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頁
徐相斐心中一暖,忍不住扭頭去看郁郎中,“郎中……” “讓他進來吧,等會兒給你下針,這前面幾次,都能讓你痛不欲生……正巧有個人按住你?!?/br> 徐相斐:“……” 他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哪里不對勁,上前開門,卻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對待師弟,只能沉默著轉身。 郁郎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禁翻了個白眼。 得了,本以為徐相斐有幾分像他師兄,原來都是錯覺,他師兄那是溫柔大方體貼入微,哪像徐相斐一樣矯情得很。 果然誰都比不上他師兄。 郁郎中心情一好,領著他們去了屏風后面。 屏風后擺著一個巨大的木桶,離開熱氣滾滾,裝滿黑色藥浴,濃重的藥味源源不斷地散發(fā)出來,險些讓徐相斐嗆到。 這味道也…… 郁郎中拿出一個前手臂長的針袋,放在一邊的凳上展開,銀針整整齊齊地排好,他捏起一根,扭頭說:“你進去之后我就給你下針,先說好,藥浴本就是為修復你筋脈所制,至少要泡一個時辰,配合銀針會讓疼痛加劇?!?/br> 祝煦光一皺眉,也顧不得生氣了,滿心滿眼都是心疼。 郁郎中似笑非笑地瞥了祝煦光一眼:“所以啊,為了避免你掙扎,就讓你師弟按著你知道嗎?” “等等……”徐相斐終于反應過來了,“意思是……” 郁郎中一臉戲謔,jian計得逞的模樣:“我是大夫,什么人我沒見過?你脫就行,至于你師弟嘛……就當幫你了?!?/br> 徐相斐:“……” 偏偏郁郎中還在催促:“脫啊,脫了進去,不然我怎么下針?” 徐相斐的手停在衣襟處,沉默半晌還是忍不住對著祝煦光說:“師弟,要不你……” 以前不覺得什么,但偏偏他們才吵完架啊…… 還好有熱氣熏著,暫時沒人看得出來徐相斐慢慢紅透的耳尖,他也不敢看祝煦光,低著頭去碰自己衣帶,就等著祝煦光也害羞,然后站在外面。 他也不是不讓師弟跟著……但這樣也太…… 而且若是那樣,想來他模樣也不會好看的,還是不了吧? 祝煦光明明也紅了耳朵,但故作鎮(zhèn)定,還伸手去解徐相斐的衣服:“要不什么?師兄是想讓我?guī)湍銌幔俊?/br> 徐相斐:“……” 算了,看樣子師弟也不會出去了。 …… 開始之前,徐相斐還能糾結有的沒的,但當郁郎中算好時機下第一針時,他就再也沒有功夫去想其他事了。 逐漸蔓延的疼痛和熱氣讓他昏昏沉沉,這痛游走四肢百骸,仿佛深入骨髓,又好像就在表面上,能夠伸手去夠。 怪不得郁郎中說要有人看著他,不然徐相斐在意識昏沉時就能把針全拔了。 他過去從來不知道針灸能痛成這樣,本來還在為自己不用吃太多藥慶幸呢…… 看來吃藥果然是最溫和的法子了。 “師兄,師兄?”祝煦光桎梏著徐相斐的雙手,不讓他掙扎,又扭頭對一旁慢悠悠喝茶的郁郎中說,“郎中,沒有讓我?guī)熜譀]這么痛的辦法嗎?” “沒有?!庇衾芍邢峦赆樉投愕眠h遠的,生怕這群有內功的人傷到自己,“良藥苦口嘛,現在痛一些,以后就好了?!?/br> 祝煦光想想也是,只好低聲安慰自己師兄:“再忍忍……師兄,我在這。” 在這就在這,難不成你還能幫他痛不成? 郁郎中這么想著,就看到祝煦光索性把自己手臂遞過去,讓忍不住手下用力的徐相斐去掐,他也疼得皺眉,但神色堅定,還仿佛松了口氣。 好像能和自己師兄一起痛,也能讓他更舒坦一些。 郁郎中喝茶的手一頓,背過身不再看他們。 這一個時辰不管對誰來說都挺煎熬,等藥浴終于結束,郁郎中去收好銀針時,徐相斐已經睡過去了,他給把了脈,點點頭:“還行,明后天都再來這么一次,之后就能慢慢來了?!?/br> 祝煦光抱著徐相斐,讓對方睡得更舒服一些,聞言又難掩心疼:“之后也會這么痛嗎?” “這才到哪,后面兩天會更疼,疼過前三天就好了。” 祝煦光:“……” 他欲言又止,郁郎中立馬戳破他的幻想:“別想了,沒有辦法能少痛點?!?/br> 祝煦光只好先把徐相斐抱回去,給對方蓋好被子,又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兒,一點一點理好他被汗?jié)竦念^發(fā)。 徐相斐看著沒什么脾氣,實際上也挺倔的,方才再怎么難受也不肯吭聲,只咬牙硬撐,撐不住了就咬自己。 但祝煦光可不準,就算是知道并沒有什么用,也盡量讓徐相斐好受一些。 他一直守在徐相斐床邊,一只手伸進被子里握住師兄的,另一只手就去摸徐相斐的臉。 這一覺徐相斐睡得并不安穩(wěn),想來也是,本來天氣就開始熱了,某人還非要把他蓋得嚴嚴實實,手也被某人抓著。 而且臉上還有點癢。 但是先前耗力太多,他一時間沒醒過來,等恢復一些,慢慢清醒時便無奈了。 “師弟……” 徐相斐在被窩里晃晃自己被抓著的手,“不嫌熱嗎?”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身上全是藥味,虧你也呆得住?!?/br> 祝煦光忽然湊近了些,干干脆脆把徐相斐攬到自己懷里,低頭就是師兄的側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