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反派拿錯了劇本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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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情已經(jīng)如此了,那不如一起殺了眼前的宵小,再去想辦法吧?!?/br> 季桉聞言也冷靜了下來,對面的季仲野瞧了半天的戲,見他們終于分開,挑著眉打趣道:“如何二位少爺小姐,商量好誰先送死了嗎?” 將眼神給了這個自小便一直心思深沉的叔父,季桉心里復(fù)雜,卻也明白如今自己該做什么樣的選擇。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玄黑的令牌,泛著青黑之氣,骷髏鬼頭雕刻其上,更顯陰森。 季仲野一見那令牌眼便沉了下去:“碎魂令。” “沒錯,就是碎魂令?!奔捐窕瘟嘶问种械牧钆?,語氣淡淡,“你窮極一生,想要的不過就是這個?!?/br> “只有拿著碎魂令的季家人才能開啟我身后的千秋墓,只有通過那三十萬兇魂的試煉,各個驍勇不死不滅的將士便為其所用?!?/br> 季桉笑了笑:“你以為你聰明?能繞過修仙界各大門派人的手里跟著我進(jìn)來?” 季仲野見他這樣說,皺眉道:“你什么意思。” “我爹早就料到了。”季桉面無表情,“他早便知道你要來,就算布下天羅地網(wǎng)你也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破壞,既然如此,不如就讓你們跟著進(jìn)來?!?/br> 想到自己進(jìn)入裂縫前,自己隨意一腳便將季伯成踢得動彈不得,他只以為是鬼氣入侵過快,如今想來,確實(shí)不對勁。 “碎魂令上下了毒咒,若拿著令牌進(jìn)入千秋墓的人不是我,那么陰兵將聽從上一任家主季伯成的命令,將你吞噬?!?/br> 季桉無奈地笑笑:“我爹甚至還給了我顆假死藥,讓我伺機(jī)行動,待你被吞噬殆盡,再重新進(jìn)入千秋墓,接受試煉?!?/br> 多么完美,天衣無縫的計(jì)劃,若是不說出來,只怕季仲野真的會命喪于此。他冷冷看著眼前這個從小便嬌縱無能的少爺,問:“既如此,你為何說出來?” “我不想再這么懦弱。”季桉垂著眼睫,像是想清楚了重新抬起眉眼,眼底暗火幽生,語氣鏗鏘,“我不要再讓所有人照顧我,我受保護(hù)這么些年,也該成長起來為鬼域負(fù)責(zé)?!?/br> 他將碎魂令重新放入懷中,盯著季仲野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我要在這里,在千秋墓前,靠自己之力親手將你斬殺,為鬼域,為修仙界除害?!?/br> “以新任鬼域域主——季桉之名!” 氣勢很好,就是執(zhí)拗的驚人。沈慕白無奈地嘆口氣,輕道:“傻子?!?/br> 沈慕白掄起泠骨傘,頗為無奈地笑了:“罷了,左右也是我自己甘愿被困在這里,你想打架,那便一起吧?!?/br> 隨手奪來的長刀在季桉手中握緊,森森鬼氣順著掌心流淌到刀刃上,二人并肩站著,一邊青黑鬼氣一邊橙紅火焰,倒也有幾分唬人的氣勢。 季仲野嘆惜:“一個是我親小侄,一個是我溫柔鄉(xiāng),無論哪個我也不舍得下手呀?!?/br> 口上說著情意的話語,下一瞬間卻是大手一揮,陰魂鬼士凝結(jié)出現(xiàn),不要命般地朝這邊襲來。 二人神經(jīng)一緊,立刻迎面還擊。 見阿丙仍舊呆愣愣地坐在原地,季仲野皺眉:“還愣在那做什么?沒死就趕緊起來?!?/br> “季家的人無法活著離開這里,”阿丙不可置信地沖著他吼道,“你早便知道,還要我同你一起下來?” 啰里啰嗦,煩人至極,季仲野的耐心已經(jīng)到達(dá)了極限:“是又如何?!?/br>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性命,只當(dāng)我是趁手的兵器是不是?” 