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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叔眼神頓時犀利,狠狠瞪向徐相斐:“你跟我說些什么?!我這又是為了誰?若祝煦光不是將軍之子,你覺得我會管他如何?” “也難怪南叔總勸我離開師弟,南叔不將情愛放在眼里,但那是妻兒,對您而言,那僅是不重要的情愛嗎?”徐相斐也急了起來,“南叔不去,我和師弟去,我這就回去找人打聽,若嬸子不愿再與南叔有牽連,我只讓人悄悄的就行?!?/br> 他轉(zhuǎn)身就走,急得南叔伸手去抓他,“夠了!此事我另有安排,輪不著你們僭越!” “南叔……”徐相斐仍由他抓住自己手臂,兩人舉動異常,早就引起行人注意,但看他們瞧著就不好惹,也就只是匆匆一看,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瞧熱鬧。 “南叔,此話卻是不該由我來說,我只是想起我的娘親,她同樣也勞累半生,卻早早離世,享不到半絲榮華富貴。此事于我,是一生憾事,只是生死相隔,我無法了愿,所以我也不愿嬸子重蹈覆轍,更不愿南叔日后后悔。若有那日,我們幾人又該如何相處?恐怕再怎么樣,也難免心存芥蒂,我心中也不愿走到那步的?!?/br> 徐相斐語氣緩和,沉重又不失溫和地將話講得明明白白,南叔聽著就能接受,只是愈發(fā)不愿細(xì)想,更不想徐相斐和祝煦光也摻和進(jìn)他的家事,于是裝作不耐煩道:“跟你們沒有關(guān)系,日后我自己回鄉(xiāng)打聽?!?/br> 他態(tài)度冷硬,徐相斐也不好說什么,但已經(jīng)決定回去就立馬找人去南叔故鄉(xiāng)打探消息。 南叔這邊不管是親自回鄉(xiāng)還是托人打聽也只是拖得更久而已,徐相斐好歹還真有不少門路,他忽然一想,不知道能不能直接喊對影門幫忙呢…… 但是京城也有對影門眼線嘛,萬一對方不認(rèn)識他,豈不是尷尬了? 徐相斐決心去打聽打聽,嘴上也就不再刺南叔,只是沒了笑容,態(tài)度十分明顯。 南叔懶得理他:“算了,你先回去吧,不要在京城惹事知道了嗎?這里隨便一戶人家都夠讓你吃一壺的,也為自己想想?!?/br> 徐相斐悶聲道謝,扭頭就走,一瞧就是還在生氣,南叔十分無奈,這下好了,前頭一個生氣還沒勸好,又惹生氣一個。 但仔細(xì)想想,南叔又追了上去:“我送你進(jìn)城,正巧買些東西回去。” 徐相斐停下等他幾步,兩人停了爭吵,本來看熱鬧的行人也就散了,砸吧砸吧嘴,覺得這吵吵得沒意思,又不動手,聲音又小,小孩子玩家家酒呢? 兩人還沒走出京郊,卻見一高頭大馬迎著光慢步前行,馬背上坐著個風(fēng)姿綽約的年輕人,一身白盔威風(fēng)凜凜,雖然瞧不見模樣,但一看就是個不差的。 徐相斐兩人正好跟這人對著,他微微抬頭,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卻見那年輕人好像偏過頭看向這邊,突然一個縱身翻身下馬,棗紅馬嘶鳴一聲,被他牽著往徐相斐的方向走來。 徐相斐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這人的確是朝他們來的,咦了一聲:“這位是……” 南叔低聲道:“宣威將軍白立軒,跟煦光一同在陳州的那位?!?/br> 這么一說徐相斐就懂了,他也聽祝煦光說過此人,知曉立軒武藝非凡,還聰敏過人,在軍事上比起祝煦光強(qiáng)了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還十分敬仰常大將軍。 徐相斐看他越走越近,想了想覺得立軒應(yīng)該是來找南叔的,畢竟南叔現(xiàn)在歸在對方旗下管,只是具體如何還沒有商議。 他本想打聲招呼就識相退后,但立軒漂亮的眼眸直直鎖向徐相斐,冷著俊臉,眼神上上下下掃了一圈,冷淡開口:“你就是徐相斐?” 這樣喊人實(shí)在不太符合禮數(shù),徐相斐聽著立軒語氣也不太對,只笑著說:“久仰宣威將軍大名,在下確實(shí)是姓徐名相斐沒錯……”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話。”立軒扯了下韁繩,棗紅馬圓溜溜的眼睛一瞪,鼻子里噴出熱氣,馬蹄也不安分地動來動去。 “我聽說,你跟定樂侯關(guān)系不錯。”立軒依舊面無表情,“看來確實(shí)如此?!?/br> 怎么就看來確實(shí)如此了?徐相斐摸不著頭腦,他記得祝煦光跟他說的是這位立軒脾氣暴躁,動不動就刺人才是?。?/br> 刺人是有了,怎么老是冷著臉? 立軒說完這話又沒理他,直沖沖看著南叔:“為何遲遲不來找本將軍?怎么,要?dú)w我管,很失望嗎?但怪得了誰,是你們那位小少爺自己選的,如今卻來鬧,你們是想抗旨嗎?” 徐相斐臉色一變,輕輕推了推南叔,南叔也知道這話說得極重,一邊冷笑立軒擺些將軍架子,是個毛頭小子,一邊也低頭道:“將軍誤會,屬下并無此意,只是屬下幾人在京中暫無住處,只好先在京郊安頓?!?/br> 不過南叔也疑惑,這小子在陳州都沒跟他說過幾句話,怎么現(xiàn)在還專門出城來找他們? 很快他就知道了。 只聽立軒神色復(fù)雜,一字一句道:“安頓好了,然后來找本將軍么?你們什么心思,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不想來……我卻也沒說要收。” “你——”南叔又驚又怒,“還請將軍慎言,這可是圣上旨意!” “圣上早已答應(yīng)我了?!绷④幚淅淇粗拔业攘嗽S久,就等著今日……只要我不想,你們都得離開京城。” “你——” 徐相斐見狀不好,連忙拉住南叔,“將軍此言差矣,南叔等人都是大將軍舊部,本就是蒙受冤屈,這才多年坎坷。圣上徹查常家舊案,自然也是想給南叔等人一個好去處,將軍又是少年英才,膽識過人,正需要南叔這樣的屬下,兩者一拍即合,何必說些氣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