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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有蟲墊著,也還是傷得有些重。 真是脆弱。 尤溫取出一支藥劑塞喬令初手中,“雄父,喝了舒服點。” 說著,他抬手抹去喬令初唇邊的血跡,和一些灰塵,銀白的瞳孔好似閃過晦暗的情緒。 喬令初低垂著眸子,默默仰頭將藥劑喝完。 或許是想打破沉悶。 尤溫輕笑道:“雄父,你太沉了,壓得我骨頭都要斷了。”他抓著喬令初的手摁在胸口上,似乎想讓對方摸摸是不是真斷了。 然而,喬令初只是抬首看了他一眼,復(fù)而又低下頭,手下的觸感很是清晰,一個月的時間,似乎總算把尤溫養(yǎng)得胖了一點。 但也只是一點,摸著還是骨頭多,硬邦邦的。 尤溫壓著他的手湊近些許,一時間,兩人靠得極近,“雄父,嗯?您覺得斷了嗎?” 明明是很嚴(yán)肅的事情,由尤溫的口吻說出來莫名得不正經(jīng)。 可他平時明明是個老實的乖孩子。 喬令初只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不過還是忍不住紅了紅臉,他瞪了對方一眼,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慢慢抿住,半響后倏然偏過頭,低聲道,“你沒事就好了?!?/br> 本以為會被喬令初惱羞成怒地說一頓,聽得這句后,尤溫動作一僵,驀然間,心口似乎被輕輕撞了一下。 他靜靜地看著耳根子連著脖子紅成一片,臉卻維持著平常模樣的雄蟲,不禁笑了笑,弧度很是柔和。 他從空間囊中摸出一條角落縫著小花的手帕,輕輕抹去喬令初皮膚上的血和灰,“雄父放心,垃圾星出來的蟲沒有別的特點,就是命硬。” 尤溫的聲音低沉,說著這事時仿佛夾著奇怪的韻調(diào)。 垃圾星出來的蟲子,是低賤到泥里的,不會有蟲在意他們的死活,命不硬的,可沒有機(jī)會出來。 尤溫瞇了瞇眼,唇角帶著一絲古怪的笑。 喬令初被蹭了一會兒,抓住了他的手,將手帕抽了過來,“我的手帕?” 他的東西不是全在空間囊嗎? “嗯,我?guī)湍堰@個搶回來了?!庇葴貙牙锏目臻g囊塞了過去,看到的瞬間,喬令初忍不住心中一喜。 有空間囊在,事情就會方便很多了! 他的空間囊里還裝了小型機(jī)甲包! “尤溫,你好厲害。”喬令初放下心來,忍不住夸道。 毫無參雜異物的純粹夸獎,惹得尤溫也不由自主的勾了下唇,意識到后迅速收了回來。 “你是怎么下來的,還有這個空間囊......”喬令初逐漸從剛才一連串的刺激中回過神后,疑惑問道。 尤溫簡單地講了一下。 “在您進(jìn)了羅治房間后,柯蒂溫先生就頻頻向您那邊看,我見他舉動古怪,就留意了一下,再就是雌蟲的聽覺都不錯,我聽到您那邊的異樣,所以直接趕了過去,搶回您的空間囊后就跳了下來?!?/br> 很流暢的過程。 喬令初覺得好像有點怪,但他沒多想,現(xiàn)在他和尤溫都沒事就是最好的了。 他猶豫了一下,伸手將尤溫抱進(jìn)懷里,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下次別這樣冒險?!?/br> “下次還會?!庇葴氐?,“反正這次我賭對了,我不能失去您,雄父。” 喬令初閉了閉眼,往他肩頭埋了埋,沒再說話。 尤溫回抱著他,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脊背。 事實上,他說得話半真半假,柯蒂溫是絕對不會露出那樣明顯得破綻的,尤溫完全是聽到了機(jī)械聲才跑上去。 普通雌蟲聽力再好,特意處理過和隔絕的聲音也是聽不見的,但尤溫不普通。 幾乎在運轉(zhuǎn)的瞬間就發(fā)覺了。 他之所以晚了一些,則是...... 想到這兒,尤溫眼中不禁閃過厭惡。 沒想到柯蒂溫將實驗失敗的雌蟲改造成了半蟲半機(jī)械的戰(zhàn)斗機(jī)器人,融合了蟲族本身的特點和機(jī)器的強(qiáng)度靈活性。 那群破銅爛鐵倒是難纏。 如果不是急著找喬令初,他非把這些東西的每一顆螺絲卸下來。 但他還是稍微晚了點,如果用上蟲翼倒是能帶喬令初安全著陸,只不過當(dāng)時喬令初離地太近,來不及了。 效果差了點,讓對方受了傷。 尤溫眼中閃過些許冷意,手指卻溫和的撫過喬令初的臉龐,“雄父別擔(dān)心,我會護(hù)著您的?!?/br> 喬令初搖了搖頭,“我保護(hù)你才對?!?/br> 一個孩子能做的太有限了,就算尤溫不說,喬令初也覺得對方肯定被砸疼了,等出去以后一定要帶去檢查一下。 尤溫哽住了,用奇特的目光掃過喬令初。 半響后,笑了一聲,順勢道:“好。” 環(huán)顧四周,全是由機(jī)械鋪成的通道,他們處于中間的位置,前后俱是兩條不知前路的黑色通道。 頂上掉下來的口子已經(jīng)完全關(guān)閉。 喬令初先是確定終端的信號被阻隔,發(fā)不出消息后,便開始翻自己的空間囊。 從里面摸出了肢體機(jī)架裝在左手臂上,相比于上次被偷襲時的裝置,這次的更加精良。 因為是定制的,完全貼合了手臂和手掌,喬令初的心情總算好了些。 “待會兒小心些。”喬令初站起身,喝過藥劑后身體的疼痛緩慢消散。 他驚詫于藥劑的效果,尋思著回去后問問尤溫是哪個牌子的,打算儲備一些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