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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執(zhí)不是被溫慕給殺了麼,怎么會還活著?”高涎跟在李印琰身邊一年多,當年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他曾聽李印琰說過,當初為了前太子謀反,他奉旨平亂,前太子眾人入獄后,李印琰念著兄弟情不忍心下手,當初還是讓溫慕拿著御賜的毒酒,東宮一百二十口全部沒了。 當初的李執(zhí)不過才八九歲。 楊劍心忽然知道了李執(zhí)為什么沒有在那場謀反中死了。溫慕永遠都是那個心腸最好最軟的那個人。 程立橋想了會兒想不出什么來,也不打算再糾結這事,道:“此刻蒼彝陷入混亂,只怕是一時半會兒空閑不下來,劍門關留一萬人,軍師指揮,其余兩萬人輕裝上陣,急行軍回京,解救陛下!” “是!” 大部隊開拔,浩浩蕩蕩一隊。 高涎不知道李印琰有什么計劃,也不敢冒冒然的去和程立橋說明那圣旨不是李印琰下的,糾結了一天,大軍行至黃李臺峽谷,天暗了下來,大軍行軍已有一天,體力基本已經消耗光了。 在自家地盤上,且程立橋與黃李臺駐守軍將軍關系不錯,不會有什么危險,于是下令大軍原地休息,開始做飯。 行了一天的路,楊劍心和高涎都累的不行,但是楊劍心心情卻格外高漲,因為他馬上就能回京見到溫慕了。 他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離大軍不過五六步距離,靠在石頭上,拿出溫慕的手帕看著,心里道:“慕之等我,最晚五天我便回京城了?!?/br> 高涎也累的很,早上行軍時忽然找不到李印琰了,還是小二告訴他不用擔心,李印琰會跟著軍隊走的。 剛坐下從口袋里取出一張餅來,就有個人挨著他坐了下來。 高涎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驚了。 李印琰竟然穿著步兵的衣服,灰頭土臉卻不失俊俏。 “你怎么穿成這樣了?”高涎小聲的問。 李印琰是真的累了,行了一天的軍,還沒吃東西,他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罪?但他看到高涎關心自己的樣子,又覺得不怎么累了。 李印琰把他拉過去,讓他靠著自己道:“靠在我身上歇息會兒?!?/br> 高涎心里暖暖的,乖乖的靠在他身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你累不累?” 李印琰搖頭,又想到高涎看不見,說:“不累……” 兩人正想再說幾句,忽然峽谷上方圍了大軍,進出峽谷的路口也被圍了起來。 蘇派站在上方喊道:“程賊!你竟敢起兵謀反!太子殿下命我等平亂爾等!” 當程立橋和楊劍心看到蘇派的那一刻起,便知道自己上當了,蘇派帶著黃李臺十萬兵馬圍了他們兩萬。 “你這閹人!”程立橋立刻大罵起來,“你是竟敢私自調兵,該當何罪!” “程將軍,咱家可是有太子殿下的手喻,怎就私自調兵了?”蘇派一副小人得志的拿出黃布帛手喻,“這天下馬上就是殿下的了,咱家勸你,你等若是歸順殿下,說不準他日待殿下坐上皇位讓你等繼續(xù)待在這劍門關,如若不從,就別怪咱家今日讓爾等葬在這黃李臺峽谷中!” “放屁你個閹人!”程立橋大罵道,“程某只忠誠于當今陛下,絕不與你這閹人同流合污!” 一開始程立橋在那些個皇子里頭看重的太子李涵,但他從來沒有真正站過隊,也從未表現(xiàn)出自己對太子有不一樣,如今他很慶幸自己沒有和太子一隊,不然程家百年忠心就要毀在他手里了。 高涎聽到太子要謀反先是一驚,最后又怕李印琰承受不了這個事實,去看他的表情,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震驚失望等情緒,反倒是臉上有一道淡淡的笑容。 高涎拿不準他的心情,只得上前握住他的手,有些擔憂的看他。 李印琰感覺到手上的力道,轉頭對上高涎擔憂的眼神,一笑說:“我還從來不知道程將軍竟然這般忠心。” 見高涎并沒有他這句玩笑話而放下心,只好道,“放心吧,我自己的兒子又怎么會不知道是什么脾性?姜還是老的辣聽過吧,這種弒父的不孝子又怎可得到這天下?!?/br> 李印琰說話淡淡的,高涎卻明白了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果然在蘇派讓力石化下令射殺程立橋等人時,一直未說話的李印琰開口了。 他笑眼盈盈,卻讓人感受了來自帝王的壓迫感:“怎么?朕怎么不知道涵兒身邊的人這般囂張!” 李印琰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看向李印琰,在認出李印琰后,程立橋力石化等人立馬跪下行禮:“末將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霎那間,整個峽谷密密麻麻跪滿了人,唯獨李印琰與嚇得直抖索的蘇派站著。 蘇派回過神后,噗通一下跪了下來:“皇皇皇上!奴婢叩叩叩見陛下!” 力石化并非要謀反,只是逃出去的蘇派拿著李涵的手喻說程立橋要謀反,去京城要圍攻皇上,力石化看過手喻后,確實是真的,糾結萬分,直至接到程立橋忽然拔營回京,他才不得不圍剿。 如今李印琰在,便不是無旨回京,而是奉命回京,聯(lián)想起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自己怕才是那個要謀反的人。 思及此,頓時嚇得解釋道:“陛下饒命,末將聽信這閹人說程將軍起兵謀反才不得不圍剿,請陛下饒命!” 李印琰拉起高涎道:“行了,都起來吧,今日先在黃李臺歇息一晚,明日備車回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