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年不識酒沾唇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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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那魔修就爆體而亡,血花四濺,顯然是背后“攤主”的杰作。荊年隨意抹了抹身上的血,衣服顏色早就辨認不出,他一臉麻木,似是對這場面習以為常。都無需休整,他又抱住膝蓋,開始假裝啜泣,等待下一條上鉤的魚。 直到天黑,集市的人都散去,什么也沒賣出去的古怪攤主才提著籠子離開,他一路向魔域外走去,身上偽裝悉數(shù)剝落,變成熟悉的柏宮主的模樣。 柏少寒將籠子放下,開始用紗布包纏自己面目全非、全是燒疤的臉, 荊年默默從籠中爬出,跪在地上,挪著膝蓋退后到幾尺遠的地方等待指示,謹小慎微的模樣,盡管他還尚在垂髫之年。 不多時,影衛(wèi)們也回來復命了。 “有何進展?” “回稟宮主,屬下在魔域走訪多日,還是沒找到見過您師尊的魔修?!?/br> 稟報的影衛(wèi)聲音越來越小,額頭冒出豆大的汗。 “沒用的東西,自行了斷吧。” 柏少寒冷眼看著自刎謝罪的尸體,厲聲對其余影衛(wèi)道:“你們都是渡業(yè)宮精心培養(yǎng)的頂尖探子和殺手,怎么尋個人都尋不到?!” “宮主恕罪!再寬限些時日,我們一定將那賊人的首級帶回來!” “五年了!師尊已經(jīng)走了五年了!”柏少寒愈發(fā)暴戾,一掌劈碎了腳邊的籠子?!岸晴栉鬯λ浪哪?,還不知道姓甚名誰!你們這些酒囊飯袋,不如都給她陪葬了事!” 說實話,五年雖久,但像柏少寒這樣脾性變化得如此大的,還是少見。 加之他的修為也飛躍至化神期,甚至能接下渡業(yè)宮老宮主的衣缽。莫非宣凝死后,他受打擊太大,因緣際會中修成了無情道? 似乎也不太像,門派里同樣修無情道的巽風長老可沒這般駭人。 影衛(wèi)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不敢再吭聲。沒人注意到,外圍跪著的小小身影輕輕搖晃。荊年耷拉著頭,面色潮紅,顯然是因衣衫單薄和日夜勞頓而中了風寒。想對著手心呵氣暖和身體,一張口,卻漏出半聲咳嗽,卻急忙用手捂住,怕被聽到。 柏少寒發(fā)泄一通后,冷靜下來,又似無事發(fā)生,淡淡道:“魔域找不到線索,就從五蘊宗下手,回宮再議吧?!?/br> 荊年這才起身,欲跟上他們,可想也知道是徒勞,他糾結再三,還是開口喊道:“宮主!” 柏少寒停下腳步,瞥了他一眼,譏諷道:“你這小雜種,路都走不利索,跟來做什么?本座留你一命自生自滅,別不知好歹。” 荊年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他迄今活著的意義就是被利用,都沒有被當成人看待過,現(xiàn)在陡然沒了籠子,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低聲請求:“宮主,別丟下我。” 柏少寒沉思片刻,同意了。“我差點忘了,以你的根骨資質,五蘊宗那些老家伙定會看上,確實可以作為第二個潛入臥底的人選。” “聽從宮主安排?!鼻G年安心下來,無意間抬頭,目光與柏少寒對上。 下一秒,他被狠狠一腳踢了出去?!罢f過多少遍了,不要用這雙眼睛看著我!” 柏少寒怒氣未消,還想再繼續(xù)教訓荊年,卻被人打斷了。 “宮主,我來遲了?!币粋€聲音遙遙從遠處響起,轉瞬間,一身穿月白短衫的少年已出現(xiàn)在視野中,拈著那把碰上就能讓人凍僵在原地的霜花扇,恭敬跪拜。 原來是當年的柏霜,只十歲出頭,但神韻和如今相差不大。柏少寒的臉色緩和下來,柔聲道:“不遲,快起來吧,霜兒,我就知道你辦事穩(wěn)妥,在五蘊宗探查得如何了?” 儼然一副慈父派頭。 同樣是屬下,荊年和柏霜的處境可謂是云泥之別。 可歸根究底,荊年并無法決定自己的出身,卻要被迫承受柏少寒的恨意。 何其不公。 “自宣長老出事后,五蘊宗為躲風聲,一直拒收外徒,巽風長老前不久破格收下我,掌門師祖和其他長老都頗有微詞,想來是再難安插進我們的眼線了?!?/br> “這么說,只能作罷了?” 柏霜余光掃了神色黯淡下來的荊年一眼,補充道:“那倒不是,只是需要些契機,單憑過人資質還不夠?!?/br> “依你之見,是什么樣的契機?” “以屬下愚見,他們既然愛惜羽毛,那就從這塊軟肋下手,讓五蘊宗名聲掃地?!?/br> 柏少寒哂笑道:“不錯,本座有個計策?!?/br> 隨即轉頭看向荊年,后者還臥在地上,才受了化神期修士的一腳,遠超五歲孩子的疼痛忍受閾值,他暫時還站不起來。 “去找戶人家收留你,必須是完全沒有修士血脈的,這樣才不會讓五蘊宗懷疑,之后我自有安排?!?