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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瀚頓了頓,輕聲道:“對不起?!?/br> 施鳴惡狠狠地瞪著對方,臉色變來變?nèi)?,似乎惱怒至極又無法發(fā)泄,最后咬牙切齒道:“我他媽還真以為你傷勢很嚴重,結果你……得了,滾蛋吧你!” 他說完之后,怒氣沖沖地轉身就走,連坐在輪椅上的周悅也不管了,周悅尷尬地看著床上那位大明星,覺得自己仿佛一個大號電燈泡,八百瓦那種。 費瀚斜睨了他一眼,忽然壓低聲音道:“別以為你爬了他的床,就能上位了。我上過他,他肯讓你上嗎?” “……啊?”周悅簡直目瞪狗呆,感覺自己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而施鳴之前那些奇怪的態(tài)度,也都說得通了。 費瀚看著他震驚的樣子,輕輕扯了扯唇角:“所以,別癡心妄想了?!?/br> 并沒有。周悅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這時,施鳴似乎終于想起了周悅還在病房里,又幾步?jīng)_了回來,飛快地把周悅推了出去。 在電梯里的時候,施鳴有些忐忑不安地試探道:“費瀚他……他沒跟你說什么吧?” 也沒說什么,就是用正宮皇后的態(tài)度,警告了我一番,而且還告訴我,你這皇帝是下面那個。 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周悅只好背叛了良心,誠懇道:“他沒說什么?!?/br> 施鳴松了口氣,掩飾般道:“我有點玩膩了,他好像真把自己當成我老婆了,跟我耍小性子呢?!?/br> 周悅:“……” 好吧,你是老板,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送走施鳴之后,接下來的日子,倒也平靜無波。 做了兩周復健之后,周悅終于恢復得差不多了,于是辦了出院手續(xù),回到了闊別已經(jīng)的家。 他一進門,姥姥就歡喜地迎了上來:“阿悅,你可回來了!我做了一大桌子菜,就等你回來!” “哥哥!”周小玲也嘰嘰喳喳地跑了過來,拉著周悅看她親手布置的客廳,她買了許多漂亮的氣球彩帶掛在墻上、天花板上,墻上還貼了幾個卡通大字:“歡迎哥哥回家!” 看著那些用心的裝飾,還有滿桌熱騰騰的家常菜,周悅心里一片暖洋洋的,他一手抱住姥姥,一手抱住meimei,覺得無比滿足。 接下來的日子,周悅在家里休息了幾天,打算下個月再去公司上班。 白天還好,他陪著姥姥買買菜,種種花,給周小玲看看功課,自己再翻翻小說,一整天也就過去了,可是到了晚上,卻有些難熬,只要他閉上眼睛,那些歡喜又悲傷的往事,就如同潮水般涌進腦海,甚至闖入夢中。 …… 漫天漫地的雪白梨花……俊美少年回眸一笑:“哥哥,我這一劍如何?” “哥哥,我找到玉佩了!咱們正好是一對!” “帝君已經(jīng)有了道侶,可那位兄長卻不肯放手,不知羞恥地做了帝君小妾,種種服侍討好……” 漆黑的寢殿……影影綽綽的飄蕩帳幔……他躺在深愛的人懷里,對方鐵一般的胳膊從身后死死禁錮著他,薄唇貼在他耳邊,聲音仿佛冰塊相擊,低沉悅耳又冰冷無情:“哥哥,聽話。”,眼前的高大黑影俯身而下…… …… “啊——”周悅驚叫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天花板,馬路上汽車的遠光燈從天花板上掠過,光影交替,明明暗暗,這是自己的臥房,而不是雪云樓的寢殿。 “呼,呼……”周悅驚魂未定地望著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背脊上全是冷汗。 夢中少年的笑容還是那般清晰,那雙鐵一般禁錮著他的胳膊也是那般真實,滿山滿野的雪白梨花,遠處喜宴的絲竹聲……周悅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只覺得胸口陣陣悶痛,忍不住用雙手頹然捂住了臉。 他白天已經(jīng)盡量不去想書中世界的事情,可是到了夢里,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周悅在黑暗中呆呆躺了許久,決定第二天就去上班,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 第二天上午九點,周悅準時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施氏集團,他先去人事部辦了復職手續(xù),而后便回到了自己部門,同事們看到他都很驚訝,紛紛上前關心地詢問。 “周悅,這么快就回來了?不是說還要做復健嗎?” “周哥,好些了嗎?” “小周啊,年輕人還是要注意身體,不要太拼了,我有個侄兒,不到三十就腦溢血了……” “就是就是,我媽有個治療心梗的秘方,待會兒微信上發(fā)給你?!?/br> “依我說啊,該躺平就躺平……” “謝謝大家,我已經(jīng)好多了?!敝軔偮犞聜兊钠咦彀松?,心里陣陣溫暖。 他和同事們聊了一會兒天,獲得了一大堆枸杞泡開水之類的養(yǎng)生秘方,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咳:“咳?!?/br> 周悅回頭一看,施鳴冷著一張俊臉,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同事們登時如同受驚的兔子,再也不敢閑聊,飛快地回到了工位上。 果然是資本家啊…… 周悅暗暗吐槽,也回到了工位上做方案。 工作起來,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之間,就到了下班的時間點,同事們紛紛開始收拾東西,周悅也開始收拾筆記本電腦,打算回去稍微加一會兒班,免得晚上又胡思亂想。 就在這個時候,施鳴又慢吞吞地走了過來,對著周悅揚了揚下巴,淡淡道:“晚上有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