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yè)已成魔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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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太初挑燈,與他分析未來局勢,他摟著他腰的有力臂彎、溫暖的體溫、在他耳邊細(xì)語。 都清晰的仿佛發(fā)生在昨夜…… 也許他早料到了今日,才有此等傳教之意。 他抬頭去看謝太初,謝太初帶了一絲贊許之意:“殿下睿智?!?/br> 果然……他那時就已籌劃好了靖難起兵之路。 說心中沒有撼動,是假的。 可是趙淵無端涌起了一種恐慌——一種飄渺的難以言喻的預(yù)感。 好像有什么……被忽略了。 他心頭紛亂,過了片刻才開口繼續(xù)說:“如今我等之力量都來自于西北甘寧二地。若真如此籌謀,需有勢力可在大同、宣府與開平及廣寧等地牽制住順天府周遭軍隊。屆時,我軍團(tuán)自西北而下,而另一勢力從東北施壓。趙戟便沒有心思去想背后之事,我等可千里奔襲、乘虛而入!” 蕭絳搖頭:“殿下想得周全,哪里還有什么兵力可借?” “倒也不是沒有?!敝x太初道。 “哦?”蕭絳看他,“難道你是說……還請道長明示。” 謝太初指了指沙盤上距離陰山最近的一座城池。 “歸化城。三娘子。” -------------------- 【注1】靖難:平定叛亂。一般是指評定皇室叛亂。 其中最有名的應(yīng)該是明朝的靖難之役。燕王朱棣通過靖難之役,把建文皇帝趕下臺,自己當(dāng)了皇上。這是中國幾千年來唯一一個逆襲成功的藩王。 第51章 所謂知道 陰山腳下,乃至漠北漠南,甚至于大端北疆,很少有人不知道三娘子這個女人。 九歲時,作為部落首領(lǐng)之女,嫁給了土默部俺答汗,被尊稱為鐘金哈屯。隨著俺答征戰(zhàn)南北,驍勇善戰(zhàn),不輸男子。促成了與大端休戰(zhàn)互市,大端封俺答為順義王,三娘子為忠順夫人。 自那以后二十年,這征戰(zhàn)無休邊疆之地才終于得以休養(yǎng)生息。百姓無不對她感恩戴德。 更效仿大端,在草原上建起了一座恢弘的歸化城。 可以說俺答汗老去后,整個土默部背后的主人,便是這位三娘子。說上一句奇女子都算是輕慢了她。 * 草原上的雄鷹亦要向她低頭臣服,便是最嗜血的梟雄亦要敬她三分。 “太初,你計劃如何?”趙淵問他。 “年輕時我蹭游歷漠北,與現(xiàn)任土默部樞密院事乃真有過交往。我可去信歸化城,請他代為轉(zhuǎn)達(dá)我等欲尋忠順夫人支持之意?!?/br> “也興入侵寧夏的帳還沒有跟土默部算清楚。如今倒要去討好三娘子嗎?”蕭絳第一個不平開口道。 “不是討好,只是尋找同盟。” “同盟?”蕭絳道,“也興在我寧夏屠城十幾座,殺人數(shù)萬。我們又砍了也興的人頭。血債抹不平,怎么談同盟?!?/br> “土默部號稱三十萬戶,雄踞一方。并不懼寧夏兵力。請問蕭將軍,也興死后,土默部可有再興兵來戰(zhàn)的跡象?” 蕭絳一怔:“倒是沒有?!?/br> “這難道不能表明三娘子的意愿?”謝太初說,“俺答衰老,土默部不穩(wěn)。