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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rua禿了大師兄的貓耳 第54節(jié)

    【就是現(xiàn)在!】

    只見黑霧中瞬時飛出若干條裹挾著黑色霧氣的軟肢,幾乎全部朝著師兄所在之處襲去。

    漫天詭異紅光間,師兄獨立一塊浮磚之上,墨發(fā)輕揚,滿面肅容,他的雙眸漸漸化做燃燒著一般的金黃焰色,袍袖翻飛,以極快的速度打出一圈淡金法印。

    那法印逆勢而成,幾乎是隨著他往前推掌的動作一格一格不斷擴出,逐漸光芒大盛起來。

    就在那道金光大盛的法印之間,一道并不起眼的靈光以極快的速度直直朝著濃霧中心射去,柳千千觀察到后會心一躍,瞅準時機踩著斷壁浮磚奔至濃霧背后。

    幾乎就在她剛剛跳上最接近的那塊浮壁時,黑氣之中倏然一團熒藍被細線一般的靈光勾著破霧而出,正正被她接住。

    誦經(jīng)一般的威懾口號戛然而止,緊接著卻是濃霧大漲,黑色斷肢仿若回光返照般想要在最后的存活時間里撕碎些什么似的更加瘋狂躁動,卻又因為被金色法印所錮,輕易不能轉(zhuǎn)移方向過來攻擊她。

    她不敢耽擱,飛快點出符引,很快便發(fā)現(xiàn)那團熒藍與符引相吸,于虛境之中形成一處慢慢擴開的渦流。

    這應(yīng)便是從虛境離開的通道。她被渦流卷著升高,于半空中回頭,望見師兄踩著奔騰斷肢借力,向著她這一處趕來。

    那輪巨大的金色法印就在他背后熠熠生輝,如同虛空汪洋中的一輪日出。

    她能感覺到,這輪法印對師兄消耗極大,盡管他仍勉力維持著輕盈快速的身姿,可師兄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了。

    柳千千心跳得厲害,抬手不斷幫著師兄處理路上的阻礙,就在她又一次打掉想在背后偷襲師兄的殘肢時,師兄富裕出一點精力在那個間隙與她對視片刻,沖她露出標志性的小小笑容。

    發(fā)絲飛舞間,他在仿若日出的輝光里笑意清淺,眉目柔和,像是在安慰她不會有事。

    她抿唇,心跳更急,察覺到渦流吸力越來越大,忍不住不斷在這塊浮磚邊緣向前傾身,伸出手去迎接越來越近的師兄。

    那道熟悉的修長身影已經(jīng)離她不過幾丈距離,只要再借力躍起一次,她就能抓到師兄的手了。

    師兄沒有說話,他只是足尖一點,同樣面帶笑容地朝著她探出手來。

    柳千千下意識屏住呼吸,心被高高提起,只恨不得能把手伸得長一些,再長一些。

    然而就在她快要抓到師兄的那一刻,一聲破空巨響傳來,柳千千被震到近乎耳鳴。

    她只在仿佛被無限放慢的時間里,看見師兄背后那輪日出般的法印倏然破裂炸開,如同被箭矢擊碎的琉璃塊片緩緩分崩離析。

    原本笑望著她的金色雙眸微微一顫,她眼睜睜望著面前師兄的心口穿出一道冷光——仿佛是什么一直潛伏于暗處的鉤鎖,在這個師兄最沒有防備的時刻突然出手。

    有金色的熱液濺到她臉上。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明明她已經(jīng)抓到師兄的手了,那只蒼白秀美的手近在咫尺,然而就像是個玩笑,他的指尖從她掌中滑落。

