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貴妃娘娘體恤?！崩钣裾f著拿了銀子收了起來，躬身笑著道：“皇上特地親自挑選的貢品，讓奴才趕著送了來。”

    “這是兩柄新疆進獻的和田玉，玉質(zhì)最是油潤細糯，給娘娘和公主安枕最好。其中一柄上雕的還是娘娘最喜歡的梨花?！?/br>
    “這是波斯進獻的騾子黛三斛，與往年的不同，今年的騾子黛顏料更細膩更易顯色，且這上頭綴著的寶石也是現(xiàn)下波斯最金貴的。”

    “這是西域進獻的香料，獨有一股異香，輕輕一按就噴出來了，只要沾上了一星半點兒的，那香味兒足足一日都不會散?！?/br>
    “另有這五百兩，皇上說年下事多，想必用銀錢的地方也多，讓娘娘收下只管用?！?/br>
    “……”前面幾樣，蘇梨末也覺得好，但是聽到五百兩，眼眸立刻亮了。這廝是上道了??！

    就是這樣沒錯，時不時的送些銀子最好，這一兩年下來，雖然銀錢用的快，但是偶有賞賜，偶爾一個月也能節(jié)約些，現(xiàn)下她的小庫房里可是放了三盤可愛的元寶了。沒有人不會喜歡銀元寶，沒有叭~

    “眼見著年下了，本宮手頭的確不寬裕，正等著銀錢用，替本宮好好謝過皇上，等下本宮親自去養(yǎng)心殿謝恩?！碧K梨末十分誠懇的說道。她一定要親自過去謝恩，讓這廝知道，她最最缺，最最需要的是銀錢，慢慢引導(dǎo)，對。

    “……”聽到貴妃娘娘說親自去養(yǎng)心殿謝恩，李玉一時驚住了。這可是貴妃娘娘收了這么多次禮，第一次表達了要親自去謝恩?？磥磉@是真缺銀子用啊！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誠不欺我。

    “皇上那邊還等著奴才伺候，奴才先回去了?！崩钣窆砀嫱藥е娙顺隽司叭蕦m。

    蘇梨末冬雪把東西先收到屋子里，等下回來再看，讓霜降帶了一盅下午熬制的熱奶茶和一碟子綠豆糕，親自去了養(yǎng)心殿。

    不過不巧的很，蘇梨末來到養(yǎng)心殿的時候，皇上正在召見兩位大臣，蘇梨末狀似十分可惜不能當(dāng)面謝恩，把奶茶和糕點親自交到李玉手上之后，回了景仁宮。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乾隆這邊才忙完了。李玉提了食盒進來，端了奶茶和綠豆糕擺在案幾上，“純貴妃娘娘得了賞賜高興的不得了，親自來養(yǎng)心殿謝恩，不過皇上正忙著，外頭風(fēng)又冷，奴才就讓娘娘先回去了。”

    見了大臣正煩躁的腦殼疼，聽到奶茶乾隆來了興致，喝了幾口用了兩塊綠豆糕，這才問道：“讓你仔細觀察她的表情，可看出來她喜歡哪些物件兒？”

    “奴才瞧著，娘娘都喜歡，只是最喜歡的還是五百兩……”李玉說著看乾隆眉頭微皺，趕緊找補道：“年下事多，又要賞人各宮人情往來的，可不都是需要用錢的地方。娘娘家人又在南方，不在京中，沒貼補，能依靠的不就是皇上和分例的銀錢?！?/br>
    “嗯，朕知道了?！毕胫请p白嫩嫩有小rou坑的手，是有福氣的，適合抓錢。

    乾隆喝完奶茶，連帶木薯小圓子也盡數(shù)吃光了，才道：“去傳張廷玉過來?！?/br>
    *

    蘇梨末回到景仁宮烤了會火暖了暖身子，這才有興致過來看剛才的貢品，玉如意皇后也賞過太后也賞過，但是今兒這兩柄的確更上乘，讓冬雪拿了一柄過去替換掉景順現(xiàn)在用的。

