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雪 第39節(jié)
一句說“舅媽,小洛不吃魚了,都給meimei吃?!?/br> 另一句說“想吃清蒸魚?!?/br> 看來是真的喜歡吃魚,怪不得那天不情不愿和他吃飯時,唯一動了兩口的就是青檸檬蒸鱸魚。 包括前天飯桌上,也是rou類就動了兩口魚rou。 虞洛幾乎一直都在說夢話。 聽說有的人在夢話里是可以回答問題的,韓許易就試了試。 他問:“我是誰?” 床上的人沒動靜。 頓了幾秒,韓許易又和個鬼魅似的,湊到虞洛耳邊:“虞洛,怎么那么愛淋雨呢,你是不是笨?” 依舊沒反應。 他又說:“虞洛,我好像對你蠻有感覺,你對我有沒有一點感覺?有你就哼唧一聲?!?/br> 虞洛哼唧一聲,支吾說:“沒有?!?/br> 韓許易不信邪,前幾次都沒搭話就這次回答他了,存在很大的偶然性。 他最后又問一遍,更加得寸進尺:“愛不愛我?” 虞洛又不說話了,皺眉,翻了個身。 無語。 網(wǎng)上都是騙人的。 很快到了傍晚。 虞洛醒過來時,頭頂是沉暗的木板。 她心里一陣警惕,偏頭看到韓許易那張臉,悠著的心才放下。 韓許易坐在一個小藤椅上,腦袋和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的。 他身長腿長,窩在那么小個椅子上睡也是委屈他了。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模糊的記憶在腦海里翻滾。 剛準備悄聲下床,腳才塞進鞋里,韓許易就醒了。 “你醒了?” 他聲音沙啞。 虞洛說:“醒了?!?/br> 鞋子好像烘干過,暖融融的:“我的鞋是你吹干的?” 韓許易嗯了聲,剛睡醒還有點迷糊。 長期保持一個姿勢,他的腿有些麻。 打了個哈欠,又抻著身子看著她半響,忽然想起什么,臉不紅心不跳昧著良心來一句:“你發(fā)燒了半天,夢里好像說對我有感覺?!?/br> “有么?”虞洛不自然別開視線,不承認:“你都說了是發(fā)燒,發(fā)燒都是胡話?!?/br> “確定都是胡話是么?” 不知道為什么,虞洛居然從他這句話聽出一陣欣喜,她點點頭:“當然是胡話,腦子都不清醒了,你指望我的話有多清醒?” “哦,那我挺高興的,你說對我沒感覺,既然是胡話,那應該是愛我愛到不行了?!?/br> 虞洛嘴角微微抽搐,唇色有點白,燒退了,但人感覺還是有點昏沉。 “謝謝?!庇萋宀黹_話題。 韓許易睨著她,做了掏耳朵的姿勢:“沒聽清?!?/br> “謝謝?!庇萋暹叴┬呌终f一句。 “什么?聽不見。” …… 知道他是故意的,虞洛抿唇,不說話了。 看著攤在一邊滿是褶皺的西裝,她說:“你西裝都被我壓皺了,我回去熨一下,洗了還給你吧?!?/br> “這次不用還了,和那件白襯衫搭成一套,你收著吧?!?/br> 虞洛看他。 “記得欠我頓飯就行?!?/br> 虞洛:“……噢?!?/br> 七點多,道路通暢了,倆人和大叔道別過后準備下山。 覺得叨擾到人了,虞洛執(zhí)意要留點錢。 大叔一個勁兒推拒:“這都是小事,我常年一個人,有你們來陪了我一陣,我還挺高興的,錢你們小兩口留著花吧?!?/br> ? 虞洛尷尬解釋:“您誤會了,我們都不是一起來的,怎么會是那種關系” 大叔看了韓許易一眼,心想上午他這么稱呼時,他也沒糾正啊,看他眼神微沉下來,瞬間反應過來,估計是郎有情妾無意。 他笑一聲,像關心孩子般關心倆人:“那你們快下山吧,時間充裕的話最好再去醫(yī)院檢查一下?!?/br> 倆人點點頭,大叔不收她們的錢,不過在收拾東西時,虞洛還是把為數(shù)不多的幾張現(xiàn)金塞到了枕頭下。 韓許易沒帶現(xiàn)金,見狀,從腕上脫下幾百萬的百達翡麗也塞了進去。 