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美人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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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武純,原先是在尚宮局御服司做事情的,有幸被唐公公看中?!蔽浼儖傻蔚蔚亻_了口,給人一種不諳世事的感覺:“沒想到各位jiejie都這樣好看的,真是叫meimei我自慚形穢。” 她的眼睛掃了掃,著重落在容嬌與另一個狐貍眼的女子身上。 容嬌忽然覺得這小亭子中的茶香濃郁了不少。 蔣雙蓮在旁邊低著頭,抖了抖肩膀,感覺像是在憋笑。 狐貍眼斜了一眼武純,冷哼道:“還沒問年歲呢,就開始自稱meimei了。別仗著長得小就胡言亂語,別到時候一問,竟是最老的那一個?!?/br> “我叫李媚兒,先前是在殿中省做采買的。”李媚兒先看了一眼在旁邊的唐公公,還是先介紹了自己,旋即就哼道:“不過你還真是沒說錯,這樣一圈看下來,可不是你最相貌普通么?” 武純的眼睛往下垂了一點,有了點想哭的意味:“meimei頭一回見到j(luò)iejie,不想jiejie性子竟是這樣……罷了,到底是meimei我唐突了?!?/br> 李媚兒哼了一聲,沒再搭理武純,轉(zhuǎn)而將目光落在了容嬌與蔣雙蓮的面上。 蔣雙蓮先站了出來,將自己的姓名說了一遍,提到自己是在宮中作雜活的。 話音剛落,武純就笑著道:“原來蓮jiejie是做雜活的呀,難怪看著……看著這樣地不拘小節(jié)呢。” 容嬌不由得皺起了秀眉:這個武純,怎么講話這樣奇怪呢?說著的明明是夸獎的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就有一股子貶低的感覺。 依著她來看,蔣雙蓮性子友善活潑,好得不能再好了。 蔣雙蓮笑著點了點頭,似乎渾不在意武純說的話,只轉(zhuǎn)頭望向容嬌,示意輪到她了。 武純與李媚兒的目光也落在容嬌的身上。 面前的女子,柳眉杏眼,雪膚香腮,是極明媚俏美的長相。 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是在她們這挑出來的宮女中,也能讓人一眼瞧見的拔尖模樣。 被三道目光注視著,容嬌略略有些緊張,咽了咽口水之后,她緩緩道:“我叫容嬌,是在御膳房做事情的。” 既然姑姑已經(jīng)假死出宮,那她從此往后,便不會主動提及有關(guān)尚宮局的事情了。 武純捂著嘴兒笑了一聲,又要開口講話。 蔣雙蓮眼尖地瞧見這點,揚起笑容對著容嬌道:“我看著容姑娘很合眼緣,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生辰,我也好知道是jiejie還是meimei?!?/br> 容嬌對上蔣雙蓮的笑容,就放松了些許,將自己的生辰時候給報了出來。 蔣雙蓮也說了出來,然后挽著容嬌喊meimei:“看來你以后就要叫我jiejie了?!?/br> 很恰到好處的親昵,正好處在讓容嬌不反感的地界。 李媚兒望著蔣雙蓮對容嬌格外熱情的模樣,不覺皺了皺眉頭,但又看了一眼被截住話頭的武純,也將自己的生辰給報了出來。 武純原本閃著純潔的眼睛驀然僵硬了一下。 李媚兒瞬間就笑了出來:“武純jiejie怎么不說話了?” 武純的眼角下垂得更加厲害了。 這話一出,兩人之間就了些劍拔弩張的氣勢。 容嬌莫名想一邊嗑瓜子一邊看。 關(guān)鍵時刻,唐公公輕輕咳嗽了一聲:“既然介紹完了,那就好好坐在這兒看看風(fēng)景吧,將來都是一起為太后娘娘效力的姐妹,可不能這樣起矛盾?!?/br> 這話一說出口,李媚兒就收斂了面上的笑容,十分乖巧地應(yīng)了一聲好。 武純的面色陰沉了一些,很快又恢復(fù)了單純的小鹿模樣:“唐公公說得都對?!?/br> 前頭隱隱約約傳來“起駕”的聲響。 “我要先進去伺候太后娘娘,姑娘們且自己休整休整?!碧乒掌鹆诵θ?,朝她們點了點頭,往前面去了。 身后那幾個宦官并沒有跟著去,而是分散了一點,站在小亭子的外圍。 容嬌深深懷疑,是為了能監(jiān)督她們不吵起來。 唔,主要是那位武姑娘與李姑娘。 小亭子里面又重新歸于寂靜。 四個人坐在座位上,幾乎都各懷著心事。 就連方才拉著容嬌的蔣雙蓮,都默默地坐在座位上。 容嬌正想著該怎樣做,才能在不觸怒太后的前提下,回到御膳房去。 