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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城微微蹙眉,緩緩步入房中,周悅默默咽了唾沫,雖然有些害怕尸體,但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松靈子躺在地上,雙目圓睜,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腹部和胸口各有一個深深的血窟窿,八仙桌上還擺著兩杯沒有喝完的殘茶。 胸口的血窟窿應(yīng)該是第一劍,迅猛至極,讓松靈子瞬間喪失反抗能力,腹部的血窟窿應(yīng)該是第二劍,手法細致,完整地挖走了松靈子的金丹…… 周悅?cè)讨鴲盒?,仔細察看著尸身,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輕聲道:“這是什么?” 松靈子右手邊的青石地面上,有一個用鮮血寫就的“丶”,似乎是他臨死前留下的。 顧雪城搖了搖頭:“不知道。” 這時,觀慧、苦清、苦真、松靈子師弟清靈子、東海劍派掌門盧云、煙波樓樓主秦東來……等等別派修士,以及凌霄城三位峰主、清風(fēng)明月使也紛紛趕到了。 修士們望著松靈子冰冷的尸體,臉色都有些發(fā)白,擔(dān)架上的清靈子更是渾身發(fā)抖,聲音發(fā)顫:“師兄,你,你也遭了那魔修毒手……可是,這,這怎么可能……” 和清靈子一樣,眾人也幾乎不敢相信,一個八轉(zhuǎn)金丹初階的修士,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被殺害了。 秦東來是個暴脾氣,登時勃然大怒道:“那魔修竟然如此囂張,一聽說修仙盟正在商討如何追拿他,便連夜?jié)撊肓柘龀?,殺人示威!必須盡快除掉此獠!” 盧云臉色陰沉,輕輕點了點頭。 觀慧沉吟道:“凌雪仙尊,是否應(yīng)該立即搜城?” 顧雪城望著松靈子的尸體,緩緩搖了搖頭:“凌霄城有本座布下的護城大陣,魔修不可能輕易潛入。何況看松靈子道長的模樣,只怕兇手……” 他沒說下去,只是緩緩抬起漆黑的眸子,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那冷漠如雪的目光,讓人心底陣陣發(fā)寒。 周悅已經(jīng)明白了顧雪城的意思,暗暗心道的確如此,一位八轉(zhuǎn)金丹初階的修士,被當(dāng)胸捅了一劍不說,竟然連自己的靈劍都未曾拔出,桌上還擺了兩盞殘茶,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兇手是松靈子認(rèn)識的人。 觀慧似乎也明白了顧雪城的意思,沉聲道:“凌雪仙尊的意思是,松靈子道長認(rèn)識兇手?” 顧雪城冷冷道:“不止認(rèn)識,恐怕還很熟悉。本座以為,兇手就在此處,在場諸位都有嫌疑。” 臥房里的高級修士們面面相覷,臉色十分凝重。 門外看熱鬧的修士們更是個個臉色發(fā)白:“兇手就在我們中間?” “這,這可怎么辦???” “我不敢回臥房了……” “我要下山!” “萬一下山路上遇見魔修怎么辦?” 顧雪城思索片刻,沉聲道:“諸位請移步凌霄大殿,本座可保諸位無恙?!?/br> 周悅明白了顧雪城的對策,不由得暗暗點頭,倘若兇手就在眾人之中,若是分散居住,就像一個個活靶子,極有可能再遭毒手,畢竟就算是顧雪城這樣的頂級修士,也無法兼顧保護所有人。 可如果所有人都呆在凌霄大殿,又有顧雪城坐鎮(zhèn),兇手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更不可能在顧雪城眼皮子底下動手,自然無計可施。 修士們也明白了這個道理,紛紛點頭道:“凌雪仙尊說的是!” “走吧,趕緊回凌霄殿!” 不多時,一群人就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凌霄大殿,外門弟子和仆役們也紛紛忙碌起來,點燈的點燈,奉茶的奉茶。 小半個時辰之后,眾人終于安頓好了,修為高的修士閉目打坐,調(diào)養(yǎng)生息,修為低的修士則直接拿包袱當(dāng)枕頭睡了起來。而那些無法靜心打坐,又睡不著的修士,則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唉,這可怎么辦哪?” “那魔修到底是誰?” “松靈子道長是八轉(zhuǎn)金丹初階,那魔修既然能殺害松靈子道長,修為至少也是八轉(zhuǎn)金丹了?!?/br> “該不會……”有人偷偷望向那幾名掌門。 立刻有人拉了他一把:“噓,千萬別胡說。搞不好那魔修隱藏修為,混在弟子里面?!?/br> 有人嘆道:“唉,我想回宗門了?!?/br> “誰不想呢……” 長夜漫漫,眾人又都是心事重重,簡直難熬到了極點。 天快亮的時候,秦東來漸漸煩躁不安起來,他雖然年逾半百,但性情還是十分暴烈,干坐一宿之后,更是惱怒不已。 他掏出酒壺,骨碌碌喝了幾大口靈酒,而后霍然起身:“一群人都被魔修嚇破了膽子,老夫偏偏不信這個邪!老夫每日清晨都會出門練劍,數(shù)十年從未耽擱過,今日也不會做那縮頭烏龜!” 秦少松低聲勸道:“父親,還是謹(jǐn)慎些吧。” 秦東來橫了他一眼:“嚇破膽子的慫貨!” 他冷哼一聲,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提著靈劍,大步走了出去,修士們望著他高大的背影,有人欽佩不已,有人表情謹(jǐn)慎,有人搖頭嘆息。 秦東來這一出去,直到天色大亮,也沒回來,秦少松漸漸有些不安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名外門弟子跌跌撞撞地闖進大殿:“不好了,不好了,秦樓主他,秦樓主他……” 顧雪城微微蹙眉,周悅心中狠狠一緊,難道又出事了? 秦少松猛地跳了起來,一把揪住那個外門弟子:“我爹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