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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臨的話一字一句,抵入耳膜。 他垂眸時的笑意奪目惹眼。 楚寒今手指松開絹燈時,一只微亮的螢火蟲從空隙飛出,打著轉兒跑了。 越臨探出手往前撈:“哎——” 楚寒今緩緩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低聲道:“沒事,飛就飛走了?!?/br> 他晃了晃手中瑩亮的小燈籠,看著他的雙眼,抿了一下唇道:“這個,我很喜歡?!?/br> 越臨滿臉被夸贊后的意外之色,笑了:“喜歡就好?!?/br> 玩裝了螢火蟲的絹燈到夜深,越臨道:“露水重,該進去了。” 楚寒今回到房間。 越臨打起床帳,道:“這段時間再繼續(xù)澆灌,最后半個月就不弄了,我會特別小心。” 楚寒今點頭:“好?!?/br> 他答得和這段時間以來一樣干脆,隨即,自然而然地躺上了床褥,等著越臨輕輕弄暈自己。 越臨推門走了出去。 最開始的時候,楚寒今不一定能睡著,會忐忑地等到越臨回來,后來習慣以后,自己就跟正常睡覺似的,等著第二天早晨醒來,什么都沒發(fā)生,輕松地渡過。 這次躺在床鋪里,楚寒今睜開雙眼緊盯龍鳳床的紗幔。 捉螢火蟲的畫面在他腦子里盤旋,他又睡不著了。 片刻,響起越臨輕緩的腳步聲。 他能感知到楚寒今有沒有睡著,這次,察覺到他并沒入睡,輕聲道:“那我開始了?” 楚寒今依然閉著眼。 越臨手按在他白凈的后頸,輕輕一捏,感覺到緊繃的身子放松了些,陷在柔軟的被褥中。 楚寒今睡著了。 越臨輕輕吐出一口氣。 他例行公事地將他衣衫的帶子解開,一個漂亮的十字花解,被他拽著一頭輕輕扯落,里側一層一層包裹的衣衫頓時容易剝落了許多,好像一朵薔薇花舒展開了粉嫩的花瓣,露出了干凈的花蕊。 越臨垂眼看著這具身子,眼底透著莫名的沉,如靜水深流。 真是……怎么看怎么漂亮,他的小菩薩。 他低頭,捧著頭發(fā),一路聞到了花深處的柔軟。 偌大的房內,一個人扮演著一場躁動的獨角戲,紅鸞賬內生暖意,熏香沉沉。 - …不知道夜深幾許。 一直在沉睡的楚寒今眼皮突然輕輕顫了一下。 他從昏沉中醒來,感覺到的不是往日清晨蘇醒后睡飽了的舒坦,而是一陣難以言喻的緊繃感。 楚寒今的胸口像被一雙手緊握,重重懸起。 砰—— 砰砰—— 砰砰砰—— 他揚起修長的頸,聽到了心跳的聲音,夾雜著呼吸。 他醒來了。 同時,是第一次在越臨還在半途中時,這么清晰又真實地感知到他。 楚寒今的發(fā)縷全垂了下去,烏秀的長發(fā)彷如流水般披散至枕上。他的長頸仰得極高,燈光照在他蒼白與殷粉并存的面容,仿佛剛從水中撈出的魚,潮濕淋漓。 眸光在短暫地流轉后,與越臨對上了視線。 越臨的手驀地停了下來,嚙齒將牙口輕微的顫抖吞噬殆盡,用盡全力克制住自己,深金色眸直勾勾注視楚寒今。 “你怎么醒了?”他問。 楚寒今仍然像干涸的魚一樣呼吸著。 褪色之后,他的唇變成了不堪摧折的粉白,發(fā)縷遮掩的膚上印子清晰,雙腿微微蜷曲。 他剛并緊就掉頭,像被烙鐵燙傷了。 單薄的眼皮輕輕閉上,纖長眼睫微微發(fā)顫。他道:“越,越臨……” 越臨明白之后,連忙將樹枝抽出花土。 但情況并未好轉。 楚寒今似是不受控制,咬牙將頭偏得更重,悶悶地哼了一聲。 越臨驚訝,手忙腳亂:“對不起對不起……” 月色繚亂,窗外清風陣陣,房間內倍感忙亂。 許久,楚寒今終于坐到了茶桌旁,肩頭披著衣裳,雙腳踩在云靴中,發(fā)縷梳得整齊規(guī)矩了,端起一碗茶默不作聲地喝。 旁邊,越臨垂頭站著,做錯了事等著領罰:“方才你入睡之前,我捏中你的xue道,讓你好好入睡,睡到打雷都醒不來。以前也都這么辦,不知道今天為什么半道醒來了……” 楚寒今依然不說話,只是單手有意無意撫摸腹部。 越臨聲音很低:“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br> 楚寒今搖頭:“我沒生氣?!?/br> 越臨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生氣,愁得輕輕捏眉心:“我真沒想到,怎會如此,你以前說了約法三章,我一直牢記在心,從來不想違背你的心意——” 他絮絮叨叨,楚寒今忍不住了,道:“不怪你。” 越臨,“???” 楚寒今重復:“不怪你?!?/br> 說完,他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隨手放回了桌上,聲音依然平穩(wěn)、一絲不茍:“我自己醒來的。” 越臨眼眸掠低:“怎么——” 像是明白什么,他聲音戛然而止。 越臨半蹲下了身,輕輕牽著楚寒今的手:“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 越臨:“預知到了危險?孩子要生了?” 楚寒今:“……也不是?!?/br> 他在心里默念。 只是不知道,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