想著想著,她的目光就不自覺地落在桌面上,泛著熱氣的糕點上。 最吸睛的,便是一道五色龍須酥。 宮中做的龍須酥,便是龍須雪白,好似比青絲還要纖細(xì)。 比起外面統(tǒng)一的雪白色,宮中還多出了櫻紅、翠綠等顏色,看上去分外悅目。 空氣中有絲絲縷縷的甜香飄來。 軟軟糯糯的,是龍須酥中的糯米和麥芽糖混合起來的感覺。 容嬌本來就沒有用早膳,又走過來折騰了這些時日,肚子中開始隱隱有響動。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拿起了一個龍須酥,放入嘴中。 龍須酥的另一個特點便是入口即化。 容嬌只在入口的那一瞬感到了散著糖味的香酥絲縷,隨后便是綿甜的麥芽糖化作的的糖水。 讓人放松的香甜感。 容嬌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容,又拿了一塊淺紅色的龍須酥放入嘴中。 這一番動作,在寂靜無聲的亭子中略略有些顯眼了。 武純將目光一掃,很快又被刺疼似的瞥到了一邊,端起了一盞茶,嘴中嘟嘟囔囔:“這么放松,怪道是由唐公公親自帶來的呢……” 李媚兒忽然嗅了嗅鼻子,朝著蔣雙蓮問道:“欸,蔣姑娘,這兒怎么飄來一股子醋味呀?” 蔣雙蓮卻沒第一時間看李媚兒,而是不著痕跡朝著亭子前頭望了一眼,然后才回頭,只朝著李媚兒溫婉一笑,沒有站隊的意思。 “砰——”,武純手中的茶盞被重重擱下,那一雙小鹿眼中劃過遮不住的厲色。 然而下一瞬,一道低啞的女聲就響了起來:“太后娘娘駕到——” 風(fēng)吹花落,那幾個被花樹隱去身形的宦官們紛紛下跪請安。 亭子里的四人中,蔣雙蓮的反應(yīng)最快,順便拉了一把容嬌。 “奴婢給太后娘娘請安——”容嬌堪堪將嘴中的龍須酥咽下,感覺唇上還有幾分黏糊糊的,只好將頭埋得更低了一點,偷偷地舔了舔唇角。 有輕柔的腳步聲緩緩靠近。 容嬌跪伏著的眼前,出現(xiàn)了亮眼的珠寶光亮。 金縷鞋的鞋尖點綴了圓潤的明珠,沉甸甸的,隨著主人的走動一墜一墜,似乎馬上就要滾過底下各色的水晶寶石,滾落到地上。 鞋尖之后,是一截長長的鏤金雙面蜀錦裙擺,繡著展翅欲飛的金色鳳凰逶迤而來。 鼻尖充盈著淡淡的檀香氣。 本該是使人凝息靜神的香氣,可在容嬌聞來,卻是讓人胸悶無比,肩膀上好似壓了千金的重?fù)?dān)。 “平身吧?!币坏罉O柔媚的嗓音響起,聽得人心頭莫名起癢癢:“你們是唐德親自選的人,哀家相信你們都是好姑娘?!?/br> “來,抬頭給哀家看看。” 話音入耳,容嬌只覺得恍惚間像看到了一條匍匐在花團錦簇中的花斑毒蛇。 很美,也很艷毒。 容嬌心頭害怕地縮了縮,下意識地聽從耳邊的話語,抬起了面龐,只是眼睛還的規(guī)矩地盯著那雙金縷鞋。 上頭的明珠在這個角度越發(fā)顯得沉重。 她屏住呼吸,有些莫名地為這明珠擔(dān)心起來。 若是掉了下來,在這光滑的地面上,應(yīng)當(dāng)很快就會滾落不見了吧。 就像她們做宮女的一樣,不論資歷身份如何,在馮太后眼中,不過是蕓蕓一瞥罷了。 是在后宮中隨時就會消失的存在。 容嬌握緊了輕輕顫抖的雙手,想起來姑姑從小就和她說的一件事情。 馮太后性好奢華,這不止體現(xiàn)在流水般涌入壽康宮的珍寶綢緞,還體現(xiàn)在總會更換的壽康宮宮女身上。 即便只是最底層的灑掃宮女,也是很叫人心驚的。 現(xiàn)如今的壽康宮在這件事情上消停了許多,可是在先帝朝,那才叫人命比紙薄。 明珠珍貴,還有奴才們打起精神去找。 可若是一個小宮女在壽康宮消失了,會有人在意么? 在那一剎那,容嬌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許多的身影。 江尚宮、采螢、白術(shù)、白芷…… 還有陸離。 容嬌不由得想起了,陸離與朋友們對自己說過的鼓勵之言。 就在容嬌漸漸平復(fù)了心緒的時候,馮太后卻又開了口。 “欸,那姑娘就是唐德口中的容姑娘么?” 站在馮太后身邊的孟嬤嬤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恭敬地說了一聲“是”。 “哎呀,可真是符合哀家的眼緣——快上來給哀家看看。” “哀家遠(yuǎn)遠(yuǎn)看著,就喜歡得不得了?!?/br> 第44章 “告別” 方才馮太后抬起頭的話一說出口, 四張嬌面就如同春天盛開的嬌花,次第綻放在她的眼前。 惟有這樣的時候,馮太后才意識到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