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不識酒沾唇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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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荊年,一定很難對人敞開心扉,包括我。所以才會在冰湖溫存過后,警告我別再招惹他。 他一次一次把我推開。 “結為道侶”,荊年怎么可能對我說出這句話? 慶幸與遺憾交織成復雜的情緒。 好想逃離這里,好想停下思考,不再處理腦子里一團亂麻的數(shù)據(jù)。 荊年全然不知我內心的波濤洶涌,不耐道:“你發(fā)什么愣,想讓我在這里站一晚上?” 我連忙將名冊從門縫里遞給他?!斑?,薛長老昨天讓我給你的,我今早起來不小心忘了。” 他沒接,仍定定看著我?!熬瓦@樣?” “嗯,就這樣,你可以走了。”我現(xiàn)在只想自己安靜一會,便對荊年下了進一步的逐客令。“反正你上次也說了,讓我別招惹你,我做到了?!?/br> 這句話卻惹怒了荊年,燭火倏時熄滅,接著房門被強行破開。 他幽幽道:“師兄向來不聽我的話,怎么偏偏讓你別招惹我時,就照做了?” “你真的很難懂?!蔽野櫭嫉?,“再說吧,我現(xiàn)在不想看到你的臉,請你出去?!?/br> “為什么?”他步步緊逼,“師兄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br> “我不信,你就是在生氣?!彼窠涃|地開始道歉,每次犯錯都是如此手足無措?!皩Σ黄穑瑤熜?,我不該說你是狗,不該逼你吞勉鈴,不該……” 他目中顯露偏執(zhí)之色,慢慢與3號的神情重合。 看著這張讓我又喜又懼的臉越來越近,我終于忍無可忍一掌甩在他臉上。 聲音清脆,脂玉般白皙的面頰上浮現(xiàn)出紅暈。 “不要道歉,那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現(xiàn)在出去,讓我一個人呆著?!?/br> 荊年沉默不語,也沒有動,只有面上的紅暈一點點擴散開。 他到底不是15歲的荊年了,能忍住淚水不溢出,只是眼尾紅得過分。 來時冷冰冰的模樣早已煙消云散,他的情緒如此鮮活。 但我卻開心不起來。 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糾結許久,我還是忍不住伸手去擦拭他眼角。 就像最初那樣。 師兄弟也好,道侶也罷,什么關系都不重要了。 只不過是一個孤身一人的拾荒者,撿到了同樣無依無靠的垃圾。 荊年對于突然的示好,回應是狠狠咬住了我的拇指,但馬上又松了力道,像一頭饑餓的獸,腹中食欲無法填滿,只能克制地舔舐自己留下的齒痕。 我紅了臉,強行把注意力移到別處。 【開始信號檢測】 【未發(fā)現(xiàn)皮下被植入芯片】 沒錯,他不是3號,不是任何玩家,輪回和游戲也與他無關。 懸空了一整天的心,終于落地。 放下戒備后,我得以敞開心扉對荊年傾訴。 “其實我昨晚做了個噩夢?!?/br> “什么樣的噩夢?” “怎么說呢……就是我夢到這個世界是被構筑出來的一個虛擬維度,一切都是既定的,我現(xiàn)在經歷的一切都是在重復循環(huán)?!蔽疫t疑著問他,“你應該大致懂我的意思吧?” 荊年緩緩點頭,問:“那你的夢里,遇到我了嗎?” “嗯,而且不止一次,每次輪回都能遇到你?!?/br> “一次就夠了。”荊年輕聲說道,他與我十指相握,黑夜的手掌擁抱了齒痕狀的月亮?!皫熜?,我認為,人是由他的經歷所構成的,哪怕改變了任何一件事,這個人也不再是上一輪回的人了。” 我愣了一秒,這個理論有些耳熟,很像忒修斯之船悖論。 即將一艘船上的每塊木板都進行逐一更換,無法斷定,換到哪塊木板時,船不再是原來的那艘船。 “所以,我們只活一次。”荊年喃喃道,好似自言自語一般?!拔?,荊年,你,戚識酒?!?/br> 戚識酒,第七十九次輪回,一語雙關。 