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義叔 第77節(jié)
宋玉也騎著單馬在肖闞的身后,他也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肖闞。他的侄兒,他的徑云,已經(jīng)成為一個可以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了。 隨著城門的全部打開,肖闞拔起腰間的繡春刀,指著天際高聲道:“進(jìn)關(guān)———!” ………… 梁令趁著打開城門的空隙,他就下了城樓去等候肖闞一行人了。 肖闞一行人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了站在前方的梁令,于是放慢了馬蹄聲,隨后就下了馬快步走過去。 梁令先是看見走在前方的肖闞,然后是肖闞身邊的宋玉,緊接著穿過那兩人的中間,他看到最后面的關(guān)謠。 “西樓!”梁令也快步?jīng)_跑過去。 肖闞和宋玉立馬自覺的分開到兩側(cè),給梁令讓出一條道。 梁令一個猛扎撲向了關(guān)謠,關(guān)謠也大方的抱住了對方,“阿令?!?/br> “西樓?!绷毫畹鸵饕宦?,盯著對方臉,情不自禁的吻住了關(guān)謠的嘴唇。 梁令身上的銳甲有些硌人,他的身姿看起來比以前更加偉岸,面目也消瘦了很多,整個人也不如在白帝城那會那么朝氣蓬勃了,看著有些疲憊得讓人心疼。 關(guān)謠心疼的摟緊了對方,任由對方吻著。 肖闞和宋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覺的不去看那兩人。 在一旁牽馬的劉副將和提著藥箱的程次不由得怔住了,開始不自然的互相搭話,試圖假裝沒看見關(guān)謠和梁令在干什么。 “劉副將啊,您吃了沒?!?/br> “沒呢沒呢,程大夫您吃了沒?!?/br> “好巧好巧,我也沒吃,哈哈哈?!?/br> “是嗎是嗎,辛苦了辛苦了?!?/br> 作者有話說:雖然離完結(jié)沒那么快,但是正文是有存稿的,番外準(zhǔn)備動筆寫了,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可以評論評論,其他什么現(xiàn)代設(shè)定、abo啥的,都可以提一提哈。 第98章 身已無親 短暫片刻之后,關(guān)謠拍了拍梁令的背,分開四張唇瓣,“好了好了,這么多人看著呢?!?/br> “嗯?!绷毫钜膊缓靡馑嫉狞c了點頭,松開了對方,然后有點不好意思對其他人說:“讓諸位見笑了?!?/br> “哪里哪里?!?/br> “諸位舟車勞頓,先同梁某去歇腳吧,我已讓人備好酒rou,等候諸位多時了。”梁令一手牽住關(guān)謠,一手作邀手勢。 肖闞點了頭,“那梁將軍請。” “好?!?/br> 四人并排而走,梁令緊緊攥著關(guān)謠的手,聽肖闞說著一路上來的各種瑣碎。 “西樓和宋兄弟能來,我是萬萬沒有想到的,距上次在黑夭寨中與諸位一別,竟也快三年了,真是如現(xiàn)昨日一般。”梁令嘆氣道,晃了晃那只與關(guān)謠相扣的手。 宋玉偶爾會無意去看一眼那對牽著的手,“還真是,這日子恍如昨日過的?!?/br> “得此幸會,也是我與諸位之間的氣運,往后的日子,大家就是兄弟了。” “那就得依托梁將軍往后的厚待?!?/br> 梁令笑著點了點頭,“先給你們接個風(fēng),晚上好好歇歇,明天事兒多。” 這北流悶冷,吃飯時必須要在屋里燒一坑柴火,火坑橫在中間,肖闞和宋玉落座于左,梁令和關(guān)謠落座于右。 隔著偶爾竄起來的火光,四人席地盤腿而坐舉杯邀飲,觥籌交錯,不提金戈鐵馬時,宛如只是普通的友人聚樂一般。 “西樓,少喝點,來吃這個?!绷毫顚⑺汉玫膔ou塊送到關(guān)謠嘴邊。 關(guān)謠一口將那rou塊銜住,嚼了兩口,有點兒賣弄乖脾氣說:“再吃一個?!?/br> “好?!绷毫钣治沽藢Ψ揭粋€,“再吃些其他的,不準(zhǔn)再喝了?!?/br> “那我陪你喝點,不陪別人喝了?!标P(guān)謠靠近對方坐過去一點,一手放到對方大腿上,開始倒酒。 梁令有點微紅的臉被火光照的更紅,他聲音軟下來,“那再喝點?!?/br> 另一邊的宋玉卻吃得不怎么香,畢竟多年來都是吃慣了細(xì)菜,這里的伙食都是大鍋酒rou,這第一餐,宋玉還沒來得及習(xí)慣。 一侍從端來一盤什么,放到肖闞手邊。 “義叔,張嘴。”肖闞拿起盤子中一個較小的白團(tuán)懟到宋玉嘴邊。 宋玉眼神示意對面還有人,“放那吧?!?/br> “您嘗一個?!毙りR還是固執(zhí)的舉著,“這個不一樣?!?/br> 宋玉留意對方的兩人,趁關(guān)謠和梁令對飲的空隙,迅速咬走了肖闞手里的東西。 細(xì)細(xì)咀嚼后,宋玉發(fā)現(xiàn)味道還不錯,“這是什么?!?/br> “徑云想著義叔剛剛到此,肯定吃不慣這野牛山兔,徑云當(dāng)年剛剛到疆地也是如此。”肖闞又拿起一個白團(tuán),“后面褚兄就教徑云做這個饃圓吃,慢慢的就吃慣了?!?