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有才，你……”

    封顯煜不是想阻止他，可是又不忍心見他這樣做。

    “殺敵一萬自損三千，你若是真和這人有血海深仇，大可一刀了結(jié)給他一個痛快，你這樣活生生掏了他的五臟六腑剝了他的皮，有什么用，他早就死了?！?/br>
    “你知道我想這一天想了多久么，封顯煜，我管它有沒有用，但請你好好看著這一切，我現(xiàn)在滿手鮮血，我現(xiàn)在掏人肺腑，我像不像他們所說的……是一個魔鬼？”

    他張開手，剛剛作為兇器的折扇上已經(jīng)布滿了嫣紅的血液，配合著他說話的幅度搖搖晃晃，封顯煜抿了抿唇，看到了他眼底的痛與恨，可能痛比恨還要多一點。

    半晌他才嘆口氣，悠悠說出心底的話，“你不是魔鬼，沒有人生下來就是魔鬼，你是楚有才，你心有原則，你有大義，你不是濫殺無辜的人，我說的對不對？”

    第24章 掉馬

    “什么大義，你高看我了，大義之人豈會行這樣殘忍的事?！?/br>
    不知道是不是封顯煜的錯覺，他總覺得此刻的沈君偕不再是平時那副笑嘻嘻的模樣，就算是看著他，也異常的冰冷邪門，“你怎么了？你和這武林盟主有什么血海深仇？”

    “從前我見他去一戶人家的府上下過藥，手上那個骷顱，一直印在我記憶里?！?/br>
    “下-藥？”

    只是如此，何來這么深的仇，封顯煜靜待后續(xù)。

    “是啊，下-藥?！崩淅湟恍?，他看著自己滿手鮮血，“到第二天，這戶人家的主人就發(fā)瘋了，沒出幾天，全家慘死，你說，這樣的仇恨，足不足以讓我將他千刀萬剮……”

    “發(fā)瘋……”封顯煜靈機一動，站到他身邊再度問他，“你姓沈，對不對？”

    “沈？”沈君偕笑了笑，反問他，“能讓你一個皇子記得的沈家，應(yīng)該只有當(dāng)年名動天下的無教教主沈自山，但是小白，你覺得在你父皇的追殺令下，沈家還會有漏網(wǎng)之魚？”

    “你如果不信沈，為何方才所說的境況與沈?qū)④娂乙荒Ｒ粯樱　?/br>
    “你能這樣說，說明你也認為沈教主當(dāng)日發(fā)瘋是被人下藥所致，那么你父皇為何又要立刻下令將沈家全家處死？”他眼神瘋狂，似乎將他當(dāng)成了當(dāng)年的皇帝一般?！吧蜃陨阶冯S你父皇一生，替他創(chuàng)辦無教，扶他成為太子，后又登基，你父皇就這么迫不及待，一定要將他滿門殺的精光？”

    封顯煜沉默起來，抿著嘴良久才說，“你冷靜點?！?/br>
    “冷靜，你讓我怎么冷靜，今日這話是你先問我的……”情緒波動，沈君偕忘記了偽裝按著他的肩膀，“封顯煜，你說啊，你的好父皇是不是個明君，你說！”

    “他不是，如果可以，我并不愿意稱他為自己的父親……”

    忍無可忍，他也沖口而出。

    “楚有才，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但我知道你肯定與沈家是有關(guān)系的，如果是這樣，我想你根本不需要仇視我，因為當(dāng)年，因為我母妃與沈自山的夫人格外交好一事，曾經(jīng)讓皇帝對她心生戒備，之后更是為了替沈家求情，我母妃惹怒皇帝胎氣發(fā)動難產(chǎn)而亡，留下顯寧與我遠赴邊疆，所以，我不是沈家的仇人?！?/br>
    “你說不是就不是？”沈君偕根本不相信他的話，“什么與沈夫人交好，如果你母妃真的與沈夫人交好，那你為何會得到研陰功？江湖傳聞，這研絕心法當(dāng)初是在沈夫人手上的，究竟是誰給你的心法？說！”

    曹諍挺身而出，持劍攔在他胸前，“楚公子，不得對我家殿下無禮！”

    他護主心切，聽楚有才原來早就知道主人的下落，也就不再以公子稱呼他。

    沈君偕看他這樣緊張，咧嘴一笑，“憑你也想阻止我？你夠格嗎？”

    “你——”

    曹諍性情急躁，沒得到封顯煜的命令就與他動起手來。

    “曹諍住手！”

    封顯煜大喊一聲，生怕沈君偕發(fā)瘋之下傷到他，只能自己飛進去想將他倆分開，所以當(dāng)顯寧和錦妤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奇怪的場景，錦妤了解沈君偕倒是不覺得意外，顯寧卻意外極了。

    “哥，你怎么和楚大哥打起來了，啊，這地上的尸體是、是……”

    “夠了，沈公子，你若執(zhí)意要找我報仇，那也別傷及無辜，曹諍沒有得罪你！”封顯煜徹底撕下他的偽裝，“什么楚有才，你分明是沈自山當(dāng)年逃脫的獨生兒子，沈君偕！”

    猛地一語劃破天空，伴隨著顯寧的驚訝和曹諍的意外，一絲殺氣也涌上了錦妤的心間，看到師兄身份被扒，害怕會對他不利，她也撕破臉持劍飛到師兄身旁，乍一看真像兩班人鬧翻了似得。

    “錦妤jiejie……”

    顯寧叫了一聲，不明白一時間這是怎么了，怎么楚大哥又變成了沈大哥呢。

    “沈大哥……”

    她左看看右看看，單純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封顯煜冷靜的望著這兩個人，臉上苦笑。

    “以前我只是有所懷疑，而現(xiàn)在，根本就不需要再懷疑了，你就是沈自山將軍的獨生兒子沈君偕，我娘告訴我，你與我同年而生，年紀與我不相上下，雖然皇家史冊上寫著十幾年前你已經(jīng)被追殺致死，可在那中間，聽聞曾有人去劫過天牢，你就是在那時被人劫走逃生的，后來的追殺致死只不過是皇家為了掩人耳目和顏面圓的一個謊罷了，我說的對與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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