    這騾子黛真不虧是貢品，外包裝用的是銀鎏金鏤空管狀，金燦燦的，頂部鑲著的寶石，回頭摘下來打首飾也用得，串珠子也用得。可真是奢靡。

    第73章

    不過這騾子黛一斛足足有十支, 三斛就是三十支，就是她有十對八對眉毛的，一年也用不掉這些。剛好年下了, 倒是可以拿來賞人, 一份兩支再搭配一串壓襟, 剛好。

    至于這香料，不就是香水嘛, 蘇梨末拿著琉璃瓶子輕輕按壓了一下, 沾了些擦在手背上聞了聞, 還不錯，乾隆這廝偶爾的審美還是可以的，偶爾。

    近日時不時讓霜降親自送去一些吃食, 昨兒送了黨參烏雞湯并一碟子糕點，霜降回來學(xué)舌說皇后娘娘已經(jīng)能下床了，點了檀香，坐在錦榻上閉目默念，想來是為七阿哥誦經(jīng)。看來乾隆定然是把話攤開了講, 帝后二人的心結(jié)也漸漸打開了。喪子的疼痛短時間內(nèi)不能消弭，但是至少夫妻之間不會隨著時間而漸生誤會生疏了，也是好事。

    想來, 今兒乾隆特地挑了這些好東西給她，多半也是為著這個。

    *

    臘月二十七，內(nèi)務(wù)府發(fā)放各宮月例并節(jié)慶禮品的日子。有百福cao持各宮都能如數(shù)領(lǐng)到，也沒出什么大的差子，個別小地方也不算什么修修補補的也就過去了。從太后到皇后, 各宮的賞賜也下來了, 收到嫻貴妃的賞賜之后, 蘇梨末才叮囑霜降和冬雪，親自帶了人去往各處送她一早就備好的節(jié)禮賞下去。

    每位妃嬪一串壓襟，寶石珠子也好，木珠子也罷，每款都用了不同的花樣去串，避免撞串兒。單獨給令嬪、慶嬪、舒嬪、陳貴人每人帶了兩根騾子黛，其余妃嬪根據(jù)位份各送了一匹緞子云錦之類的。知道嘉妃收到她送的東西大多時候都是扔出去不用的，因此給她的那份也沒花什么心思，看得過去，有妃位的體面就行。

    *

    因著七阿哥新殤，這個年過的異常壓抑。除夕夜宴是傳統(tǒng)，不得不辦，但是場面不甚好看。座上的皇上和皇后盡量的維持平靜神色自若，但是眉宇間的疲憊感一覽無余，旁人也不敢造次，生生挨了過去。初一大禮，忙忙碌碌的一天，晚上照舊移駕圓明園放煙火祈福。去年這時節(jié)，帝后恩愛，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不過才一年的時間……

    初二合宮覲見太后。蘇梨末原本縫制了正紅色掐白狐皮子的新衣裳給景順，如今這大紅色也不適合聚會的場合穿，否則就是沒有心肝不知深淺了。挑了嫩黃色宮裝繡祥云紋的，看著心里暖暖的，又不那么張揚刺眼。在太后那里略坐了坐，就散了，想必太后也是顧忌著皇后的身子，加上所有阿哥公主都在難免刺心。

    聽著叫散了，蘇梨末就帶著永璋景順和永瑢出了慈寧宮，直到回到了景仁宮內(nèi)關(guān)上了大門，永瑢才開口脆聲道：“額娘，我和meimei表現(xiàn)的是不是很好？”

    “我和meimei表現(xiàn)的是不是很好？”景順也學(xué)著永瑢的話，咯咯笑道。

    在去慈寧宮之前，蘇梨末就好生叮囑了景順和永瑢，不許她倆鬧得太歡，請了安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沒讓開口，盡量少說話，更不可以同皇祖母皇阿瑪皇額娘撒嬌。

    聞言，蘇梨末蹲下，與二人平視，左右胳膊各摟了一個，笑道：“表現(xiàn)得非常好，額娘獎勵你們四盤點心，都是今兒天將亮的時候額娘親手做的?！?/br>
    “好誒?！庇垃尠蛇蟮教K梨末臉頰上親了一下，景順也有樣學(xué)樣，在另外一個臉頰上親了一口。

    蘇梨末起身拉著二人進了正殿，永璋陪同在側(cè)。

    霜降上了四碟子糕點，又熱了牛乳兌了蜂蜜給永瑢和景順吃，永璋則坐在錦榻上陪蘇梨末說話。

    “永瑢近日表現(xiàn)的非常好，想來也是你日常耳提命面的效果。永瑢雖然調(diào)皮一些，但是額娘的話和你的話，他還是很能聽進去的。七阿哥夭折，你皇阿瑪和皇額娘悲痛的很，阿哥所里你年紀(jì)大一些，日常除了好好照顧弟弟們，更要謹(jǐn)言慎行，萬事不要爭著出頭，日常要多留心多注意，咱們不欺負(fù)別人，但也不能被人輕易欺負(fù)了去。”永璋已經(jīng)十歲出頭了，蘇梨末并不拿他當(dāng)小孩子看，而是當(dāng)做同齡人一樣溝通。古代人成熟本就早，何況是皇家。