也興本就只是想乘虛而入,我們在寧夏收拾了也興,也就架空了他父親吉默的實力。算是為三娘子除去心頭之患。她怎么會興師而來?更何況,土默部只是蒙古族的一只部落,西有瓦剌,勢同水火。它無意在此時與大端為敵。” “道長,若按照您的意思……如今寧王登基。三娘子只需要與寧王交好,便可達(dá)到這一目的?!标R玉鳳說,“又何必冒險馳援我等?!?/br> “殿下已明白了?”他問趙淵。 “因為……”趙淵道,“因為三娘子所求的安定非一時之安定,而是數(shù)十年,乃至百年之安定。她十分清楚,趙戟給不了?!?/br> 趙淵說完。 眾人若有所思。 謝太初看他,有些欣慰。 曾經(jīng)輪椅上謹(jǐn)小慎微的樂安郡王,終于成為了今日謀定全局的肅親王。 他瞧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 步履蹣跚,異常艱難。 然而那些過往給予他的一切,都讓他今日與未來璀璨奪目,光彩耀人。 雖然還未看到最終……謝太初肩頭的重?fù)?dān)似乎已經(jīng)輕了一些,他仿佛瞧見了那一刻,他功成身退、重回陰影之中的一日。 那樣他便能放下心來…… “我可修書一封給乃真。”他收回心緒道,“乃真官職雖然不高,卻深得三娘子信賴。請他代與三娘子約定在歸化城外大青山腳下會晤。殿下以為如何?” 趙淵點頭:“便按太初所言好了?!?/br> * 眾人有了方向,便從長計議。 謝太初當(dāng)場撰信一封,傳令兵快馬加鞭出了營地。陶少川帶小隊隨趙淵及謝太初三日后清晨奔赴歸化城。接著眾人便四散去重新整編隊伍。 趙淵便帶著陶少川回了大帳,翻看蕭絳自寧夏來時帶過來的一些簡訊。 趙戟登基。 因?qū)幭闹拢w戟與舒梁產(chǎn)生了罅隙。 嚴(yán)大龍被重用,嚴(yán)雙林被任命為養(yǎng)心殿掌殿太監(jiān)。 沈逐撅北鎮(zhèn)撫司左鎮(zhèn)撫使。 韓傳軍升任開平、大寧二地巡撫。 段寶齋調(diào)入韓傳軍麾下任參將一職。 …… 每一個信息,都像是棋盤上的棋子,預(yù)示著敵手如何布局,更能看到更遠(yuǎn)的棋路,算出他下一步要如何行進(jìn)。 曾經(jīng),他也不過是棋盤上一顆孤立無援的棋子。 卻逐漸已經(jīng)形成了氣候,卷入了混戰(zhàn)之中。 趙淵盤腿坐在帳下。翻著那些簡訊。 進(jìn)寶齋那邊消息總是靈光的,京城的最新局勢三言兩語便說得清楚。這些信箋上都有拆過閱覽的痕跡,還有人仔細(xì)用小楷寫了批注。 那些小楷清秀,筆鋒銳利,輕易能讓人想起殺敵之時道魔雙劍上泛起的寒光。 還有寒光映照下同樣冰冷的眸子。 趙淵略有些出神。 爐子上的鐵鍋,熱水咕嚕嚕冒著熱氣,陽光從窗紗外鉆進(jìn)來,讓整個帳篷都暖洋洋的。 他抬睛從門口看出去,蕭絳正從坡下入帳,進(jìn)來后抱拳笑問:“凝善道長人不在?” 趙淵收了神思,將信箋推過去:“他背了行囊,與當(dāng)?shù)啬撩袢ジ浇伤幜恕?/br> 蕭絳將那些信箋在爐子里燒了才問,“王爺喚我何事?” 趙淵對他說:“我想查傾星閣的事?!?/br> “殿下不信凝善道長?” “……不是不信他?!壁w淵道,“他救我性命多次,又關(guān)懷體恤之極。一路走來,出生入死都是他陪著。我若不信他,又怎么會與他二度成親?” “那王爺是因為……” 趙淵站了起來,在帳內(nèi)扶手踱步,片刻之后,抬頭問蕭絳:“賀君,你應(yīng)看得出來,我對謝太初有愛慕之情。” 