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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史上最倒霉穿越在線閱讀 - 第92頁

第92頁

    再仰頭望去時,謝問淵站在他跟前,高高在上般,一雙暗沉的眸子沒有一絲情緒地俯視他。

    譚元策心頭一凜。

    “刑部大牢尚且算得上大晸朝地牢里最為干凈的地方了,你可知別的牢獄中死囚又是關(guān)在怎樣的地界?四五個死囚關(guān)押在不過方寸的地牢中,暗無天日,吃喝拉撒皆在這方天地,惡臭沖天、蛇蟲鼠蟻遍布,那樣的牢獄你可住過?日日被獄卒邊打你又曾受過?”

    說到這里

    ,謝問淵冷冷道:“有人能為了活命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受常人之不能受,只琢磨著那么一絲一毫生的機會。申王殿下,你連這般刺激都受不住,這般日子都過不下去,拿什么與別人爭?是拿你丟不下的自尊,還是受不住苦難的身軀?”

    譚元策一怔,吶吶不能言。

    他哪能聽不出謝問淵話中話?他受不住苦,受不地激,卻還要去奪天下至高之權(quán),落到這般境遇自是必然。

    屋中靜謐了許久,譚元策好久才苦笑了一聲,道:“如今說這些還有何用?你不是來審我的嗎?又何必同我說這些?怪只怪我太過于輕信旁人。你要審便審吧?!?/br>
    謝問淵望了眼跟前頹然的青年,隨后便喚了侍從與薄記進屋。

    審問不過一個時辰,薄記將所有的問答全部記錄在案,謝問淵細細看了一遍。

    譚元策的書信在后來之意閣中全部找到,在地方安插下屬企圖謀逆這一項他避無可避,只能認罪,但對于與扶檸人勾結(jié)通敵叛國之事,他卻并不認罪。

    “沒有便是沒有,本王做過的自當(dāng)承認,但未曾做下的,就算現(xiàn)下要了我命,我也不會認了。”

    謝問淵并不看他,只說道:“書信在此,認不認,定不定,你一人口說無憑,只待找到之意閣那些人便一清二楚了?!?/br>
    “那些人怎可信!他們便是害我入獄之人!那個之意便是卓家余孽卓晚舟!怎可信、”

    “還望申王慎言,若那之意是卓家余孽,那你與余孽通信勾結(jié),只怕......”

    譚元策幡然明白,這事他根本不能說了。

    謝問淵見狀,便不欲多言,喚了薄記轉(zhuǎn)身離開。

    “謝問淵,我若說我從未通敵叛國,你可信?”

    謝問淵聞聲,并未回答,只說道:“我記得三皇子舞得一手好劍法?!?/br>
    譚元策一怔,似是想起曾經(jīng)還做皇子時,他確實是眾多皇子中最擅武之人,而那時教習(xí)的先生是一位老將軍,最是喜歡他,也時常向封徵帝夸他。

    但是,封徵帝也至多笑笑罷了,終究給予賞賜的還是寫得一手好文章的皇兄們。

    譚元策搖頭笑望著謝問淵,道:“那又如何?父皇并不喜歡又有何用?你不是最清楚嗎?”

    關(guān)上房門前,謝問淵終

    究還是說了句:“我原以為你會做一個守城固疆的王爺?!?/br>
    大門落鎖,譚元策呆在了原地。

    十五年前,西北大將軍趙銘年邁欲告老還鄉(xiāng),封徵帝念其守城多年武學(xué)精湛,便讓他做幾位皇子武學(xué)教習(xí)先生,待皇子學(xué)成后再退也不遲。

    謝問淵曾做伴讀,便知曉當(dāng)年的趙銘有多喜愛譚元策,只因譚元策在課上說了句:“大晸便是我譚家天下,就算要我性命,也容不得外邦踐踏?!?/br>
    譚元策說他從未通敵,這話,謝問淵是信的,但是有些事,譚元策只怕自己都忘了吧。

    卓晚舟究竟背靠著誰,謝問淵約略猜到了,十八年前魏和朝勢力還未強盛,卓航染不可能與魏和朝有關(guān)系。

    當(dāng)年讓封徵帝談之色變的唯有封徵帝的六弟,當(dāng)年封地東南一帶的宣王,只是宣王十六年前已死,更甚至沒有留下一絲血脈,就不知道這其中還有旁的什么了......

    譚元策確實太過于輕信旁人,而他也確實不是一個善于撥弄權(quán)術(shù)之人。

    謝問淵閉著雙眸,回了刑部將今日審訊案卷裝好鎖上后,他才乘車回了尚書府。

    早聽聞他回京的令狐情,手拎著幾壇酒,沖謝問淵笑得格外燦爛。

    尚書府蓮池中閑庭,令狐情酒給謝問淵斟滿酒,說道:“如今不辦了這案,只怕又有好些嘉賞吧?”

    謝問淵勾唇,“將圣上的兒子送進牢中,你覺得還有賞賜可得?”

    “非也非也,你這是于國有功,于圣上也是有功的,就不知你今日審訊,可得了什么稀奇消息?”

    謝問淵瞧了眼令狐情,說道:“你怎知我今日便是去審問申王了?”他去審問之事,本是封徵帝安排,從未與人說起。

    令狐情一愣,隨后又笑道:“皇上急召你入京,今日我在你府上又久候不見你,不是去審訊了還能做何?”說著又調(diào)笑著望著謝問淵:“莫非是我猜錯了,應(yīng)疏思念嫦衣,適才才從溫柔鄉(xiāng)里回來?”

    謝問淵笑了笑,沒有回答。

    隨后兩人又聊了些許,待到更深露重,令狐情不勝酒力昏昏欲睡時,謝問淵才喚來令狐情的隨從將人架出了尚書府。

    只是,在離府前,謝問淵才出聲問了令狐情今日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問題,“

    無畏,太子當(dāng)真病重?”

    “嗯?”雙頰微紅的令狐情眼睛都睜不開,掙扎著想要掙脫隨從,尋聲望去:“是啊,是很嚴重,這事,不可說,嗝,應(yīng)疏也不能說?!?/br>
    謝問淵笑望著眼前‘昏昏沉沉’的人,見令狐情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胡話,他才開口對令狐情一旁的隨從囑咐道:“照顧好你主子,路上當(dāng)心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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