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小繡娘 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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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香兒沒有開口。 靈熙柔聲道:“這二位jiejie屬實(shí)把jiejie當(dāng)作了知己,所說的話現(xiàn)下jiejie聽著雖然刺耳,可句句都是替jiejie著想的?!?/br> “我知曉?!?/br> 她又抬眸望向靈熙:“那熙熙對此事有何看法?!?/br> 靈熙蹙著眉思量了片刻:“我覺得的jiejie應(yīng)當(dāng)生下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鎮(zhèn)北王的遺腹子!鎮(zhèn)北王平定北境,保家衛(wèi)國,如若真的出了事,那便是百姓心中的悲情英雄,威望之盛,不是五皇子可以比擬的。 何況這孩子還這樣小,對于皇上來說等他長大他才老邁,因此地位也絕無半分動搖的可能。若是立為太子還可順應(yīng)了民心,為自己博一個賢君的名聲,何樂而不為呢? 只要jiejie平安生下孩子,略微籌謀,這孩子便是日后的皇帝,到時jiejie貴為太后,天下盡在掌中,要什么不能得到,又豈會如那二位jiejie擔(dān)憂的那般一無所有呢!” 靈香兒十分平靜的聽完了靈熙的話,開口道:“謝謝你為jiejie思慮了許多?!?/br> 她又問:“熙熙你知曉當(dāng)我得知自己懷有身孕的時候,心中有何想法嗎?” 靈熙搖搖頭。 靈香兒柔聲道:“我十四歲遇見喬琪哥哥便驚為天人,是我先動心,才有了一段緣分。 后來,我和喬琪哥哥一同走了許多路,從岷縣,到上京城又到北境,是相濡以沫的愛侶,但我一想到有朝一日生死會把我們分開,我就覺得心頭發(fā)悶。 可當(dāng)我得知我懷了身孕的那一刻,我突然不害怕這份生離死別了。 我和喬琪哥哥創(chuàng)造了一個人,一個有我的血rou他的骨骼的人,這個人會活著,帶著我們的愛情繼續(xù)生活下去,因此,靈香兒和宇文喬琪便會終于成為了一個人,永永遠(yuǎn)遠(yuǎn)地在一起,不論死生,再不分離?!?/br> 她說完帶著溫和的淡笑:“熙熙也許現(xiàn)下還不明白。” 靈熙聽完怔了一瞬:“是不大明白,但隱隱約約又覺得jiejie很幸運(yùn)。并不是每個女子懷了生孕以后都有jiejie這般的想法。至少,宮里的嬪妃壞了身孕以后,想的是母憑子貴,有了依靠。jiejie能和姐夫結(jié)為夫妻許多年,仍有這樣浪漫的想法,說明姐夫真的很好?!?/br> 靈熙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那jiejie確實(shí)應(yīng)該生下這個孩子,就算jiejie不想讓他當(dāng)皇帝?!?/br> 靈香兒溫和道:“你就不怕jiejie賠了夫人又折兵,最后一無所有嗎?” 靈熙堅定道:“我不怕!我從未那樣想過,世人都道鎮(zhèn)北王宇文喬琪文韜武略從無敗績??赡鞘且蛑麄儾徽J(rèn)識我jiejie?!?/br> 她十分傲嬌的揚(yáng)起下巴道:“我jiejie想做的事一定能成!” 第80章 大結(jié)局 后來的三個月里, 靈香兒每日服食斥云開的藥方,她似乎胸有成竹一般,每日大口的吃飯, 大碗的喝湯, 瓜果蔬菜來者不拒,只專心的養(yǎng)胎。 柔娘和月娘還有靈熙每日都陪她說話,她倒也沒怎么寂寞, 一轉(zhuǎn)眼三個月的時光便過去了, 等到靈香兒再下床的時候, 整個人都豐盈了一圈。 