    “特別是近身伺候你和永瑢的奶娘、嬤嬤、宮女、太監(jiān)們，忠心伺候也就罷了，你也放尊重一些，不可隨意折辱，他們做奴才要伺候人已經(jīng)很辛苦不容易了，沒得為了一些雞毛蒜皮不當(dāng)緊的事兒去責(zé)罵他們，白叫他們寒了心。若是不忠心伺候，生了異心或者歹心，警覺了不要輕易出手，免得打草驚蛇，讓人遞話來給額娘，額娘給你們撐腰?！?/br>
    “額娘放心，這些孩兒都知道。伺候七阿哥的奶娘出了岔子，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宮里也有一些流言。孩兒知道輕重?！庇黎靶〈笕怂频某种乩铣?。

    “到了二月里，五阿哥七歲了想必也要去上書房讀書，額娘在太后那里聽了一耳朵，說是過完年會從世家子弟里挑選一些適齡的給你們當(dāng)伴讀。龍生九子各個不同，世家子弟里也有一些頗為聰穎好學(xué)上進的，你們在一處多研究學(xué)問，萬不可起了攀比爭執(zhí)?！碧K梨末把心里的顧慮說了出來。永璋身強體壯，在摔跤練拳上頗有天賦，但是讀書騎馬射箭上就平平了。若是不及時做好心理疏導(dǎo)，到時候出了岔子再溝通，就不那么有效了。

    “額娘說過的話，兒子都記得。勿以人之長比己短，勿以己之長顯人短，各有各的優(yōu)點，各有各的短處。做好自己，明日比今日好，后日比明日好，就是好的。”永璋點頭道，眸中似有星子，亮晶晶。

    “不錯?！碧K梨末十分欣慰。這兩年里時不時說的話，永璋是真的聽到耳朵里去了。很多時候，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非要鬧點事出來，找別人麻煩，也讓自己不痛快。過好自己的日子，比啥都強。

    “人之初，人，之，初，初，不是粗……”

    “人、之、粗，粗，不是粗……”

    耳畔傳來永瑢和景順的聲音，蘇梨末扭頭看去，只見永瑢在教景順念《三字經(jīng)》，笑著搖搖頭，讓他們兄妹自己聯(lián)絡(luò)感情。

    觀察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永瑢不得了，愣是把她用在永瑢身上的法子，用在景順身上，甚至還舉一反三，一句話，念對了才可以得一塊糕點放在自己面前的盤子上，還不能吃，要繼續(xù)念下一句，再念對一句再疊一塊，堆積木似的，而且糕點疊在一起還不能倒塌，倒了就要重新開始。

    然后學(xué)會念五句之后，要把前面學(xué)會的五句背誦出來，背會了，才能吃一塊糕點。

    景順一到十五的數(shù)字還沒念會，這可好，已經(jīng)開始背三字經(jīng)了o(n_n)o

    “養(yǎng)不教，父、父之過，可是，皇阿瑪沒教導(dǎo)六哥呀，不是師傅教導(dǎo)的嗎？”景順蹙著眉，奶聲奶氣道。

    “皇阿瑪自然會教導(dǎo)的，等六哥再大一點，開始練習(xí)騎射，皇阿瑪肯定會教我騎大馬，拉大弓?！庇垃屘謴椓艘幌戮绊樀男∧X瓜，脆聲道。

    “大馬，多大的馬？”景順好奇寶寶。

    “這么大！”永瑢張開雙手?jǐn)U胸比劃，然后回過神來扣了兩下桌子小臉兒瞬間嚴(yán)肅：“不要岔開話題，養(yǎng)不教，父之過，繼續(xù)念?！?/br>
    “養(yǎng)不教，父、父之過?！?/br>
    ……