半晌,他回過神,道:“對不起,師兄,說了些偏激的話,我也不知怎么就脫口而出了。” “不,多虧了你,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br> 那就是為何荊年會覺醒自我意識。 答案在那78個鈴鐺里。 78次輪回,雖然大致劇情相似,但總會或多或少有出入。 每一次輪回都是一種可能,將這些數(shù)據(jù)作為腳本和基石,誕生了第79次輪回里的荊年。 雖然輪回次數(shù)有限,但節(jié)點與選擇可以排列出無數(shù)種組合,因而荊年“活”了過來,不再是幾行設定的集合,他身懷無數(shù)可能性。 那么,我也有機會沖出這循環(huán)往復的輪回。 只要把握住當下,把握住荊年這把鑰匙,而不是再依賴夢的指引,因為它們都是3號的游戲記錄,他可以隨意進入我夢里,瀏覽這些本就屬于自己的數(shù)據(jù)。 夢已經不安全了。 我當機立斷,調出了浩如煙海的程序列表。 【確認刪除選定程序嗎?】 …… 【已刪除程序“入夢”】 第61章 小朝jiejie 刪除完畢。 我如釋重負,同時也稍稍恢復了點干勁。 很好,繼續(xù)走劇情。 荊年見我情緒跌宕,問道:“師兄,你是不是病了?我叫薛長老來給你把把脈?!?/br> “你師兄我好得很,來,咱們辦正事。”我把手里攥了大半個時辰的名冊拍在桌上?!拔磥淼纻H,選一個吧?!?/br> 避免重蹈覆轍的第一步,就是讓荊年找個新道侶。 他卻果斷用燭臺將名冊點燃,我驚得去踩滅火苗,卻完全沒用,只能眼睜睜看著紙張化為灰燼。 肇事者一臉坦然,道:“我生平最看不起那些憑借道侶修為高強而雙修走捷徑的人了,想變強,想被別人看得起就應該靠自己。” “那也不用燒了吧,多可惜啊?!?/br> 薛佳佳肯定費了不少功夫,這不得念叨死我。 “有什么好可惜的?哦,我明白了,真正想找道侶的人是你!”荊年眼尾的紅痕還沒消去,盡管滿臉怒意,也讓我怕不起來。“你……你憑什么找道侶!就你這修為,誰會不長眼看上你?我作為五蘊宗有史以來資質最佳的弟子,都沒有……” “哦,那意思是,你找完我才能找?” “不許找!你要是敢,我就一劍了結他!”荊年說著,竟真拔劍將地上的灰燼揚了起來?!胺凑@么不長眼的東西,活著也是浪費。” 我噗嗤笑出聲來,明明是胡攪蠻纏,但莫名覺得這樣的荊年,有些可愛。 他第一次和這個形容詞掛上鉤。 難得心情好,我順從道:“嗯,那就不找了?!?/br> 荊年看著我,像下定決心似的開口道:“師兄,其實我心中的道侶人選……” 話說到半途,他突然收聲,目光一凜,道:“窗外有人!” 奇怪,已過子時,連徐錦都睡下了,還有人在外面游蕩? 我跟著他沖出門外。 那棵最大的靈樹下,確定蹲著個人影,正在專心致志做著什么,以至于沒發(fā)現(xiàn)我們的靠近。 再細看,這不速之客穿著和我一樣的蝕艮峰弟子服。 我放下心來,拍拍荊年的肩?!疤擉@一場,是秦四暮?!?/br> “他不在煉丹房呆著,來這里做甚?”荊年仍沒放下疑慮,指著那背影道,“秦四暮的身形,有那么高大嗎?” 那人聞聲,也緩緩站了起來。 確實很高,完全不遜色于秦屬玉和荊年,而當他轉身面朝我時,更感到一股純正的陽剛之氣撲面而來。 我嘴角抽搐?!澳阏l?。俊?/br> “我就是秦四暮啊?!彼蟮忠膊碌搅宋业姆磻院喴赓W道:“簪子,女裝,酒葫蘆?!?/br> 確認過眼神,的確是秦四暮。 我悻悻道:“雖說青春期會長開,但你這也差別太大了吧……” 難以把面前粗獷魁梧的青年,和當初那個纖細、甚至有些女氣的少年聯(lián)系起來。 他訕訕道:“啊,你不知道,我們偃師都是這樣的?!?/br> “什么意思?” 他正欲開口解釋,荊年卻眼尖地發(fā)現(xiàn)他身后有個新挖的土坑,繼而發(fā)現(xiàn)原先埋在樹下的雌琴魚尸體不見了。 “為什么要偷魚?”荊年冷冷發(fā)問。 秦四暮雖然身形高大,但面對荊年強大的靈壓時,仍有些發(fā)怵,不自然道:“不是偷,借用一下,我會還的……啊,洊震長老,你怎么來了?” 荊年和我同時回頭,可身后哪有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