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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聽不到了。 眾人臉色變幻莫測,最后都變成了——哦,原來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周悅吞吞吐吐,不肯說實話;怪不得,怪不得周悅遮遮掩掩,拼命阻止他們進臥房搜查…… 周悅身為一峰之主,修真界赫赫有名的頂級丹修,竟然讓一個rou靈芝把他當成女人一樣搞,嘖嘖。不少人都忍不住幻想起了那個香艷場景,一時間居然沒人說話。 “我,我只是好奇罷了……”周悅緊緊捂著臉,整個人緩緩滑坐在地,似乎再也沒臉見人了。 雖然早就做好了丟臉的心理準備,但周悅心里還是忍不住老淚縱橫,為了完成任務,為了保護主角受,他這張老臉算是徹底不要了。 之前那些天,他讓顧雪城身穿紗衣,扮做孌童模樣,是為了應付顧如海派來搜山的手下,不管顧如海派來的是七星暗衛(wèi),還是清風明月使,那枚頂級易容丹應該都足夠了。 可是今天早晨,周悅聽白術說了紫蘇鬼鬼祟祟和顧七攀談的事情,如果紫蘇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向顧如海告了密,那么來到靈犀峰的,肯定是顧如海本人。 僅僅憑借一枚易容丹,肯定瞞不過顧如海。 周悅和顧雪城二人商量之后,決定將計就計。 第一步,周悅臨走時假裝忘了給院子上封印,紫蘇果然前來偷窺,顧雪城在紫蘇走后,立刻把周悅準備好的rou靈芝放在床上,再給rou靈芝換上那身白色紗衣。 第二步,顧雪城布置完一切之后,用周悅準備好的東西,把自己仔細裝扮一番,再好好藏起來,屏息凝神等待搜查。 至于藏在什么地方…… 一片樹葉,自然要藏在樹林里,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自然要藏在一群十三四歲的少年里。而且那群少年,最好還不能說話,那樣他們就不能告訴別人,他們忽然多了一個活生生的同伴。 這個計劃很完美,只是要犧牲自己的名譽,一切才顯得順理成章。 眾人看著rou靈芝背上的鮮紅撓痕,還有周悅無顏面對江東父老的表情,一時間都尷尬無比,臥房里一片寂靜。 “荒唐!”顧如海冷哼一聲,拂袖揮起錦被,把那白花花的rou靈芝蓋上了。 眾人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漸漸放松下來,有人面面相覷,有人想笑又不敢笑,更有人心里莫名遺憾,怎么剛才沒多看幾眼呢? 羅仙輕咳一聲:“咳咳,這個,人各有志……罷了罷了。城主,依我看啊,周峰主的事是他的私事,咱們還是先把那個欺騙城主、構陷主人的奴才弄出去杖斃罷?!?/br> 林思韻冷冷道:“如此刁奴,應當剝皮抽筋,以示眾人?!?/br> 陸子霖點頭道:“然?!?/br> 清風使拱手道:“城主,是否要將此人拖下去行刑?” 紫蘇臉色慘白,幾乎嚇得魂飛魄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顧如海的袍角,哀嚎道:“城主,城主,小人說的句句屬實??!峰主他這些天一直鬼鬼祟祟的,還親手熬了洗髓草的藥湯!我親眼看見白術倒藥渣!那藥湯一定是熬給少城主喝的!” 周悅呆了呆,一股涼意從后背緩緩爬了上來,他根本不知道藥渣的事情,難道白術發(fā)現(xiàn)了院子后面樹叢里的藥渣,倒藥渣的時候被紫蘇看見了? 顧如海蹙起眉頭,沉聲道:“洗髓草?周悅,難道你熬了碧血洗髓湯?” 其他人還沒明白顧如海的意思,但周悅已經明白了,這位暴戾陰鷙的凌霄城主,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精明,瞬間就抓住了要害。 事情忽然急轉而下,周悅只覺得一顆心直直往下沉,但也只能硬著頭皮道:“回稟城主,只是在參湯里加了半兩洗髓草而已。我煉丹時受了內傷,稍稍滋補一下?!?/br> 顧如海冷冷道:“周悅,你是個丹修,自然知道洗髓草極為難得,怎么可能用它去熬普通參湯?” “城主,是這樣的,我覺得參湯加上洗髓草,有一些特別的功效……”周悅頂著顧如海鷹隼般的目光,只覺得后背冷汗津津而下,只能拼命轉動腦筋,找一些彌補的說法。 顧如海看著他努力辯解的樣子,眸色愈發(fā)陰冷,而后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行了,別說了。顧七,你讓那個叫白術的童兒,帶你去把那些藥渣撿回來,本座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藥渣?!?/br> “是!”顧七拱手道。 怎么辦,怎么辦……周悅低垂著腦袋,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掌心里全是冰冷粘膩的汗水。 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沒料到白術發(fā)現(xiàn)了樹叢里的藥渣,也沒料到紫蘇看見了白術倒藥渣,更沒料到顧如海竟然如此精明。 這是個生死一線的修仙世界,自己怎能如此疏忽? 他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不多時,顧七就一手揪著白術,一手拎著一小袋藥渣,回到了臥房。 “峰主,城,城主……”白術嚇得眼淚都下來了,還不知道自己闖了什么滔天大禍。 顧如海拈起些許藥渣,舌尖輕輕一舔。 淡淡的血腥味兒,醇厚而甘甜,是七轉金丹修士的心頭血。顧如海修為極深,是罕見的八轉金丹修士,他可以辨別出任何八轉金丹以下的修士痕跡。 七轉金丹。他品味著那淺淡的血腥味兒,眸色愈發(fā)森寒,整座凌霄城只有七名……不,只有六名七轉金丹修士,清風明月使,再加上四名峰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