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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今被他拉著手臂抖進(jìn)了衣裳里,無意碰到越臨的胸膛時,他似乎吃痛地瑟縮了一下,但神色依然鎮(zhèn)定自若,將方才的漣漪迅速遮掩。 他故意藏著的, 為什么藏著呢? 楚寒今看向一旁抱著膝蓋坐姿乖巧的小孩兒。 為了孩子嗎? 楚寒今腦中簡單思索的時候,越臨垂頭,輕輕束上了他的腰帶,輕輕一拉,纖秾瘦削的腰便顯了出來。 “現(xiàn)在只有這件衣服,你先將就穿著,這身喜服穿著也挺好看的。等修整兩天去魔境,再給你換新的衣服?!?/br> 越臨說完,見楚寒今漠然地看著他。 “哦,”越臨補(bǔ)充,“城中的叛逃修士和鎮(zhèn)守修士我處理好了,大亂暫時被壓制。其實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什么人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你中計……” 越臨突然看向他的眼睛:“阿楚,是你的親人嗎?” 楚寒今眉眼平靜,不置一詞。 越臨搖搖頭“我決定先帶你回魔境找宋書,恢復(fù)記憶,殺人兇手自然就知道了?!?/br> 這幾個字眼在楚寒今腦子里打轉(zhuǎn)兒,他依然沒多說什么,依然靜靜地站在石潭旁,仿佛在等一種來自遠(yuǎn)方的指令或者召喚。 他覺得自己生來是為這個指令存在的。 石灘的頂端有個裂口,太陽光從上面照耀下來,起初是澄澈的光線,后來逐漸暗淡。楚寒今知道天已經(jīng)黑了,他腿傳來酸軟,便慢慢坐了下來。 作為高階傀儡術(shù)的傀儡,如果控制力夠強(qiáng),傀儡會異常興奮,躁動,嗜血,唯命是從,也就是剛開始入洞房的楚寒今,他毫無疲意,精神亢奮,專心致志地跟越臨交.媾,腦子里沒有除指令以外的一切東西。 可現(xiàn)在,傀儡主人的控制力顯然開始減弱,楚寒今一直得不到指令,頗感疲憊,甚至有了難得的饑餓感。 餓。 他心中有這個想法,聞到了炭火上殘存的rou質(zhì)余味,燒焦感很足,卻讓他餓得更加難受。 想吃東西。 可楚寒今還保持著對越臨的警惕,只是抬眼看了幾次火堆上的骨頭架,并沒有多說什么。 他看骨頭的時候,旁邊的球球也在看他。 半晌,球球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爬起身取下架子上的rou,挑了最肥的一塊,朝楚寒今的方向走過來。 楚寒今遲疑地看著他。 他腦子里并沒有太多的殺戮指令,只有殺越臨一人。因此他猶豫的時間并不長,取過球球遞來的烤rou,放到唇邊咬了一口。 冷的,油猩味很重,但是解饞。 他吃的時候,球球仰頭烏溜溜地看他,似乎覺得很好奇,半晌,牽住了楚寒今一側(cè)的衣袖,乖乖地站好。 入口傳來動靜,越臨拖著幾根干枯的木頭回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他倒是不覺得意外:“我猜過,傀儡控制力減弱時你的人性回來不少,看來的確如此?!?/br> 之前在山林時也一樣,楚寒今剛開始被傀儡咒控制,一心想跳煉劍池,后來控制逐漸減弱,慢慢變得只是失去了記憶,而不再十分僵硬,只是偶爾他半夜突然驚醒還是會拎著劍出門,到處去找煉劍法陣的中心。 楚寒今咬著rou,眼睫下垂,輕輕“嗯?”了一聲后抬眸看他。 越臨說:“你吃,還有?!?/br> 旁邊的死鹿被他手法嫻熟地拆解后皮毛和骨頭后,架上了柴火架。楚寒今坐下,不再繼續(xù)犟,等著火堆上烤好的食材。 夜深了,柴火蓽撥,嘩啦嘩啦地響著。 楚寒今閉著眼睛,總覺得在黑暗中行走,時不時看見一些陌生的碎片。 “哐——” 好像有硬物被敲擊的聲響,楚寒今思緒一轉(zhuǎn),好像又走到了那片山林中,沒有別的任何人,越臨一身剛從墳里挖出的破爛衣衫,和他站在山頂,被風(fēng)吹得衣角獵獵而動。 沒多久,他們走到了河中,越臨拿出了魚叉站在流水里,楚寒今也在他的攛掇之下脫了鞋,腳趾被小魚輕輕啃咬…… 觸感很癢。 楚寒今想低頭看清這條小魚時,腦子里有根弦驀地繃緊—— “殺?!?/br> 出現(xiàn)這個字眼。 楚寒今倏忽睜開眼,漆黑寂靜的寒潭邊,球球掛在樹葉編制的吊床上睡了,越臨抱臂坐在樹根閉目養(yǎng)神。 楚寒今輕輕站了起身,朝他走近,手指伸向他的脖頸。如果能掐下去,十指收力必定能把他脖頸掐斷。但剛要靠近時,楚寒今手腕猛地被牽住,膝蓋受到重?fù)艉筝p輕一彎,發(fā)出輕輕一聲“嗯?”,整個人便撲在了越臨的懷里。 漆黑里,越臨深金色的眸子泛著月色,安靜看他:“還不睡?” 楚寒今打開他手臂,悶悶的,往他脖頸處掐,不過他感覺到腰腹沉甸甸的,被扼住了靈氣,又沒有兵器,剛抬起的手臂被不費吹灰之力壓制住。 “越臨……”楚寒今喊他的名字。 他肩頭抵著越臨的臂彎,磨得有點疼,越臨將他兩手反絞在背后,動作似乎輕而易舉,臉上還帶了點笑:“你還不困???” 楚寒今現(xiàn)在只想殺了他,被扼住便奮力掙扎,可整個人被摟在懷里,動作時便難免不會蹭到越臨,果不其然,越臨的眼神慢慢沉重了些許。 終于,他手按在楚寒今腰腹,不輕不重地一拍,將楚寒今連腰帶屁股壓在懷里,道:“好了,差不多該睡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