    鉤鎖纏著師兄的身形如斷翼蝴蝶猝然墜落,離她越來越遠。

    她抓不住他。

    柳千千的眼前一片猩紅,她正想盡全力掙脫渦流的吸引跳下去。腦中突然又似被劈開一般傳來熟悉的聲音。

    【千千!千千!你快離這里遠些,我馬上過來。】

    心跳狂亂之間,她猛然抬頭,眼前紅色退卻,這才驚覺方才的一切竟似只是她腦中想象。

    如今她手上正抱著那團熒藍色靈體,靈符還未點亮,渦流也沒有出現(xiàn)。仿佛上一秒才不過是她剛剛躍至濃霧背后而已。

    師兄依舊站在遠處,正與濃霧對峙,那輪金色日出般的法印依然在生長般不斷壯大。

    然而她卻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來。

    她的直覺告訴她,想象中的畫面,或許是某種預(yù)示。

    柳千千當機立斷,放下了原本準備點亮靈符的手。

    若靈符一亮,渦流便起,她會被渦流吸引禁錮于此。

    但如今師兄因要正面轄制濃霧中心,在法印背后與她相隔太遠。渦流不可能同時兼顧兩人,更何況,暗處還有他們未曾設(shè)想過的陷阱。

    而她不能忍受方才想象中的事情發(fā)生,不能忍受自己被禁錮不動,錯失師兄伸過來的掌心。

    無論如何,他們中間似乎總有一個人需要趟過這片黑色汪洋。

    不知是不是某種通靈感應(yīng),她懷中屬于江悌的靈體躁動起來,似乎是想沖開她的懷抱自行點亮靈符。

    果然真如師兄所言,脫離了魘思的江悌本人,其實也是想要離開這個夢境的吧。

    只柳千千輕輕施術(shù),眼神晦暗,指尖光絲很快將那躁動不安的靈體囚了起來攥入掌心。

    “江大人,你應(yīng)該能明白我的心情才對,”柳千千垂著眼睛看那團熒藍,明明還是軟和的語音,卻流露出森森的偏執(zhí)意味:“只要能確保師兄的安全,我會不惜一切?!?/br>
    事到如今,如果方才她的想象是真,或許從他們開始為江大人診病開始,他們就已經(jīng)踏入某個編織好的陷阱之中了。雖然她目前還不知道為何一定要選擇這樣迂回復雜的方式。

    但毫無疑問,這是沖著師兄來的。

    她一邊密切關(guān)注師兄那邊的動靜,一邊攥著江大人的靈體,察覺到對方在她的靈絲cao控下痛苦掙扎,只加快語速低聲道:“這既是江大人的夢,還請江大人帶我過去。”

    那鉤鏈一定有獨特的隱蔽方式,不然以師兄的功力不會完全察覺不到,但江悌身為夢境之主,有越過他們的權(quán)限,不可能感知不到異樣。

    那團靈體聞言似乎下意識頓了頓。

    柳千千眉心一跳,心知自己定然是猜對了。

    她胸口發(fā)寒,克制不住手上靈絲的折磨更用力了些,同時也感覺到靈體成倍反饋回來的掙扎。

    “你帶我過去,只要告訴我在哪,我就會送你離開這個夢境,不過你也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就是了。”柳千千盯著靈體神色冰冷:“我不介意大家一起困死在這?!?/br>
    【千千,你在做什么?為什么還不點開靈符?】

    雖然與江悌的對話不過片刻,師兄催促的聲音已經(jīng)響在腦海里。

    柳千千抬眸,遙遙望見對方立于浮磚之上的修長身影,如今師兄的面容在法印之后有些模糊,但她好像還是能清楚看見那雙燃燒著金焰的漂亮眼睛。

    他在擔心她。

    如果之前的想象都是真的,那么她得先把師兄送出去。

    她不能讓師兄留在一個針對他織就的陷阱里。

    靈識一動,她察覺到江悌的靈體以某種隱晦方式告知了她此處虛境的異樣,很快做了決定。

    胸口生出無盡的沖動,她的右手手腕在隱隱發(fā)熱,不知道究竟是害怕失去師兄的恐懼還是想要保護師兄的愿望在作用,那種澎湃而生的情緒如海潮洶涌。

    【千千,你要做什么?】

    師兄或許是通過靈契感應(yīng)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在她腦海里響起的聲音染上了焦急。

    柳千千沒有回應(yīng),只是重新站直,積蓄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靈力,縱身一躍跳入黑色幻肢的汪洋。