    千叮嚀萬叮囑，又同永瑢說了一些話，略坐了半個時辰，蘇梨末就讓永璋帶著永瑢回了阿哥所。

    臨走，永瑢還同景順兩個小奶娃嘰里呱啦說了一通話，聽過去，似乎是在說讓景順好好背《三字經(jīng)》下次見面要choucha的。蘇梨末笑著搖搖頭，真有你小子的。

    *

    正月里后宮氣氛依舊沉痛，乾隆看富察皇后雖然慢慢解開了心結(jié)但是依舊思念亡子，把阿哥所里永琮用的東西都搬來了長春宮偏殿，時不時進去撫摸一番，暗自垂淚。

    乾隆考慮再三，決定去東巡，讓富察皇后離開熟悉的地方去外面散散心，還還愿，看看民生百態(tài)，登高游覽，或許會心情好一些。

    這是乾隆登基十多年來，頭次東巡十分隆重，禮部等相關(guān)負(fù)責(zé)部門緊鑼密鼓開始籌備，后宮這邊嫻貴妃也加入了忙碌的大軍，日夜不消停，舒嬪也聽其安排協(xié)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太醫(yī)院宋仁日日進長春宮請平安脈，每每親自抓藥熬藥看著皇后服用了才會離開。滋補的藥膳方子也寫了數(shù)張。

    唯一讓富察皇后展顏片刻的一件事情就是，乾隆年前就在給幾位阿哥們挑選伴讀，到了正月里總算定了，最后鎖定了五位七到十歲之間的世家子弟或清貴子弟，其中一位就是富察皇后的胞弟傅恒的二公子福隆安，年八歲，給五阿哥永琪做伴讀。

    進宮給阿哥們做伴讀是非常榮耀的一件事情，因此在去上書房之前，富察皇后親自攜了福隆安給乾隆請安之后，帶著他來了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這些日子，知道太后情緒低落，蘇梨末時不時讓奶娘嬤嬤們抱了景順去慈寧宮陪著太后給太后逗樂解悶兒，今兒上午做的三色糕點十分不錯，蘇梨末就親自帶著景順和糕點一眾伺候的人來了慈寧宮。

    富察皇后領(lǐng)著福隆安進了正殿，給太后請安之后受了蘇梨末和景順的禮，這才坐在了錦榻上。

    “這是誰家的哥兒，模樣俊俏，到跟前兒來哀家瞅瞅。”太后抱著景順坐在錦榻上，看到富察皇后帶了個小子進來，樂呵著問道。

    聽到太后召喚，福隆安依著規(guī)矩上前，再次行了叩拜大禮，字正腔圓有條不紊道：“福隆安給太后請安，恭祝太后圣體金安?！?/br>
    “是福隆安啊，傅恒家的老二，快起來快起來。幾年沒見，大小伙兒了。哀家上次見他，也就和景順這般大，口齒剛伶俐，轉(zhuǎn)眼功夫都這么大了?！碧笮χ徊旎屎筇K梨末說道。

    蘇梨末看了景順一眼，景順忙不迭從錦榻上滑了下來，整理了衣衫，這才走到福隆安跟前兒，雙手疊在一起福了福，奶聲奶氣道：“哥哥好?！?/br>
    景順這小禮節(jié)逗得太后和富察皇后展顏，看向景順眸光里多了些贊賞。都是純貴妃教的好啊。

    聞言，福隆安忙躬身行禮，“給四公主請安?！?/br>
    “哥哥生的好看，比我六哥還好看?！本绊樠鲱^看著面前的少年笑嘻嘻道，小手搖動，銀鈴鐺鈴鈴響，清脆悅耳。

    福隆安這才躬身抬頭看清楚了面前這個粉雕玉琢太陽般明亮的小丫頭，墨色瞳仁黑白分明，清澈見底，水意深深，笑靨盈盈，不由抬手拍了拍她的頭，聲音溫和了些許，“乖?！笨粗⊙绢^眼眸彎彎似月牙，心里也跟著軟和了兩分。

    “……”蘇梨末是真沒想到景順這小丫頭會蹦出這么一句話來，看來妥妥的顏狗。永瑢生的像極了乾隆，小小年紀(jì)桃花眸十分惹眼，已經(jīng)是這紫禁城里最好看的少年了，如今可好，在景順眼里，這福隆安可是比她六哥都好看。

    不得了！

    其實，歷史上，這福隆安，的的確確是景順的額駙，這……這……不是巧了么！緣分這東西，真是攔也攔不住。

    既然如此，提前會會這小女婿也不錯。到時候再找永璋問問看看他在上書房和演武場的表現(xiàn)如何，若真是個好苗子，以后把景順嫁于他倒也能放心。若是空有其表，蠟樣銀槍頭，也能早早斷了這條路，再做打算。

