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緋語。

    漸漸地，強光消散，四周圍的視野又恢復正常。

    仙門百家眾人接二連三地放下遮擋眼睛的手臂，在他們的眼前，站著沈月天和陸風楠，以及一身邪氣的凌緋語。

    “那是……”蕭陌寒眼簾上揚。

    凌緋語的手中握著一樣東西，此物散發(fā)著紫黑色的光芒，仿佛數不清的黑色小蟲縈繞在周圍，仔細辨別可以看出，此物形似蝶，魅惑而又猙獰。

    同樣猙獰的還有凌緋語，凌緋語雖還是那一身紫色道袍，但整個人的氣質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凌緋語你……”

    “是魅陰蝶，凌緋語手語.閻上拿的是魅陰蝶！”

    仙門百家一個個面露懼色，紛紛往后退，恨不得離凌緋語八丈遠。

    此刻的凌緋語臉色發(fā)青，眼白甚至都變成了血紅色，從頭到腳散發(fā)出的邪氣如真似幻，形成了一只蝴蝶的形狀。

    他一身戾氣，注視仙門百家的目光像是和他們有著刻骨仇恨。

    “你們……”

    凌緋語咬牙切齒，“是你們害死了沈清輕……你們這群殺人兇手……我要替沈清輕報仇……我要……殺了你們！”

    “你說什么？”蕭陌寒一頭霧水，不懂他表姐的死與他們這群人何干。

    尹白洛與蘇子杉對視一眼，兩人全都神情嚴峻。

    這樣的凌緋語映在沈月天的紅瞳之中，身影與上一世的自己重疊了。

    上一世的自己正是執(zhí)著于陸風楠，因此變得六親不認，心狠手辣。

    而凌緋語正是執(zhí)著于沈清輕，或者說是執(zhí)著于沈清輕的死，才會被魅陰蝶蠱惑。

    沈月天一時間甚至分辨不清眼前的凌緋語究竟是真正的凌緋語，還是魅陰蝶了。

    “凌緋語他……對我娘的死……心中有愧?！鄙蛟绿燧p聲呢喃道。

    可以說沈清輕的死，是凌緋語一手促成的。

    若不是凌緋語想要拆散沈清輕與魔尊詭夜，就不會獻計凌霄，誘導凌霄等人陷害詭夜，只不過凌緋語萬萬沒想到，詭夜一死，沈清輕也跟著香消玉殞了。

    “親手害死自己最愛之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沈月天的眼前浮現出了上一世自己將陸風楠囚禁于靈血宮時的情景。

    那時的陸風楠也被他逼到了絕路。

    他明明那么愛陸風楠，卻也傷陸風楠最深。

    “歸根結底……不過輸給了自身的欲望……”

    “月天……”

    陸風楠的大手落在了沈月天的肩頭。

    這只手，帶給了沈月天莫大的安全感。

    “師尊……”他扭頭看向陸風楠，陸風楠一雙深邃灰瞳寫滿了認真，語氣更是斬釘截鐵。

    “你和凌緋語不同?！?/br>
    “有何不同呢？”沈月天擠出一絲苦笑，“上一世的我其實就是這一世的凌緋語……”

    “不對！”陸風楠用雙手扣住沈月天的肩膀，讓沈月天面向自己。

    與陸風楠四目相對，沈月天心臟撲通一跳。

    陸風楠注視自己的神情專注而又復雜，心疼、憐惜、擔憂、關切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在這張棱角分明俊美無儔的臉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你不是他，月天……”

    “師尊……”

    “你想想看凌緋語在得到魅陰蝶之前做了些什么？他為凌霄等人出謀劃策，勾起他們對魅陰蝶的渴望，他陷害你爹，間接害死了你娘，令三界生靈涂炭……但是你呢？你是因為什么才不得不將魅陰蝶合而為一的？”

    “……我？”沈月天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喃喃道：“我是為救中了七煞奪魂的師尊……”

    “不錯?！标戯L楠肯定的斬釘截鐵，“所以說，你與他不同，你是為了救人，而他是為了害人。”

    陸風楠一席話讓沈月天醍醐灌頂。

    沈月天輕垂眼睛，莞爾一笑，“這樣啊……原來……我跟他是不同的……”

    掛在唇角的笑容洋溢著幸福的味道，沈月天這一刻有種被救贖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都把上一世的自己與這一世的凌緋語劃上了等號，因此他也不認為自己有制裁凌緋語的資格。

    沒想到，在陸風楠的心目中，他們是那么的不同。

    “師尊……”沈月天仰起頭，注視陸風楠的紅瞳既無辜又含情脈脈，“你這么寵我萬一我忍不住再次撲倒你怎么辦呀？”

    陸風楠一愣，沒料到前一秒還認真嚴肅的沈月天突然間又變得如此不正經。

    不過他倒是沒生氣，哪怕回想起前世沈月天對他的所作所為他也覺得沒什么好氣的。

    不管是被沈月天占有，還是占有沈月天，對他而言都是一種與沈月天之間的情趣。

    “你盡管試試看，看這一世為師還會不會被你撲倒。”

    陸風楠一貫冷漠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然而這笑容卻看得沈月天后脖頸嗖嗖冒涼風。

    直覺告訴他，這一世他不僅不可能撲倒陸風楠，反而會被陸風楠狠狠地收拾一頓，在床上。

    “師尊，我錯了……”沈月天連忙對手指，裝可憐，“你就原諒乖徒兒我吧！好不好？”

    陸風楠面露苦笑，用大手摸了摸沈月天的頭。

    “你們兩個還有閑心打情罵俏？！”

    突然，蕭陌寒的吼聲喚回了沈月天和陸風楠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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