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
書迷正在閱讀:圣女他是位翩翩公子、將軍又在套路大總管、靈氣復(fù)蘇時代的日常、地球長大的雄蟲太子[蟲族]、錯把反派仙尊當成拯救對象、團寵小魔廚、我養(yǎng)的貓貓有皇位繼承、花開風滿樓、你尾巴藏哪兒了、老攻是深海人魚
他感受到了血腥味。 地下室的血腥味很正常,以前和七月一起來的時候受傷是常有的事兒,可是似乎一連這幾個星期,地下室的血的味道比以往都更濃烈。 周瓷深呼吸幾口氣,把這里的血的滋味刻進了身體。 一路上門口守衛(wèi)看他的目光帶著幾分猶豫,卻最終還是懼怕小皇子的喜怒無常,安順低下頭以示尊敬。 周瓷腳步變慢,再往里面卻傳來了幾個侍衛(wèi)高談闊論,發(fā)出生怕在一旁的七月聽不到的高昂的議論嘲弄。 先是看到坐在椅子上擦拭槍支的小孩,周瓷心臟在這一刻真的宛如充血復(fù)活了一般猛烈跳動,他嘴角發(fā)苦捂住心口,按捺住想要上前湊近的念頭,覺得此時不是時機,便卡在一個墻邊的死角,安靜看著七月。 最先的感覺是瘦了。 小孩也瘦了很多,卻不似自己一般清瘦,而是愈發(fā)地精瘦,也高了,不知和自己比誰高,肌rou的輪廓比以前明顯多了,他正坐在椅子上靠著墻壁擦拭保養(yǎng)槍支。 一條腿頗為隨意地屈起踩在椅子上,黑色工裝褲勾勒出清晰漂亮的肌rou線條。 他像一頭安靜在暗處蟄伏著的獅子,舉手投足不拖泥帶水,無端讓人打眼看去就能瞧見一股力量。 壓倒性的足以致命的力量。 那支槍...... 周瓷跳動不安的心不知怎的獲得了一絲安慰。 那是自己送他的槍,他......還沒有扔掉嗎? 他低垂著有些陰郁的眉眼專心擦拭著槍,嘴里叼著一個細瓶子,過了會兒把瓶子拿下來,撒了些油亮的液體在槍上,看也不看,干凈利落地把那細瓶子扔到一旁,繼續(xù)擦拭著槍支,不一會兒那把槍重新泛起陰冷的銀光和金屬的質(zhì)澤,透露著絲絲冰涼的殺氣。 他把槍口對準自己的眼睛,像在觀察黑乎乎的槍洞,半晌,微微笑了。 周瓷這才清晰地看到七月的眉眼。 小孩......不,這時候應(yīng)該不能再叫小孩兒了,而是真的抽條的少年,他眉眼冷峻,說不上多了什么變化,卻又感覺哪里都不一樣了,往來黑曜石般總是亮晶晶的眸子此時沉沉的,無論從什么角度看都讓人心里發(fā)毛,下巴也更為削...... 周瓷還想再細看,卻感覺少年似乎往他這邊瞄了一眼,周瓷瞬間從心尖燒到頭發(fā)絲,大腦充血,猛地靠在墻上卡進了死角。 他身體火熱,背靠冰冷的墻壁,還在為剛才少年的那一眼發(fā)憷,臉卻漸漸紅了,后知后覺的思念伴隨著驚艷一齊席上心房。 心從見到他后再也沒有停過,慌得想讓周瓷把它摁在地上不要再跳了。 他的少年,只是數(shù)月不見,怎么會變得這樣的漂亮,這樣的美,剛才那人的舉手投足,都那樣的優(yōu)雅,像是矯健的貴族美洲豹,光亮的皮毛泛著光,被那樣美麗強大嗜血的味道吸引,讓人看到幾乎無法呼吸。 “呵,被少將遺棄之后下場比普通的奴隸都慘啊......” “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平常見著挺牛氣的,怎么,現(xiàn)在才知道把尾巴老老實實地縮起來???” 粗嘎的聲線藏著nongnong的妒恨,傳進周瓷耳邊,不禁讓人皺眉。 這些撿話柄子的侍衛(wèi)大聲嘲弄,不指名道姓,但是惡心的眼光不住往那個黑發(fā)的少年身上瞄。 他們打不過他,又嫉妒這人以前在少將那里討的寵愛,更是愛看人落盡泥里后使勁拉踩折辱,就這樣滑稽地大聲說著壞話。 周瓷拳頭握緊,這些螻蟻總是這樣令人發(fā)笑,他毫不懷疑七月下一秒就要把這些雜碎的牙打掉—— “你們說的沒錯?!?/br> 瞬時間那些挑釁的侍衛(wèi),死角里的七月,沉默站在七月左后方的隱忍的阿斗都怔住了。 七月朝著那把銀槍的槍帽吹了口氣,在手里把玩一圈兒,把那些剛才說話的雌蟲都嚇得一哆嗦,連連后退幾步以為七月要趁他們不注意開槍。 少年低低嗤笑一聲,愈發(fā)懶得和這些雜碎計較,心里找到了一個更發(fā)揮這些雜碎余溫和價值的方法。 他淡淡開口:“確實,我被他厭棄了,” 雖是在回應(yīng)著辱罵他的雌蟲侍衛(wèi),眼睛卻一直在盯著墻角那處死角。 “我不過是一個被他帶回家的奴隸,一條狗罷了,沒什么值得在意的。少將把我?guī)Щ貋聿贿^覺得我可憐,給了口飯吃罷了,扔了也沒什么意外的?!?/br> 他說得隨意,手上卻把槍小心翼翼裝進一個羊皮紙袋,站直了身體,身上縱橫的細疤明顯是不久前留下的,卻更描摹了這人危險的殺氣。 七月最后看了眼那處墻角,臉上神色模糊,卻還是轉(zhuǎn)身走進第二扇門。 他要繼續(xù)訓(xùn)練了。 周瓷垂著頭,依舊靠著墻壁蹲坐著。 過了好久好久,久到那些侍衛(wèi)已經(jīng)罵罵咧咧離去,只剩偶爾粗俗不堪的遙遠的聲音不時傳來,久到周瓷耳邊聽到七月訓(xùn)練室里拳拳到rou的打擊聲。 他才終于起身,可腿部實在發(fā)麻發(fā)脹,他無法直立站起,努力向前走了幾步,可終究還是兩腿綿軟,只得又一次癱坐在地上。 輕聲的嘆息從喉嚨泄出,周瓷的手背搭在眼前,遮住綠眸里的水光。 他的少年,他的七月,以前不肯受任何委屈,甚至沒人敢在他面前吐露幾個臟字,竟然對這種話都不在意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