    太后同福隆安閑話了幾句，福隆安雖然年紀(jì)小又不經(jīng)常進宮來，但是一應(yīng)規(guī)矩教的很好，不卑不亢，不驕不躁，說起話來也是有條不紊的，像極了傅恒年少時，太后十分滿意。

    人都說三歲看大，如今八歲的年紀(jì)，也是頗能看出一些東西的。

    蘇梨末并不多話，只坐下下首的錦凳上，聽著太后皇后和福隆安說話，拉著景順站在她旁邊聽著。

    “純貴妃帶了好吃的糕點，讓四公主帶你去嘗嘗?！碧笳f著遞了個眼色給如畫，如畫領(lǐng)了福隆安和景順去旁邊的圓桌子上坐。

    富察皇后聽到這句話，看著二人坐在圓桌上吃糕點，畫面十分和諧，心下也就了然了幾分。想必太后不僅對福隆安來給阿哥們當(dāng)伴讀十分滿意，只怕還另有深意。如此，等下回去她定要修書一封給母親和傅恒，讓好生教導(dǎo)福隆安，萬不可早早結(jié)親，宮中怕是另有安排，以學(xué)業(yè)為主，修身養(yǎng)性為上，不可亂了心性。

    且說富察家接到了皇后娘娘的傳信，自然是喜不自勝的，福隆安是傅恒現(xiàn)有的兒子里最聰穎最規(guī)矩的一個，也是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都知道四公主如今是這紫禁城唯一的小公主，深受太后和皇上的喜愛，時時去慈寧宮陪伴太后，想必教養(yǎng)的也好，若是將來真有那一日，也是他們富察家的榮幸。且皇后的嫡子夭折，與子嗣上再無可能，若是能讓福隆安尚了公主，對他們富察家也是百般利好。因此無有不從，從此更精心的培養(yǎng)福隆安，直到大婚前，房中都沒出現(xiàn)過任何鶯鶯燕燕，貼身伺候的也盡是小廝。富察家是如此教養(yǎng)的，福隆安自己更是潔身自好，從不近女色。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話。

    *

    又坐了會兒，蘇梨末看時辰不早了，也就先帶著景順告辭了。

    “這個哥哥好看，以后景順可以經(jīng)常在宮里見到他嗎？”

    景仁宮正殿，蘇梨末幫景順去了金鎖福牌換了家常穿的衣裳，聽到這句話，蘇梨末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他是你皇額娘弟弟的兒子，排行第二，你以后可以叫他二哥哥，他啊，是你皇阿瑪挑選來給你五哥當(dāng)伴讀的，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宮里，但是不是后宮，是上書房，演武場。”

    “哦哦，行叭?！本绊樴洁阶煺f道，“皇阿瑪什么時候給女兒挑一些伴讀，那不是有人陪女兒玩了嗎？”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三兩句話注意力就挪到了別的地方，蘇梨末笑道：“等你再大一點，額娘讓你皇阿瑪挑幾個同齡的女孩子來同你一起讀書習(xí)字練習(xí)六藝可好?！?/br>
    “好！”景順咬著下嘴唇，咯咯笑道。

    *

    正月里，乾隆無甚進后宮的興致，大多時候是在長春宮伴著富察皇后或者是獨宿養(yǎng)心殿的，蘇梨末這邊也只讓小合子送了兩次新鮮玩意兒并一些云錦緞子之類的，旁人那邊就更是毫無音訊了。

    令嬪每日都會去法華殿給七阿哥誦經(jīng)一個時辰，過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停了，脫去素服重新裝飾自己，又是正月里撿了些精致好看但又不過分鮮艷扎眼的衣衫首飾來裝扮，提了親手熬煮的參湯送到了養(yǎng)心殿。

    乾隆感念令嬪的苦心，這一倆月來日日為七阿哥不辭辛苦，心中十分安慰，當(dāng)晚就翻了令嬪的牌子，翌日又送了些釵環(huán)首飾過去，皇后也特意挑了幾件送到了延禧宮以作嘉獎。見狀，蘇梨末也挑了兩匹上等的云錦送了過去。

    卷王就是卷王，這般苦心孤詣著實讓蘇梨末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