/br> 柏少寒低聲在他耳邊警告道,“也別想心懷僥幸,雖然你和其他影衛(wèi)不同,無法用夜息控制,但本座在你的識海里種了魔蠱,要是膽敢違抗命令,就會被體內魔血反噬而死?!?/br> 果然,我就知道,荊府突然出現(xiàn)的王蝎、順利拜入五蘊宗的荊年、乃至他的命運,都是被人策劃好的。 他們走后,荊年吃力起身,他發(fā)著高燒,又累又餓,強撐著走到鎮(zhèn)子里,便昏厥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他被清晨脆響的爆竹聲驚醒,茫然拍掉身上纓紅色的碎紙,一時恍然。 原來新年將至。 和荊年一般年紀的小孩子穿著新衣裳,嬉鬧著經(jīng)過他身邊,荊年目不斜視,專注看著面前的梨木大門,兩邊貼著喜慶的春聯(lián),橫批上方,“荊府”兩字龍飛鳳舞,有人推開大門,催促道:“去去去,小叫花子,大過年的你上門討什么飯?晦氣?!?/br> “請問,你們府上缺人干活么?” “哦,原來是賣身作奴的,你進來吧,我去拿賣身契,叫什么名字?” “沒有名字。” “父母沒?。俊?/br> “沒有父母。” “今天大年三十,你就叫荊年吧?!?/br> 第41章 禁止期待 我沉默地取下荊年臉上的儺面,結束回憶。因為我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他過得也不比在柏少寒身邊好多少。 荊年并沒有馬上醒來,他的睡顏靜謐而美好,胸膛均勻起伏,襟口微張,露出清冷的鎖骨,發(fā)帶從青絲上滑落至此,如瓷蛇離開墨池,貪戀這抹欲色。 難得的毫無防備姿態(tài)。 我不由咽了咽口水。 然后伸手,揪住荊年的臉頰,用力掐了一下泄憤。 頓時心里舒服多了。 可又覺得掐完后,臉色緋紅的荊年,更加面若芙蓉出畫堂。 唉,煩。 也不知道留著荊年的數(shù)據(jù)不刪是圖什么。 除去對我做奇怪事情的時候很坦誠,他無時不刻不在撒謊。 之前還說什么承蒙了柏少寒的養(yǎng)育之恩,看來也是少年人的自尊作祟,以荊年的性子,他是不會愿意被我憐憫的,才隱瞞了這段。 但我此刻心情也算不上憐憫,畢竟他真真切切地欺騙和背叛過我。也沒有解氣的暢快,徒有感慨。 出淤泥而不染純屬遐想,事實上,罪惡只會在深淵里沉淪腐化,生出瑰艷的蠱。 只知蠱有劇毒,不知它為了存活竭盡全力。 我想著,又摸了摸蠱的臉,細膩如脂玉,可惜沒感受多久,手就被抓住。 荊年醒了,正黑著臉問我:“誰讓你給我戴儺面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br> “把剛剛看到的通通忘掉,要是敢記得一丁點,我不會放過你?!?/br> 雖然刪除選定記憶對機器人來說輕而易舉,可這廝一醒來就兇人,我便不甘示弱道:“你連死都不怕,還在乎這些作甚?死要面子的擰巴精?!?/br> “戚識酒,你還不走么?” “關你什么事?” “等我反悔你就走不了了?!?/br> “你無賴還有理了?” 我翻了個白眼,心疼自己蹲麻的腿,就要起身。荊年卻故技重施,又將我雙手反鎖背后,但和渡業(yè)大會上那次不同,現(xiàn)在他松散地臥靠在沙地上,我卻只能弓著身子雙膝跪地。 不再劍拔弩張,卻更為屈辱。 “還是背面看師兄來得順眼,因為沒了這張說話煩人的嘴?!?/br> 荊年在我耳后涼涼道。 間隔約一個月后,發(fā)病頻率顯著變高。 我看著樣本一號的觀察日志里,前不久才寫下的一行字:保持拒絕是和荊年相處的最安全方式。 現(xiàn)在得在后面補充一條:非正常情況下(發(fā)病時),言語和行為的反抗只會更加刺激荊年,建議冷處理。 所以我強行抑制住心頭的不滿,低頭數(shù)著沙粒,祈禱快點結束。 背后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荊年站了起來,但他并未松手,而是像擺弄人偶一般將我雙臂拎至頭頂,膝蓋不輕不重地靠在我肩頭,小腿與脊背貼緊,嚴絲合縫,就在我以為這是什么新的臣服游戲時,他足尖踩在了尾椎旁的軟rou上,慢條斯理地抵弄,一時間,氣氛變得曖昧起來,被壓制的屈辱感有些變味。 恒溫系統(tǒng)提示我臉部有升溫趨勢,我只能將頭垂得更低,眼前沙粒好像都有了重影。 就在我要按捺不住時,信號接收器響起了滴滴聲。 兩條訊息。 荊年的動作一頓,問:“什么聲音?” 我慌張道:“沒有,你聽錯了?!?/br> “是么……” 在他懷疑的間隙里,我開始查看訊息內容。 第一條是慣常的綠色,來自腦內系統(tǒng)。 【入夢程序升級完畢,現(xiàn)已支持主動激活。】 意思是以后可以在“睡”前,就決定是否做夢。 但回想起前幾次入夢,只能預知較短的一段時間,而且走向還不完全符合,唯一穩(wěn)定的是每次夢里都有荊年,做的事情也一次比一次出格。 難道它突然的升級,是因為荊年么? 但不管怎么說,這個入夢功能非常負面,升級也完全沒必要。 第二條訊息來自總部,紅色預警,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