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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伸手放在徐相斐的手背上,輕輕一笑:“果然還是徐兄懂我?!?/br> 作者有話說: 前兩天痛經(jīng)去了,救命,明天繼續(xù)發(fā) 第181章 終局 七皇子擔心的確實是邊境之事,他其實信不過徐相斐說的周鈺安會回北元西京奪權(quán),擾亂周家的事。 所以他早另有安排,北元與大啟摩擦不斷,可并沒有爆發(fā)戰(zhàn)爭的必要,兩國仍需通商往來,只是元皇比起大啟新帝更加荒誕不經(jīng)。 新帝上位,還曾許諾科舉,給天下讀書人一個希望,雖說后續(xù)并不好,但好在把持朝政,沒有出現(xiàn)大的混亂。元皇則沉溺后宮,朝中黨派相爭,不然周家也不會這么容易被周寄奪權(quán)。 新帝無子,元皇膝下可是子孫滿堂,皇子公主加在一起有近二十個,公主大多已經(jīng)嫁入,但一群皇子早就各自結(jié)盟站隊,紛爭不停。 七皇子便是利用這一點,將最有優(yōu)勢的大皇子拉下馬,扶持原本沒有太多希望的九皇子,承諾只要自己回京,兩國又能迎來近百年的友好。北元九皇子也知曉若是自己沒有他人相助,要爭一爭可謂是難如登天,有這樣一個機會,即使后面有可能變化頓生,他也不愿意放棄。 其中波折,七皇子并沒有跟徐相斐仔細說盡,臨川郡的冬日很少下雪,初冬仍有暖陽,他們又在江邊,更是比其他地方多了幾分暖意。 望著遠處青山綠水,七皇子哼著不成曲的小調(diào),忽然又笑道:“邊境該下雪了?!?/br> 徐相斐見他起身,也跟著一起站起來,落后半步隨七皇子一同眺望遠處,“殿下,我二弟已經(jīng)來信,他們準備好了。” 邊境下雪,戰(zhàn)事吃緊,最重要的就是后方補給,異姓王將世子派出去,估計也有拖著邊境的想法吧。 “妄圖用一招拖垮陳州和邊境……我這位王叔,仍是想得簡單了些?!逼呋首虞p哼,“果然只是個莽夫?!?/br> 徐相斐想了想,還是認真道:“這一招雖老,但卻好用,若不是殿下料事如神,說不定這個冬日一過,開春之時,異姓王就能掌控大局。” 再說異姓王本來應(yīng)該有更長時間準備,若不是之前世子計劃失敗,何元愷一事又讓皇上起了疑心,還真說不準會是怎么回事。 徐相斐只是憑著自己直覺實話實說,卻看不見背對他的七皇子猛然凌冽寒冷的眼神,其實兩人都知道這話說的沒錯,但七皇子心中仍覺憤怒。 不是對徐相斐說的話不滿,而是他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 他能站在這里,是早已窺得天機,步步算計,是因為身邊人底細早就清楚,七皇子很清楚他得到了許多不該得到的東西,所以惴惴不安,又滿心自傲。 “徐兄,若你當真被雪地所困,亡魂不歸,又會如何想呢?” 七皇子一直很好奇,他對徐相斐的好奇就起于未知,所有人的前塵后路,他都了如指掌,卻偏偏錯過了一個徐相斐。 一個本該毫無用處,如曇花一現(xiàn)般的人…… “這……”徐相斐也不是沒有想過,他答應(yīng)祝煦光,坦白心跡,知曉自己本該有的結(jié)局,也不是沒有想過若自己留在雪地,那師弟日后會如何。 只是一想就噩夢連連,之后索性便不想了,他不是個太糾結(jié)的人,過去與祝煦光幾番糾纏不愿坦白,也是因為太過在意,既然互相傾慕,徐相斐也就不去想太多了。 “若我魂歸西天,尸埋雪地,又能想什么呢?”徐相斐輕笑,“亡魂散去,在意的也只有生者?!?/br> “亡魂若不散,反而知曉前塵舊夢,再次醒來,又會如何想呢?”七皇子狀似無意,問的話卻毫不客氣。 徐相斐沉默,這話已經(jīng)是太過直白了,“……既是前塵舊夢,醒來又能如何?” “真希望,徐兄能有與我坦誠相待的一天?!逼呋首右馕恫幻鞯卣f完這話,又低頭看著面前滾滾河流,“來年春日,我也該回去了?!?/br> 此言雖輕,此意卻重,漂泊多年,也許除了奪權(quán)謀位之外,望著張燈結(jié)彩的各路人家,也有幾分思鄉(xiāng)之情吧。 …… 轉(zhuǎn)眼又是一月過去,京城援軍散落各地,后方供糧斷了,邊境愈發(fā)艱難,比起之前因局勢南下,如今南下的卻是真真正正衣衫襤褸忍饑挨凍的流民了。 就連陳州,也多了饑荒和惡病,祝煦光一行人所在的和豐府內(nèi),百姓也是驚惶不安,即使知曉會有轉(zhuǎn)機,可祝煦光立于墻頭看著,只有不忍悲哀。 南叔知曉他沒見過這些,雖然抱怨徐相斐和韓得羽把祝煦光養(yǎng)得太過心軟,卻也多了幾分慰藉。 “自古以來戰(zhàn)事便是這樣,要想有一番大作為,你就得習(xí)慣如此場景,好在苦日子挨過了,也有生機?!?/br> 祝煦光聽著這不像話的安慰,扯扯嘴角:“我的大作為,若只是鮮血淋漓,也沒有意義?!?/br> “江湖里就是喜歡講些大義,算了,我不與你爭辯,不過小皇子這招還算有用,至少外面都在傳言大將軍舊案了?!?/br> 祝煦光名聲傳出去,他又是要誅殺反賊,又是要為父報仇,忠臣孝子名聲都全了,這種好戲比戰(zhàn)事傳得更遠,也讓人更喜歡看,沉冤昭雪,也就是最后一張圣旨的事了。 夙愿達成,祝煦光心中松了口氣,可看著連綿不絕的戰(zhàn)事造就的后果,再多欣喜也沖淡了。他當年被迫流亡,路上瞧見了太多悲哀,在如灰色一般的回憶里,總有一陣又一陣的哭聲,如今場景,只讓他恍然回到過去,就像走不出去的夢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