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速度很快，但也足足飛了兩日，他們在到西域邊界。

    “魔窟在這？”

    路懷雪有點(diǎn)驚詫，他在夢境里看到的魔窟也是黃沙厚土，但現(xiàn)在所看到的景象似乎比原先更加貧瘠。

    他們停在一座山門前。

    和記憶中高大厚重的大門不同，看上去像是破銅爛鐵，看得出來已經(jīng)很久沒人踏入。

    “你沒來過？”殷見寒忽然道。

    路懷雪當(dāng)即頓住，打哈哈道?！拔倚褋砭驮诃傊萱?zhèn)，怎么會來過這里。”

    原主來的不算。

    殷見寒沒有再問，帶著路懷雪往里走。

    “重如燁雖被封印于此，他的神識覆蓋整個魔窟，你跟緊我?！?/br>
    路懷雪一聽連忙貼緊殷見寒，生怕下一瞬就被重如燁暗殺了。

    殷見寒瞅了眼快要掛在自己身上的路懷雪，淡聲道。

    “也不用這么緊?！?/br>
    “哦?！甭窇蜒┩碎_半步，視線緊跟著殷見寒。

    “看起來就像一個平常的山洞?！甭窇蜒┑?，“重如燁就算在狼狽，他手下還有不少魔奴，怎會落魄于此?！?/br>
    “障眼法?！?/br>
    路懷雪恍然大悟。

    “他在賣慘！”

    殷見寒：“……”

    “是幻陣，當(dāng)心點(diǎn)?！?/br>
    路懷雪：“……哦?！?/br>
    “殷見寒?！币坏篮磺宓穆曇繇懫稹?/br>
    路懷雪四處打量著，沒發(fā)現(xiàn)聲音來源，他疑惑地回頭張望，一道煙霧從他們進(jìn)來的地方飄過，再一回頭。

    他已經(jīng)找不到殷見寒了。

    “師尊？”

    路懷雪叫了幾聲，卻沒得到回應(yīng)。

    他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去，還是在這等著殷見寒來找他。

    “容玉?！?/br>
    路懷雪剛松懈下來，聽到這個稱呼汗毛豎起，左右看看，頓時又慶幸殷見寒不在。

    這個魔尊果然記得他?。?！

    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其他人認(rèn)不出他的樣子。

    路懷雪沒有應(yīng)聲，若無其事地往前走，那道聲音似乎有意指引他，幾個石子滾動在腳邊，路懷雪跟著石子滾來的方向走。

    洞里彎彎曲曲，路懷雪走了幾步已經(jīng)認(rèn)不清原來的路。石子不在滾動，路懷雪打量了一下空無一人的房間，正準(zhǔn)備退出去，忽然又聽到那道聲音。

    “容玉?！?/br>
    那聲音離他特別近，好似就在屋子里，路懷雪將收回來的腳又踏了出去。

    房間里什么也沒有，如果不是有個洞門，幾乎看不出是個房間。

    “你來看我了。”

    路懷雪走進(jìn)房間，腳底貼著洞壁的地方豎著幾根鐵欄桿，仔細(xì)一看像是狗洞，還是很小的狗才能出入的洞。

    洞被柵欄封住，路懷雪拿出夜明石頭，屋子里瞬間亮了起來。

    狗洞里有一團(tuán)黑漆漆的毛球。

    這是什么玩意？

    長毛老鼠？

    這也太肥了，路懷雪一時竟然分不清身子和頭，他好奇地蹲下身，終于看清了毛球。

    他沒有身子，就是一個巴掌大的玩意。

    “果然是你，容玉?！?/br>
    路懷雪驚了一瞬，這道聲音竟然是毛球發(fā)出來的，他瞪圓眼睛，好一會才道。

    “重如燁。”

    “許久不見，你這容貌倒是未變。”