/br> 肖闞將手中的白團(tuán)掰開,一眼就明了這東西就是用白面饃片裹著碎rou碎菜再加上濃郁的醬湯做的。 “崎王那般身份的人,還有這見識?”宋玉從肖闞手上拿走那掰了一半的饃圓吃起來。 肖闞將另一半放進(jìn)自己嘴里,鼓囊著嘴說:“褚兄并非如傳聞那般,相反他倒是平易近人得很,他與家中妻身很是相愛,常常為妻子親自動手下廚,就像徑云和您一樣?!?/br> “你這夸獎他人的時候,還想著抬舉自己。”宋玉用大拇指腹捻去肖闞下嘴唇的屑沫,“你倒是還挺了解人家?!?/br> 肖闞伸出舌頭舔了舔被對方捻過的下嘴唇,“都是他同徑云說的。” “是嗎。”宋玉反復(fù)咀嚼著嘴里最后一塊rou皮,“崎王那真是親民?!?/br> 肖闞卻覺得空氣中有什么酸溜溜的味道,“義叔是想說褚兄親近徑云吧?” “為叔不是那個意思?!彼斡駝偤攘艘豢谒?,差點被噎到。 肖闞嘿嘿笑了兩聲,“義叔放心好啦,褚兄他的兒子都能跑了,他沒那些意思?!?/br> “為叔沒那么想?!彼斡裥÷暤?。 “那徑云也怕您多想。”肖闞扯了扯對方的衣角,“不過您會多想,徑云也挺高興的?!?/br> 宋玉默認(rèn)不說話,兩口一個饃圓,肖闞一手悄悄放在對方大腿上,宋玉也沒什么反應(yīng)。 這飯雖然是四個人吃的,可怎么看都是兩對各吃各的。 關(guān)謠和梁令越喝越大,而且關(guān)謠似乎是把梁令喝倒了,梁令軟綿綿的靠在關(guān)謠身上。 “肖將,還有宋兄弟……梁某有些喝高了,就,就顧不住你們了,你們……”梁令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的,舉著沉重的手亂比劃。 “好了,你醉了,別說話了?!标P(guān)謠拍了拍梁令的臉,又對對面兩人說,“重錦,徑云,你們隨侍衛(wèi)引去歇息吧,時候不早了?!?/br> 對面兩人一同點頭,宋玉關(guān)懷說:“二哥和梁將軍也早些休息吧,我們就先回去了?!?/br> “好?!?/br> 肖闞和宋玉出營帳后,就在侍衛(wèi)的帶領(lǐng)下去了另一端的扎營堆。 梁令命人給他們倆安排的帳營是相鄰緊挨著的,這倒是有點合了宋玉的心意,但好像又有點那什么的失望。 “早些休息,明日還要到線前,不要受累了?!彼斡裣崎_自己的帳簾,探身進(jìn)去。 肖闞不說話,也緊跟著對方探身進(jìn)去了。 “你來為叔營里做什么?!彼斡窀杏X自己是在明知故問。 肖闞將兩層營簾都拉下去,整個營帳只剩兩人,里面的世界瞬間與外界隔開了。 肖闞抱手,堵在帳簾后,好似狡猾的狼崽一般笑道:“您說呢。” “為叔走錯了營帳了?” “沒有?!?/br> “沒事的話,趕緊出去吧。” 肖闞向前兩步,走到宋玉跟前,身子微微下傾,“徑云有事?!?/br> “有事就快說?!彼斡裥⌒〉暮笸肆艘徊剑盀槭逡菹⒘?。” 肖闞躬下身,一手穿過對方的袖間半圈住對方的腰,一手撈起宋玉的腿,將對方橫抱起來,“徑云也要休息了。” “這里是營地!”宋玉緊張的低吼道。 “徑云知道是營地,可這營地,也屬徑云說了算啊?!毙りR把對方放到鋪著羊皮墊的長榻上,一本正經(jīng)道:“舟車勞頓幾日了,馬車上那么窄,現(xiàn)在好不容易寬敞了,義叔不想?” 宋玉屈膝防著對方,緊張道:“有人,有人在外邊守著?!?/br> “義叔是怕別人聽見?”肖闞一手按平對方的膝蓋,“那您小點聲就行了?!?/br> 第99章 人中俊才 宋玉和肖闞走后,關(guān)謠和梁令在原地坐了許久都沒有動身的意思,梁令喝過了醒酒湯,醺感也慢慢退了。 “還不想歇息嗎?”關(guān)謠撩了撩對方耳邊的頭發(fā)。 梁令緩慢的搖了搖頭,“睡不著。” “阿令,現(xiàn)在有我在,有什么就跟我說,我陪著你。” 從他們一行人到這里,梁令并未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情緒也很穩(wěn)定,大家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任何有關(guān)梁大帥的事,梁令也沒有說起什么。 可越是這樣,大家也明白梁令是不想讓他人為他擔(dān)心。 “西樓,你來了。”梁令窩進(jìn)對方懷里,像只要進(jìn)巢取暖的鳥兒,“我真高興你來了?!?/br> 關(guān)謠卻是愧意滿滿,他撫著對方的頭,輕聲說:“我來得太晚了。” 梁令的眼睛里空靈得好像沒有看不到東西,他猶豫了很久,才緩緩說出心里醞釀了很久的話:“西樓,我沒有親人了?!?/br> “有我,還有我?!标P(guān)謠沒想到聽到對方親口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抑制不住的感到痛苦,“有我在。” “為臣子,我無愧于大隸,為人子,我卻不能……是我無能。”梁令本來沒想說這些,原本好好的情緒突然收不住了,眼淚嘩然直落,“最后一面也沒見上?!?/br> 關(guān)謠的衣口很快就濕潤一片了,他溫柔的用手擦著對方臉上的淚痕,“這不是你的錯,不是阿令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