    【千千!】

    師兄大喊她的名字,卻不能松懈手中的法印多做什么。她清楚,師兄也清楚,如果此時放松法印,她馬上就會陷落。

    她學著想象中師兄的樣子,不斷借力在奔騰的幻肢之間跳躍,向著師兄的方向前進。

    可惜她到底靈力微薄,那輪金色法印看起來那么近,又那么遠。

    那么,只有下下策了。

    “我把靈符附到你身上,”柳千千一面纏斗,一面抽空叮囑江悌:“待會我會把你打到師兄那邊去,你把師兄帶出去?!?/br>
    直到此刻她仍不忘冷森森威脅:“如果你是在騙我,我就算變成鬼都不會放過你。”

    一語畢,她也不在乎江悌的回應(yīng),用盡最后的靈力,抬手將附了靈符的靈體推向遠處。

    渦流在空中逐漸成型,遙遙擴至師兄身邊。他看起來急得厲害,卻不敢放下法印,又被渦流吸引禁錮,無論如何都無法抽身的模樣。

    柳千千不想死,她也不會死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若真如江悌所言,在此虛境中身死,并非真正的死亡,而是會被拖入下一層隱藏空間。

    而只要師兄出了夢,身為魘獸,他或許能喚醒她。

    在被斷肢吞噬前最后的視野里,她看見師兄的身形變淡,是渦流吸引起了作用,他現(xiàn)在應(yīng)已是動彈不得。

    那輪金色的法印也在逐漸黯淡消散,虛空中的紅光漫天,濃黑上涌,墨色汪洋如同漲潮般翻滾起來。

    只是隔得那么遠,她明明應(yīng)該看不清,卻覺得師兄的眼睛也紅了。

    但他應(yīng)該不是在流淚,他面上是她從未見過的神情。

    師兄難得兇神惡煞地狠狠盯著她,看起來憤怒到像是什么想把她撕咬著吃掉的猛獸。

    她有些舍不得閉眼。

    最壞的結(jié)果,哪怕江悌坑了她,亦或師兄發(fā)現(xiàn)在現(xiàn)實世界中叫不醒她,至少她也把師兄好好送出去了。

    等對方的身影徹底消失,柳千千終于闔上了眼睛。

    就在被黑色濃霧徹底吞噬前,她胸口一緊,有什么冷冰冰的東西穿胸而過,帶來一陣令人咬牙的痛楚。

    果然有鉤鏈。

    很真實,不管是這穿胸的痛覺,還是噴濺而出的鮮血。

    但柳千千現(xiàn)在只覺得慶幸,幸好師兄不用遭這個罪。

    仿佛有不斷下墜的失重感覺,她像是穿過一層又一層綿密云團,盡管身上在痛,柳千千卻并不太在意。

    江悌告訴她,這處虛境有另一破口,只與未知空間相連接,他隱約能感受到,卻不曾知曉里面到底有什么東西。

    柳千千猜測,冷光鉤鏈便是由那處來。

    顯然,那一處未知空間定是比江悌與鹿兒之夢所成的虛境層級更高。

    這便像是可以于暗處窺伺著夢中一切的發(fā)展,在最有利于自己的時機出手。

    只不知為何對方要針對師兄。

    聯(lián)想到自他們下山起種種與秘境生靈相關(guān)的經(jīng)歷,難道是因為……師兄是魘獸嗎?

    想到這,柳千千頓覺心中一凜。

    原來在不知何地的暗處,還有覬覦著師兄的存在嗎?

    當她終于自黑暗中觸及地面停止下墜,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竟然端端正正落在了一個昏暗石洞之內(nèi)。

    不過一室大小,正中擱了張石床,四角分置火把,除此之外竟再無一物。

    她這算是,從一個夢進入了另一個夢么?

    柳千千胸口的貫穿傷還在淌血,疼痛也真實,盡管她現(xiàn)在能清楚意識到,對應(yīng)現(xiàn)實中的自己理應(yīng)是靈識受創(chuàng),可她還是被這虛幻的痛感俘虜,只能撐著手充滿警惕地挪著盡量縮進角落,鮮血滴落,留下有些可怖的痕跡。

    她一邊扯下裙擺包扎胸口強逼著給自己施術(shù)療傷,一邊繼續(xù)觀察。

    洞中好像暫時只得她一人,但這個石洞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