    路懷雪發(fā)現(xiàn)，重如燁只是認(rèn)出了這張臉，并不知道身體的主人換魂了。

    他輕咳一聲，禮尚往來的回應(yīng)。

    “是啊。許久不見，你都變成老鼠了?！?/br>
    重如燁：“……”

    “還這么圓?！?/br>
    路懷雪湊近看了看，故作高深莫測，“看來你的手下把你喂得很好?！?/br>
    重如燁：“……”

    “你還是這么伶牙俐齒?！?/br>
    殷見寒不在，路懷雪頓時放飛自我，靦腆道?！捌鋵?shí)也沒這么厲害?！?/br>
    重如燁：“……”

    “本尊的少君回來了，本尊自是備了一份大禮贈與?！敝厝鐭铌幮茁?，“本尊的心意，少君可別辜負(fù)了?！?/br>
    路懷雪眨了眨眼，正想說什么，身后傳來了腳步聲。

    殷見寒踏入房間，先是看了眼路懷雪，見他安然無恙才將視線轉(zhuǎn)向重如燁。

    “殷見寒，你來得倒是時候?！?/br>
    “大費(fèi)周章得來的東西……”重如燁話音未落，頓時啞聲，他瞪圓了眼睛，嗚嗚咽咽的幾聲，惱怒地看向殷見寒。

    路懷雪松了口氣。

    啞巴好。

    啞巴不會泄露他的身份。

    但又奇怪于殷見寒為什么封口。

    殷見寒見路懷雪看了過來，低聲解釋了一句。

    “太吵?！?/br>
    路懷雪點(diǎn)頭附和。

    “我一進(jìn)來他就噼里啪啦的廢話一堆，肯定是平時沒人陪他說話，吵得我耳朵疼。”

    殷見寒看了他一眼，“他都說什么了？”

    路懷雪神色一僵，暗罵自己多嘴，咳嗽了一聲道?！八f了師尊的壞話，被我議正言辭的反駁了?！?/br>
    “你看，他多不服氣，臉都?xì)饧t了?！?/br>
    重如燁：“……”

    殷見寒看了一眼黑乎乎，也不知路懷雪從哪里看出他臉紅的毛球，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

    “是嗎？”

    路懷雪連連點(diǎn)頭。

    “對的，你看他氣得想要出來打我。”

    殷見寒詭異的沒有反駁，難得配合了一句。

    “不會讓他出來的?！?/br>
    聲音里的不懷好意連路懷雪都聽出來，不像是為了正義出手，更像是……公報私仇。

    重如燁盯著兩人，卻又無法出聲，他當(dāng)然知道殷見寒不會無緣無故造訪，定然是擔(dān)心他沖破封印。

    他冷眼看著兩人一唱一和，殷見寒真以為他還是兩百年前的他？

    能封住他的本體，別想束縛他的神識。

    重如燁無法說話，詭異的小聲充斥在整個房間，然后手無縛雞之力的本體，當(dāng)即就被殷見寒扇飛了。

    重如燁氣到跳腳。

    ……

    “師尊，這就好了？”

    “不然？”

    路懷雪驚嘆。

    這和他想象中的起陣做法不同，電視劇或者小說里，這種正義戰(zhàn)勝邪魔，不應(yīng)該耗費(fèi)巨大的仙力，持續(xù)三天三夜不休息的那種嗎？

    “師尊果然法力無邊。”路懷雪吹起彩虹屁，他認(rèn)為沒有人能拒絕彩虹屁?！肮植坏孟砷T一眾青年才俊都仰慕師尊?！?/br>
    “仰慕？”

    路懷雪點(diǎn)頭，見殷見寒有興趣，當(dāng)即講述了幾個在仙門大試上遇到的迷弟。

    “他們還說師尊是當(dāng)之無愧的仙道主?！?/br>
    “仙道主？”殷見寒冷嘲一句，“不過是世人強(qiáng)加的名頭。”

    路懷雪一怔，殷見寒漆黑的眼眸靜如止水，眸中的深意是路懷雪看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