不知是服食斥云道長藥方的緣故, 還是靈香兒體質(zhì)的緣故, 整整三個月她除了宇文喬琪還在家吃晚膳那次干嘔了一下, 竟再也沒吐過, 此時養(yǎng)的居然比從前還水靈了許多, 斥云見她身體無礙了,便又和靈香兒告別了,只說有緣還會相見。 新年過去了, 立春以后,陽光越發(fā)明媚起來,終于連桃樹也有了花骨朵。 宇文翎羽在北境的忙碌也大有成效, 先是和羌胡國談判了幾次, 在簡寧的協(xié)助下成效頗好, 又將北境新王九歲的長子扣為了質(zhì)子。 靈香兒見過一次, 竟是個眼眸漆黑, 文質(zhì)彬彬的孩子。 那一夜, 天上掛著一輪朗月, 靈香兒毫無征兆的從睡夢中醒來, 她踱步到窗邊想去看看她種的牽?;ā?/br> 月光白亮亮的照在窗外的藤蘿架上,架上爬著的那些牽?;ň谷唤o了靈香兒一個莫大的驚喜,它們悄悄的開花了,是許多濃藍(lán)色的牽?;ǎ仙囊灿?。 靈香兒喜出望外,她已經(jīng)有了四個月身孕,有些顯懷,她慢悠悠的走到花架前,溫柔的摩挲著微微隆起的腹部:“寶寶,你看,花都開好了,爹爹是不是也快回來了?!?/br> “是啊。” 一把宛若七弦琴般清越的嗓子! 靈香兒疑心自己是在夢中,這些日子她嘴上雖然不說,可那些夢境卻是那般的真實(shí),她想念宇文喬琪,想的快瘋了! 可她每次在夢中遇見她,只要她伸出手那人便會消失不見。 良久,她矗立在那里不敢轉(zhuǎn)身。 那人終于小心翼翼的湊近她,甜而冷的香味再度把她包圍,他伸手環(huán)住了她的腰。 她垂眸去看那雙手,豆大的淚珠便滾落在他的手背上,那是一雙布滿疤痕的手,那些舊傷已經(jīng)結(jié)痂,那層痂又漸漸褪去,終于成了一道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宛如烙印在他瑩白如玉的皮膚上的勛章一般,彰顯著他保家衛(wèi)國的高貴品格。 她忍不住去輕撫那雙手,手掌溫?zé)?,指尖微涼?/br> 靈香兒不禁撲到他懷里,嗚咽道:“喬琪哥哥!喬琪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她說完抬眸去看宇文喬琪的臉,頓時淚又涌了下來!他左臉的一側(cè)從額角到下額有一道細(xì)長的褐色疤痕,幾乎蔓延至整張臉!這樣長長的刀疤,所以宇文喬琪這些日子,到底是遭了怎樣的罪呀! 靈香兒心一抽一抽的疼著,她顫抖著手去觸摸宇文喬琪的那道疤痕,可喬琪的神色卻依舊是輕飄飄的,帶著微微的笑意。 好似他已然殘缺的金甲,身上累累的傷痕,甚至面上的漫長的刀疤,都不過如落在肩上的浮塵一般,只要輕輕一撣,便會隨風(fēng)消散。 他心情甚好的去輕吻靈香兒的眉心,又軟聲道:“我面上得了這個疤痕的時候,很是苦惱了一番。我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怎的能有疤呢,可后來我對著湖面照過,這疤還生得很好看,襯得我很是英武,我便惠存了。我家小姑娘若是不喜歡,我便問斥云道長有沒有祛疤的藥膏,再涂回從前的面若冠玉可好?” 靈香兒眼里還噙著淚花,卻還是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喬琪哥哥又胡說什么,哪有自稱天下第一美人,面若冠玉的?!?/br> 喬琪慵懶道:“我攬鏡自照就看出了呀!我是個誠實(shí)的人?!?/br> “什么呀!”靈香兒伸出手去輕捶他的胸口,但她心知喬琪是故意逗她笑的。 喬琪便順勢把靈香兒抱在懷里,又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腹道:“想不到我家小姑娘,都要生小姑娘了?!?/br> “喬琪哥哥怎得知曉是小姑娘?” 