虞洛拿出來給他扔回了手里:“不多的現(xiàn)金大叔可能會收,你扔個兩百萬的表,他一定會聯(lián)系著還回去的,韓總,動動你的商業(yè)頭腦。” 病好了,又開始叫他韓總,日子還真是無聊。 他面無表情把表戴回了手腕上。 走時,大叔出來送他們。 韓許易超出一截,開車堵在她面前,降下車窗,看著她。 虞洛也降下車窗,問他:“你干嗎?” “虞洛,看在我辛苦照顧你大半天的份上,和我在一起吧?” 韓許易試探性問。 沉默了好長一會,虞洛都沒給出答案。 韓許易耐心等著。 直到又過了很久,虞洛還是沒說話。 纖長的睫毛垂著,眼里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緒。 很復雜,也不知道在顧慮什么。 良久,韓許易抽回視線:“算了,怪沒勁兒的,當我今天沒問吧?!?/br> 第23章 虞洛是自己開車來的,車不能沒人管,韓許易走前再三確認她的狀態(tài)。 虞洛說沒事,他“哦”了一聲,就先發(fā)動了車。 半路,那輛邁巴赫就不見了蹤影。 虞洛其實能看出來他是生氣了,但她給不出他回應。 她會很恐懼任何被定義的關系,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的。 即使是不明不白的關系,她也覺得這是她認知里最理想舒適的狀態(tài)。 到了山口,即將匯入馬路時,怔神一看,才發(fā)現(xiàn)韓許易的車停在路口等她。 確認后方?jīng)]車后,虞洛把車停下來,韓許易也發(fā)現(xiàn)她,拉開車門從車上提著個白色塑料袋下來。 曲指敲了敲她的車窗,虞洛降下車窗后,他把塑料袋從窗口扔進來。 虞洛看過去,發(fā)現(xiàn)里面滿滿都是藥,另外還有一根白色透明管的溫度計。 韓許易不看她,生硬安慰:“不是要拍什么墜落天使?喝點藥趕緊好,朋友去世而已,傷心一兩天也就算了,人之常情,振作起來,別成墮落天使,而且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br> 說完,不等她有所回應,他便驅(qū)車離開了。 虞洛看著他的車一點點消失在視野,匯入茫茫車流,側頭又盯著那個白色塑料袋看了一會,然后系了個結。 心情沉懨,撐著回家她便脫了鞋和衣服又趟到了床上。 意識昏沉時,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片光亮,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是手機屏幕亮了。 拿起來一看,微信過來條消息: 【h.】:你應該到家了吧,藥喝了沒,體溫量了沒?給我發(fā)個體溫表度數(shù)的照片看看,發(fā)不過來你是狗。 把她那天拍耳機廣告時懟他的話原封不動還給她。 把手機放到一邊,虞洛又從床上爬起來,打開藍色的塑料蓋子,拿出冰涼的溫度計,看了眼上面線所在的位置,甩了兩下,降到35c往下,塞進了腋下。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她夾著溫度計姿勢怪異地打開那個白色塑料袋。 應該還有點低燒,虞洛能感覺出來,而且還有些鼻塞。 她翻了翻感冒藥,看了眼說明書,直接兌了杯溫水喝了下去。 五分鐘時間到了,體溫是37.5c,低燒就先不喝退燒藥了。 她把溫度計上的刻度拍了張照片給韓許易發(fā)過去。 【coquelicot】:我不是狗,你呢? 【h.】:?你不是我就是了???怎么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