蕭絳笑道:“殿下當(dāng)年在京城時,因為喜歡謝太初,非要做出跟男人成親這等驚世駭俗之事的時候,北疆可都傳遍了?!?/br> 說起當(dāng)時,趙淵忍不住也抿嘴而笑。 “現(xiàn)在想來,也許那不能算喜歡,只是迷戀?!壁w淵道,“一個年輕的郡王,遇上了上仙姿鳳儀的凝善道長,一眼沉淪。卻不知道他的喜好、追求……滿心滿眼天真的以為只要是喜愛,便足夠了。可其實我并不了解他。” “這樣的情義,算不得喜歡,只能算是自以為是??上_動的情感終會消退?!彼麚u搖頭,“于是只剩怨懟,又將滿腹怨懟盡數(shù)釋放在謝太初身上。他因我迷戀與我成親,又因為我的怨懟被我和離。真是無辜。可……我跟謝太初本應(yīng)該從天壽函時分道揚鑣。沒料到他沒有放棄我,拯救我我于落難之際、狼狽之中。在人生最潦倒絕望的窘境中竟然得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到了寧夏才真正認(rèn)清了這個人,才真正……”趙淵頓了頓,“才真正愛上他?!?/br> 蕭絳聽了他的剖析,怔了好一會兒,忍不住道:“王爺有這份英雄柔情,又如此坦蕩面對。實在難得。蕭絳佩服。” “他人在此地,亦愿意輔佐我完成傾星閣的使命??晌铱傆X得他有些事情沒有同我講清楚,有些事情瞞著我。” 蕭絳問:“王爺所指為何?” “自太祖皇帝以來,二十二代帝王,三百余年,輔佐帝王逆天改命的總有幾個。這得道的真人呢?他們都去了何方?為何從未有經(jīng)典傳世?”趙淵說,“傾星閣的使命,所謂的逆天改命,所謂的窺天道定蒼生,難道不需要付出什么代價嗎?” 蕭絳思索片刻問:“王爺為何有這樣的感覺?!?/br> “和一個人日夜相伴,開始也許并不了解他……可是后來、后來了解到了他心中的高潔……知道了他這一生所背負(fù)的重?fù)?dān),又知道了他修無情道、絕不可能對任何人有愛戀之情……太了解他,以至于他的一句話、一行字、一個抬手投足中那些些微的隱藏,便暴露無遺。”趙淵道,“你不用問我如何知道。我只是篤定?!?/br> “我明白了?!笔捊{道,“我于北疆認(rèn)識人眾多,定會為王爺追查背后隱情?!?/br> “多謝。” 蕭絳本要退下,卻又定住腳步,抱拳問他:“王爺若知道隱情了呢?” 趙淵被他的問題問得怔了怔,旋即露出一個有些悲哀的笑容。 “于京城中時,我天真執(zhí)拗,不知珍惜怨懟拋棄。如今我知道自己真的愛他……就絕不會放他走?!壁w淵說,“誰來搶,也奪不走。” 第52章 大召寺 與謝太初所料幾乎不差分毫。 一行三百人從陰山大營出發(fā),未到大青山時,傳令兵便已從歸化城折返,還帶了來自三娘子的羊皮信。以蒙古文字書寫,約定在歸化城大召寺中會面密聊。 “若要進(jìn)大召寺便要入歸化城范疇,雖然在歸化城以南,多少總有些冒險。”陶少川有些憂慮起來,“我們隨行騎兵只有兩百,還有一百人乃是腳夫和糧草押運。如果入歸化城,一旦韃靼人有什么不詭心思怕是有去無回了?!?/br> “此事確實與計劃不符?!敝x太初道,“只是俺答年邁,忠順夫人離開歸化城想必也惹人注目,將會晤之地定在大召寺并非沒有緣由。如今歸化城內(nèi)是個什么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