喬琪微微一歪頭:“女兒隨爹,天下第一美人只能我們家出?!?/br> 靈香兒哭笑不得的推了他一下:“我看天下最會自賣自夸的是我們家出吧!” 喬琪也不惱,只無限柔情道:“是兒子也好,你便是我家唯一的小姑娘?!?/br> 他又抱了她一會兒,才如講故事一般輕飄飄道:“我把赤炎君的頭擰下來了,他跑我追,走了好遠(yuǎn)的路。他的頭長得還滿牢的,費(fèi)了我好大的勁兒,這才回的晚了些,讓娘子掛念,是我的不對?!?/br> 他努努嘴,沖著門口的一個木盒子:“所以娘子要看看赤焰君的頭嗎?剛擰下來的,我擰下那顆頭,洗了澡便立刻回家了?!?/br> 靈香兒掃了一眼那個木盒,趕忙擺擺手道:“喬琪哥哥真神勇,不過我就不看了吧,木盒喬琪哥哥趕緊拿走吧。” 喬琪點(diǎn)點(diǎn)頭:“我去送給翎羽,他一定喜歡?!?/br> 他隨即又飛快的在靈香兒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我們便走?!?/br> 靈香兒聽了這話,先是怔住了一瞬間,轉(zhuǎn)而露出個會心的笑來,她柔聲道:“喬琪哥哥,把你脖子上的護(hù)身符給我,我要去送給熙熙?!?/br> “熙熙也在嗎?她不跟我們走嗎?” 靈香兒含著淡笑搖了搖頭:“她長大了,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喬琪聽了便不再追問,只瀟灑的從脖頸上把那護(hù)身符取下來交給了靈香兒,又提起了裝著赤炎君人頭的盒子直奔宇文翎羽的房中去了。 對于喬琪的突然回歸,翎羽顯然是驚訝又驚喜,但不知為何他心中竟泛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來。 喬琪卻察覺到了,可他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只愉快的將裝著赤炎君人頭的木盒交給宇文翎羽:“這是赤炎君的人頭,你帶回上京城,公之于眾,讓他的追隨者們滅了最后一絲念想,別在做有朝一日他會東山再起的春秋大夢了?!?/br> 翎羽打開那個盒子,赤炎君紅須紅發(fā)瞪著眼血滲滲的立在木盒里。 翎羽心道:殺人,誅心,連根拔起,斬草不留根,果然是宇文喬琪的作風(fēng)。 他心中不知怎得生出了一股懼意,便又好似變回了兒時跟在宇文喬琪身后的小跟班,變成了考學(xué)答不對被他打手板的小弟弟。 不禁真誠道:“二哥立了如此大功,回京以后父皇都不知怎么封賞了?!?/br> 喬琪往紫檀木的椅子上一靠,笑瞇瞇的慵懶道:“翎羽,我不回上京城了,以后都不會回去了,你便對這父皇說我死了,殺了赤炎君之后墜崖身亡,遺體也不找不到了。” 翎羽不解:“二哥為何要如此???” “為了過自己的生活啊。我宇文喬琪自幼貴為皇子受盡天下人的供養(yǎng),總不能在黎民百姓有難的時候拍拍屁股走人??! 如今,我拔除了劉氏一黨,還天下一個清正的朝堂,又擊敗了羌胡軍,殺了赤炎君,還給百姓安穩(wěn)的日子,我和天下人之間的這筆帳結(jié)清了?!?/br> 翎羽聽了這話,心中五味雜陳,他這才認(rèn)認(rèn)真真的去看喬琪,便看清了他面上那道漫長的疤痕,可竟然覺得有種蕭殺之美,襯得他整個人更勝從前。 喬琪看著他的神色,自得道:“我的疤也很美是不是?” 翎羽本來正心酸,看他如此輕靈驕傲的態(tài)度,嘴角抽動了一下,機(jī)械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喬琪滿意道:“好了,便沒別的事了,山水遙遙,后會無期,再見了我的五弟。”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往外走,翎羽想要開口叫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走了,皇位便是他的了? 