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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船還沒劃出去多遠(yuǎn),就撞見了妖物,那妖物尾巴一甩,就撞翻了我的船,還把這個人拖到水里溺死了!我全都看見了!”船夫后怕道,“若非我游的快,怕是也難逃一死!” 這樣說,張厲應(yīng)該是主動搭船下水的,他是想要逃跑?那他是如何從牢中逃出的? 謝云瀾走到正打著哈欠的沈凡身邊,問:“昨夜有妖物來過太守府嗎?” 沈凡搖搖頭:“我沒感覺到?!?/br> 謝云瀾:“會不會是它有什么隱匿氣息的方法?” “或許有,但只要它動用魔氣,就一定會露出破綻?!鄙蚍舱f。 將一個人從牢中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轉(zhuǎn)移出來,一定是需要動用妖法魔氣的,上一回何柱被害時沈凡并不在太守府中,是以沒有察覺,但這回沈凡就住在太守府的別院,離監(jiān)牢不是太遠(yuǎn),張厲若是被化蛇帶出監(jiān)牢的,他不可能全無感應(yīng)。 所以……謝云瀾的視線又一次轉(zhuǎn)向了許鑫,許鑫被他看的脖子一縮,大抵是意識到自己這表現(xiàn)太心虛了,連忙又揚(yáng)起笑容,試圖裝的一切如常。 “許大人,張厲到底是怎么跑出監(jiān)牢的?”謝云瀾的語氣有些冷。 “我、我不知道啊……”許鑫腦門上的汗越發(fā)多了。 “是嗎?”謝云瀾瞇了瞇眼,“監(jiān)牢昨天值守的差役是誰?我倒要看看,這犯人還會憑空消失不成!” 犯人確實不會憑空消失,但是知道真相的差役卻也沒有輕易開口。昨夜在監(jiān)牢值守的差役有一個算一個,全被謝云瀾壓到了牢中,那原本審訊張厲用的地方。 昨日挨打的還是張厲,今日就變成了他們,牢中叫喚聲一片,卻誰都沒有率先開口,像是在顧忌著什么。 許鑫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zhàn),只覺那板子仿佛打在了他的身上,渾身的肥rou都不自覺抖了抖,他想找個借口離開,謝云瀾卻叫住了他。 “許大人上哪兒去?”謝云瀾和顏悅色的。 “我、我出去透透氣……”許鑫找借口道。 “這受審的怎么說也是許大人的人,許大人還是在現(xiàn)場看著的好?!敝x云瀾語氣不輕不重,像是一種建議。 可兩名侍衛(wèi)卻一左一右的將監(jiān)牢的出口堵住了,這監(jiān)牢中眼下除了受審的差役,全都是謝云瀾從京中帶來的人,許鑫想走也走不了 許鑫只得訕訕地坐回了座位上。 “許大人喝茶?!敝x云瀾親自為許鑫斟了盞茶。 許鑫努力擠出笑容,捧起茶盞想喝,手卻哆嗦的不成樣子。 謝云瀾恍若沒看見他的異常,也替自己斟了盞茶,自顧自喝了起來。 何柱的死在滄州影響還不算大,畢竟沒有人親眼看見妖物,只以為他是溺死的,但這回張厲的死,卻是有人親眼見到了化蛇。 消息很快傳開,百姓們議論紛紛。羅鴻遠(yuǎn)接到張厲的死訊時,整張臉“唰”的就白了,他手指哆嗦的程度不比許鑫輕,甚至更嚴(yán)重。 “許鑫呢?”他問著來匯報消息的下人。 “許大人好像正跟謝大人在一起審案,說是審查張厲是怎么逃出監(jiān)牢一案?!毕氯说?。 “謝云瀾!”羅鴻遠(yuǎn)咬牙切齒,同時還有些難以抑制的焦躁,他在房中踱步,吩咐道,“繼續(xù)去打探,許鑫若是出來了,就立刻把他喊過來!” “是?!毕氯藨?yīng)道。 一個白天過去,許鑫都沒能從太守府出來,差役們同時也沒有招供。 謝云瀾面上并沒有急色,他云淡風(fēng)輕的在牢中坐了一天,像是還有很多的耐心陪他們耗下去。 許鑫卻已經(jīng)有些繃不住了,那些板子是沒打到他身上,可聽了這一天慘叫,精神上受了不少折磨。 就在他撐不住要對謝云瀾坦白前,前去楊莊調(diào)查駱詠安的王泰回來了。 他是孤身回來的,謝云瀾一見便問:“駱詠安不在楊莊?” “對!”王泰道,“應(yīng)該說,他從來就沒回去過!” 十年前河神顯靈,徐麗娘被百姓們選為嫁給河神的新娘,而失去徐麗娘名氣庇佑的駱詠安害怕羅鴻遠(yuǎn)的報復(fù),連夜跑回了老家,這是滄州廣為流傳的說法,然而事實上是,駱詠安從來都沒有回去過。 他也再沒有出現(xiàn)過,無論是滄州城,還是老家楊莊,亦或者別的什么地方,他像是憑空消失了。 謝云瀾心緒幾轉(zhuǎn),突然“砰”一下拍桌而起,震的許鑫差點(diǎn)從椅子上掉下去。 “把羅鴻遠(yuǎn)帶過來!”他冷聲下令。 羅家在滄州根深樹大,又有朝中背景,便是太守許鑫,對著羅鴻遠(yuǎn)也得讒言媚笑,唯恐惹對方不快。羅鴻遠(yuǎn)性格霸道且強(qiáng)勢,細(xì)究起來,做過不少違法犯眾怒的事,但這么多年,誰又敢動他? 滄州的人,下到百姓,上到官府,全都不敢。 但是謝云瀾敢。 王泰直接帶上幾個侍衛(wèi),配著刀,闖進(jìn)了羅家大院,羅家家主羅展圖外出參加商會不在滄州,羅家此刻除了羅鴻遠(yuǎn),只有一些后宅女眷,羅家人聽到他們要帶羅鴻遠(yuǎn)去審問的事,自然不依,哄鬧著圍上來,然而侍衛(wèi)們一亮刀,便都啞了聲息。 羅鴻遠(yuǎn)也被嚇住了,這些侍衛(wèi)都是跟著謝云瀾上過戰(zhàn)場的,煞氣騰騰,跟他自小見的那些只會對他讒言媚色的官兵截然不同,他叫囂的話卡在喉嚨里,被王泰他們押送著,帶到了太守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