抱走了,娃娃慢慢長大,變成了個嚴(yán)肅的小童。 此時已能從小童身上瞧見師尊的影子了,一樣的不茍言笑、清冷淡泊。 陳洗不由得感嘆,原來師尊從這么小開始性子便如此冷……明明剛化身時可喜歡笑了,怎么就被養(yǎng)成了這副模樣? 一般來說,化身后記不起前塵之事。 但小童像是天生對無尋處有好感,經(jīng)常會來,并在池邊看書寫字,修習(xí)術(shù)法。 來時,他總會帶上一把魚食。 蓮池里已沒有蓮花了,只剩下一尾紅鯉魚。 紅鯉魚每次一見到小童,便高興地出水探頭。 直到有一日,紅鯉魚消失了。 陳洗看著蒙面人潛入將紅鯉魚帶走,那蒙面人他認(rèn)不出是誰。 幾年后,林凈染搬進(jìn)了無尋處。 掌門吩咐人來打掃。 池塘被清理干凈,水面清澈見底,只是其間沒有紅蓮了,也沒有紅鯉魚了。 滄海桑田,一切終不見原本的模樣。 陳洗怔怔地盯著波光粼粼的池面,心中莫名悵然若失。 原來他與師尊有如此深的羈絆,一直以來的疑惑有了解答,可他卻高興不起來。 看過蓮池近千年的滄桑變化,他近乎悲哀地發(fā)現(xiàn)一個事實(shí)——在時間面前,無論是神、魔、仙還是人,皆渺小如塵。 所以他更要把握住。 既然紅蓮與紅鯉魚相伴近千年,那他與師尊共度的時光必會更長。 這下更讓他堅定了要將林凈染綁去魔域的念頭! 符紙的陣法消失,陳洗回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禁室中。 大概是受其上的法力影響,身子舒爽了許多,疼痛也和緩了。 陳洗閑著也沒事,便開始細(xì)細(xì)思索。 阿凌到底是誰? 作為名流千古之人的道侶,若非出了重大事情,根本不可能會被刻意刪去,總會找到細(xì)枝末節(jié)。 但那阿凌,在明華仙尊所有主流版本的傳記中皆不見蹤影,就連野史也只是說明華仙尊有斷袖之癖,并未提及其道侶。 能直接以血化物,阿凌的身份定不一般,何故讓所有人諱莫如深? 陳洗想起赤蓮子最外層,那暗藏魔域術(shù)法的結(jié)界,用他的血能破開。 魔域未改革前的一些術(shù)法能靠施術(shù)者的血來解除,他身上流的正是阿凌的血。 那結(jié)界歷經(jīng)千年仍兇悍無比,就算是父親也難以破除。 而千年前能有此道行的魔域中人,怕是只有一位—— 便是那與明華仙尊在無妄海同歸于盡的初任魔尊! 初任魔尊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更未留下名諱,僅有幾副墨寶藏在宮中。 當(dāng)年他橫空出世,幾乎掃蕩了整個修仙界,后來的魔域之主為紀(jì)念他才沿用“魔尊”稱號。 若阿凌便是初任魔尊,似乎便能解釋為何明華仙尊的傳記中將他刪得干干凈凈。 二人明面上是死對頭,背地里卻是道侶? 這讓一慣講究正本清源的修仙界,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掩蓋事實(shí),讓人不存在于任何文字記載中。 陳洗覺得目前只有這個猜想最合理。 嘎吱一聲,禁室的門倏地被推開,只見掌門提著個油燈走了進(jìn)來。 因?yàn)閹熥?,陳洗對于掌門還是比較敬重的,他問:“這么晚了,掌門何故前來?” 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稻草上的陳洗,察覺到稻草有異,輕嘆一聲,將其上術(shù)法破了去。 “在那符紙的陣法中,你應(yīng)看見了你與凈染的往事吧,”凌立頓了頓,直言,“凈染心疾的根源在你,他如今無法蘇醒,是因?yàn)樯衿髦畟觿×诵募??!?/br> “那我要如何才能治好師尊的心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