他才這樣想著,喬琪卻似有察覺一般突然轉(zhuǎn)過身道:“翎羽,還有件事...” 宇文翎羽心中有鬼,此時嚇得一哆嗦:“二,二哥,還有何事?” 喬琪把手向他一攤:“你帶銀子了嗎?借我點(diǎn)錢,越多越好。” 另一邊,靈香兒將手中的護(hù)身符掛在靈熙的脖頸上,柔聲道:“熙熙,jiejie要走了,要離開上京城,永遠(yuǎn)都不會回去了,jiejie知曉你還有自己想要追逐的東西,前路艱辛,這護(hù)身符一路庇護(hù)著喬琪哥哥逢兇化吉,希望日后也能給你帶來好運(yùn)?!?/br> 靈熙紅著眼圈,攥緊了那個護(hù)身符,靈香兒繡的精致的袋子便在她小小的掌心中,她垂著眸,輕聲道:“我不跟jiejie走,jiejie會不會以為我貪圖榮華富貴?” “誰不貪圖榮華富貴??!我也貪圖??!只是有些時候,名望的背后是無盡的艱辛,在岷縣的時候,我們是一對孤女,我是jiejie,你是meimei,我要做的就是攥夠了錢養(yǎng)活我們二人;在紫禁城的時候我是榮安郡主,那我便要做好這個郡主,讓郡主府里的每個人各司其職、對內(nèi)安守本分、對外不惹是生非便是我的責(zé)任;在北境我是鎮(zhèn)北王妃,我便有義務(wù)讓城中的百姓過好生活,填飽肚子,因此殫精竭慮便是我的本分。 鎮(zhèn)北王妃比榮安郡主富貴,榮安郡主又比岷縣的小繡娘富貴萬倍,可這富貴背后是越來越沉的擔(dān)子。我捫心自問,并不想成為皇后,成為一國之母,那擔(dān)子太沉了。 可想要成為皇后的人又有什么錯呢?沉重?fù)?dān)子也得有人肩負(fù),只要在其位謀其職,在享受供養(yǎng)的同時愿意挑起肩負(fù)的重?fù)?dān),那非但不是錯,還是值得敬仰的人?!?/br> 靈熙聽了點(diǎn)點(diǎn)頭:“jiejie,我明白了。” 靈香兒還是忍不住抱住了靈熙:“jiejie打算住在西湖邊上,若是有一天熙熙覺得累了,便來找jiejie歇歇腳,家里的門永遠(yuǎn)給你留著?!?/br> 靈熙嗚咽的說不出話來,她心中暗道:從前在岷縣她是那么的弱小無助,紫禁城給她太多了,而這一切是權(quán)力和地位帶給她的,如果她jiejie不想做皇后,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母儀天下,做萬人之主。只要她愛重百姓,便是做了對的事情。 靈香兒別了靈熙又去和月娘柔娘告別,月娘神色暗淡了一會兒,又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后會有期?!?/br> 柔娘卻想了一會兒道:“王妃,我想跟著你走。我手臂受傷了,不想再做殺手了,若是王妃日后要開繡莊總要雇人的,便留下我吧?!?/br> 靈香兒笑道:“從今日起我便不是鎮(zhèn)北王妃了,這世上再沒有鎮(zhèn)北王,柔jiejie便還是叫我香兒吧。” 柔娘瞇著眼睛笑得無比燦爛:“香兒!” 宇文喬琪和福海已經(jīng)牽著馬車過來了,靈香兒對喬琪道:“柔jiejie要跟著我走的。” 喬琪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柔娘恭恭敬敬道:“公子?!币琅f沒有勇氣稱呼他喬琪,不過沒有關(guān)系,主母和善便行了。 簡寧亦匆匆的趕來,交給了宇文喬琪一個包袱。喬琪笑道:“你和月娘成親,我要帶著冪籬去喝喜酒?!?/br> 簡寧笑道:“等著你?!?/br> 靈香兒也笑著:“簡侍郎要對我們家月娘好??!”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