阿丙眼角通紅,看著他的眼神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嬌媚,徒留一片恨意:“旁人都道你冷清,我還不信,你說阿乙是落難死的,現(xiàn)在想來怕也是你的托詞吧?” 她同阿乙最是要好,世人都看不起她這魅妖,只有阿乙不在意她的身份,修為高深的仙島圣女怎么可能這么隨意地死了,只怕也是像這般被季仲野坑害,替他赴死了。 聽她提起阿乙,季仲野已經(jīng)快想不起來這號人了,冷笑一聲道:“還是那句話,是又如何,至少人家替我死的時候可沒有你這般啰嗦矯情?!?/br> “哈,”沈慕白又擊飛一個陰魂,幸災(zāi)樂禍道,“內(nèi)斗了嗎?” “光吵架多沒意思,打起來打起來!” 阿丙如今得知他真面目,無論如何是不愿再幫他作惡了,何況還是此人害死的阿乙,她紅著眼睛放手一搏,使出渾身修為向季仲野身后攻去。 魅妖一族最擅長化形,攻擊力其實(shí)沒那么大,季仲野將她帶在身邊,也不過是為了今日能夠渾水摸魚,進(jìn)幽冥罷了。 如今目的達(dá)到,她又起了叛心,便是沒什么用了。季仲野未說半字,甚至是頭都不曾回,只分出些神xiele點(diǎn)鬼氣,便將阿丙狠狠甩進(jìn)guntang的業(yè)火之中。 沈慕白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見她投入到火焰中,像是絕望極了,連掙扎都未有過半分。 雖說阿丙曾害她性命,但沈慕白還是驚得怔住了動作,季桉見她晃神,長刀一挑替她擋了一擊。 業(yè)火那么炙熱,雖沈慕白感受不到,但看季桉面色漲紅汗流不止也該明白,落入火海被活生生燒死,是何等的痛苦。 狗咬狗的戲碼雖說看的過癮,但沈慕白還是望著季仲野,語氣涼?。骸昂煤莸囊活w心?!?/br> 再怎么說,那也是陪同他許久,出生入死的人了。 季仲野眼下心情煩悶,也沒了興致再同他們說笑,自掌心鬼氣中抽出一把黑色的長劍,整個人陰氣纏身,氣勢可怖。 “殺了你們,拿到碎魂令,執(zhí)掌鬼域,才是真正心狠之人該做的事?!?/br> 長劍一甩,便是徑直向他們沖來。 季桉一時被那些鬼兵纏住,季仲野瞅準(zhǔn)時機(jī),貼近他身,繞了幾個劍花就對準(zhǔn)他心口處刺去。 卻是被幽幽烈火的泠骨傘擋住。 季仲野使的力氣極大,沈慕白咬著牙,淬骨六段的內(nèi)里在這撐著也不算多費(fèi)勁,電石火花間,隔著橙紅的火焰,沈慕白同他對視。 “呵,”她冷笑了一聲,眼底滿是暗火,“初次見你,也是這樣火光漫天的,那時的我廢物一個,只會眼巴巴地看著你毀了仙都,除了害怕什么都做不到。” 可是如今,她卻是能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亟幼〖局僖暗膭Γ菚r的她做不到的,現(xiàn)在都可慢慢償還。 沈慕白咬著銀牙,因用力過度指尖發(fā)出脆響,幽火在她眼前躍動,就好像回到了仙都,回到了那個讓她痛苦萬分的夜晚。 “仙都的仇,今日便一齊算了吧!” 叮一聲脆響,沈慕白以傘進(jìn)攻,重重打在長劍上,濺出點(diǎn)點(diǎn)火星。 見被擋住,當(dāng)機(jī)立斷攻其下身,重心放低,灌滿內(nèi)力的腿掃過,帶出一陣破空聲。 季仲野皺眉,腳下不穩(wěn)踉蹌閃過,被沈慕白抓住破綻,束緊的泠骨傘被當(dāng)做長棍打下,直接捶中他胸口。 六段淬骨的內(nèi)里本就身后,遑論泠骨傘上盡是鋒利的骨刺,季仲野當(dāng)即被打的吐出一口血,往后飛去。 受了重傷,那些鬼兵身形一頓,便氣息黯淡,沒過一會便消散而去。 季仲野身子孱弱,本就害怕近戰(zhàn),所以這么些年來苦練陰兵傀儡,為的就是無人可近他身。 臨了卻碰上沈慕白這個外掛般的存在,不僅帶著朵詭異萬分,猶如附骨之疽的火,如今體術(shù)也是學(xué)的精通。 近身,遠(yuǎn)戰(zhàn)都無懈可擊,沈慕白扛著傘,望著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季桉收了長刀,站在沈慕白身邊。 二人的眼神叫季仲野受不了,他像是放棄一般,披散著滿頭烏發(fā),末了長嘆一口氣。 “罷了罷了,左右我也無法再活著離開這里,你們現(xiàn)在就殺了我,我也好早些轉(zhuǎn)世。” 這放棄來的太快,二人狐疑地對視一眼,沒明白季仲野想干嘛。 卻是在下一瞬間,漫天的鬼氣傾瀉,像是化了形般尖叫著憤怒著去撕扯躺在地上的季仲野,不消一炷香時間,他便開始身形消瘦,面帶青黑,竟是比季伯成看著還嚴(yán)重幾分。 “這些年我為鬼域不知處理了多少麻煩,”季仲野雖在被眾鬼啃食,但面上卻依舊云淡風(fēng)輕,好似根本不痛不癢,唯聲音是顫抖的,“季家為保鬼域平安,向來都會給家主挑選一個影子。季伯成在明我為暗,專去處理那些兇魂惡煞,濃怨的兇氣吃到最后連我自己都在害怕,萬鬼侵蝕的那天,我會怎樣?” 怎樣?無非眼下這樣。 眾鬼驚怒地蠶食季仲野的身子,雖不見外傷,卻是在慢慢消耗他的內(nèi)里。 光是看著,便痛苦滿分。 “這樣的日子過了有多久,連我自己都不省得了?!本玫搅?xí)慣精神被分食的痛,久到自己開始意識到,如若不再采補(bǔ)凡人靈氣,自己即將活活消渴而亡。 臨到最后,季仲野還在笑,笑得譏諷尖銳,滿是寒涼:“若是季伯成沒那么大的野心妄想吞并修仙界,若是季槐好好長大接手鬼域,季桉,我如今的情景便是你的下場?!?/br> 見都如此了,竟還在挑撥二人關(guān)系,沈慕白冷冷一笑:“敗者的借口我從來懶得聽,就像我從不聽惡人行兇的緣由一樣?!?/br> 惡既是惡,沒什么應(yīng)不應(yīng)該,可不可憐。 若真是身世是在慘,那么在將他挫骨揚(yáng)灰之后,再去燒一把紙錢也沒什么不可。 見季桉神色復(fù)雜,知他此刻下不了手,可時間不能再拖了,沈慕白上前一步:“行吧,便由我來收尾?!?/br> 沐屏如今不知身在何處,流螢也不知有沒有遇上什么危險,天下唯一的平和之處被毀,只要想想這些沈慕白便心冷如冰。 她望著狀若癲狂,沒有人樣的季仲野,輕聲道:“下輩子,也請你別再做畜生?!?/br> 掌心一揚(yáng),肆意的火光燒上季仲野的身子,他尖叫著蜷縮著,像是忍受不住然至面上的火,跌跌撞撞地徑直摔下了業(yè)火道。 倒是也應(yīng)了他說的那句“體面的火葬”了。 “結(jié)束了嗎?”季桉喃喃道,覺著有些匪夷所思。 困擾他許久的jian詐惡人季仲野,竟是如此簡單便死了? 這場架打得輕松至極,二人連外傷都少的很。沈慕白召回火苗,又仔細(xì)探測了:“死透了,連氣息都感應(yīng)不到了?!?/br> 更何況是摔下業(yè)火道,明亮的烈火燒的正盛,此刻怕是只剩一把灰了。 季桉卸了力氣,后怕地癱坐在地:“嚇?biāo)牢伊恕艺嬉詾橐淮谶@了?!?/br> 見他開始放松,沈慕白皺皺眉:“大哥,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咱們的試驗(yàn)不是才剛剛開始嗎?” 千秋墓內(nèi)非季家人無法離開,墓中三十萬陰魂,如何活著離開。 最后再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業(yè)火,季桉將長刀扔掉,嘆口氣:“走吧,那位閔仙子還在前頭等著呢?!?/br> * 站在千秋墓前,閔歡歡驚詫地看著他們:“解決了?我還道等這邊恢復(fù)了過去幫你們呢?” 沈慕白道:“快吧,順利到簡直不可思議?!?/br> 說罷又抱著胳膊望向季桉:“如何,想到怎么過了嗎?” “想不到,”季桉搖搖頭,“千秋墓內(nèi)兇魂都沒有理智,只認(rèn)季家血,旁人進(jìn)去,只會被挫骨揚(yáng)灰?!?/br> “那若是我們站在這等你出去呢?”閔歡歡問。 “哪有這么簡單,墓門一開,這便形如地府陰間,兇魂四散,哪都逃不過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沈慕白干脆放棄思考。 不過三十萬,殺完也就完事了。左右都是死,不如一搏。 泠骨傘一撐,舉在頭頂,就像要游街一般云淡風(fēng)輕道:“那便殺出去吧?!?/br> 季桉想了想,也只能這么辦了。 碎魂令放于墓門之上,厚重的門緩緩打開,沈慕白眉眼如炬,聲音冷淡。 “走吧?!?/br>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