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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顯煜的身邊多了許多支持的老臣, 里面不泛資歷深厚的多朝元老。 沈君偕朝他一笑, 奚落道:“你說人愚不愚蠢, 為了一句長生不老, 你的父皇便信了我那息陽藥的副作用是正常的話,明明就是中毒了, 快要神志不清, 他還死抱著長生的美夢不肯醒來,原來這就是帝王身邊的jian臣, 只要抓住了帝王之心,當(dāng)起來這般簡單?!?/br> 封顯煜不大認可, 說:“不,我認為這是因為我父皇太貪戀了,他當(dāng)了皇帝還不滿足,還想當(dāng)永遠的皇帝, 若他不是這份貪婪之心驅(qū)使,你別想這么簡單的蒙混他,畢竟這幾十年,他穩(wěn)坐皇位,而且當(dāng)年,先皇爺有那么多皇子,但還是他走到了最后,這就足以證明我的父皇有他的能力,只是敗在貪心和人性的欲望之魔。” “哼,”沈君偕冷哼,不喜歡聽到他這番話,“他若真有能力,咱們封朝這幾十年怎么會被治理成這樣?你是在邊疆,沒太多機會深入民間,我可走南闖北過,民間百姓對你父皇不滿已久,他治國敷衍,處事平庸,日常奢靡,這是不爭的事實?!?/br> “所以啊,我要取而代之,咱們封朝四周有諸國虎視眈眈,我要為皇,替封朝掃除六合之?dāng)常_太平盛世,為百姓謀千秋福祉?!?/br> “封顯煜……”沈君偕突然沉默片刻,認真起來,“你若為皇,你當(dāng)真是想當(dāng)個明君?” “你不相信?” “不是,只是……” 若是明君,懷著這樣造福為民的大志,除掉的話……確實可惜了。 “只是什么?要說話就說完啊?!?/br> “沒什么?!彼麑⑺麚砣霊牙铮掳偷衷谒募绨蛏?,“已經(jīng)好幾日了,你父皇身上的毒性會越來越深,為堵住外官之口,咱們要安排一位自己人替他看看,好存史檔?!?/br> 原來是這事。 封顯煜笑笑,“放心吧,我到太醫(yī)院選一位太醫(yī),親自帶他去給父皇看病,有我的暗示,他會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的?!?/br> 沈君偕也笑,“那好,等看過之后,咱們封朝便該迎來一次國喪了?!?/br> 封顯煜沒有說話。 沈君偕移眸凝視他,“你心軟了?” “不?!?/br> “那你方才沒有反應(yīng)……” 封顯煜咬著牙,道:“我只是在想,若我母妃泉下有知,知道我要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她會如何想我。她是支持我呢,還是責(zé)罵我?” “你是說白妃娘娘?”沈君偕也想了想,揚了揚眉,“我不了解她,可能你自己才了解?!?/br> 封顯煜悶不做聲,許是心情郁悶起來,竟覺得身體也累了,若不是沈君偕就在旁邊,腦中一暈,差點退倒幾步。 沈君偕挽著他,奇怪問:“你怎么了?身上的傷不是已經(jīng)好了么?” 封顯煜深吸口氣,推開他的手,答:“無妨,這兩日不知怎么了,總會有一兩下頭暈,許是天氣變幻太頻繁,身體受不住吧。” “你不是這么嬌弱的人啊。”沈君偕納悶,但看他堅持無事,便也沒放在心上?!昂昧?,那我出宮了,太醫(yī)的事你明日可別忘了?!?/br> 封顯煜笑著將他送出宮。 第二日,下了朝,封顯煜高坐在轎攆上,身旁跟著剛剛補上來的方太醫(yī)。 “方大人,本殿方才交代你的話,你可記住了?!?/br> 他笑語盈盈,明明是這樣暖如春風(fēng)和煦的畫面,但方一春的背上還是覺得如針扎一般,但他要想在太醫(yī)院繼續(xù)往上爬,不得不臣服在這個唯一皇子的腳下。 誠惶誠恐的點著頭,他跟在轎攆后面,往養(yǎng)心殿而去。 養(yǎng)心殿內(nèi),皇帝已經(jīng)臥居在此,多日不出內(nèi)殿門了。 這殿里每一個御前宮女太監(jiān),都是封顯煜無比熟識的,見他來了,行禮過后,便掀開門簾,領(lǐng)著人進去,方一春悄悄打量內(nèi)殿場景,越往里走,眼眶越漸漸睜大。 只見內(nèi)殿龍床上,炎帝躺在枕上,雙目緊閉,面色暗黃。 “二殿下,皇上他……” 殿下是跟他皇上病重,可沒說病重到這般田地啊。 方一春剛要上前診治,可封顯煜輕笑一聲,制止了他,“方大人不必心急,父皇他龍體突染急癥,如今已經(jīng)在彌留之際了,本皇子清清楚楚,無需大人再把脈查看?!?/br> “啊……” “大人請吧,將父皇的病情記在太醫(yī)院的檔記上。” 方一春全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雙臉煞白,可還是接過這本檔案,哆嗦著發(fā)抖的腿,移到桌邊,迎著封顯煜冷酷的眼神,巍顫顫寫下一個又一個毛筆字。 封顯煜取過,看完,十分滿意。 “方大人,你識時務(wù),將來在太醫(yī)院,你會平步青云的?!?/br> …… 夜里,沈君偕獨坐無教屋頂,望著京城燈火輝煌的一切,眼神中突然顯出一片即將做大事前的不安和茫然般,對身旁錦妤說:“錦妤,封顯煜快要動手了?!?/br> 錦妤正在看星星,看的熱鬧呢,聞得此言心里一愣,“這不是好事么?師兄,封顯煜那邊一動手,你這么便也可行動了,我們千機閣與朝廷積怨已久,而且這么多年你在朝廷內(nèi)外暗中安插的棋子,現(xiàn)在也是時候收棋了,你也可以報你最想報的仇,不開心么?” “不是不開心,只是……” 他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么描述自己心中迷茫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