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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弗森臉色青白,一個反駁的字眼都蹦不出口。 當(dāng)真正面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zhàn)爭時,他真真切切害怕了,也意識到先前他想造反的念頭是多么幼稚。 不是吵吵鬧鬧耍耍脾氣,所有蟲就會退步,讓他輕而易舉地獲取勝利的果實。 站在視野開闊的高臺,來頓登目睹著帝國軍隊的勢如破竹,心里清楚自己的打算將要落空了。他謀劃幾十年的大計功虧一簣,唾手可得的皇位成空。 但他卻異常鎮(zhèn)定。 * “安嘉!”談雋迅速回頭半蹲著,擔(dān)憂看著安嘉。 機甲背后向里凹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單膝跪地的安嘉強撐著眩暈感起身,“雄主,我沒事?!?/br> 剛才一枚炮彈自談雋背后襲來,安嘉直接撲上去。 雄蟲喉間滾動,嘴唇開合:“你不需要幫我擋的?!?/br> “您受傷……我會心疼?!卑布屋p輕搖頭,慘白的臉揚起一抹笑。談雋握著他的手加大了力道。 在他們交談的同時又有炮彈襲來,一一被雄蟲強大的精神力截住,原路反彈。 即使你無堅不摧,也會為對方怕你受傷動容。 將領(lǐng)帶領(lǐng)軍隊沖進寢宮。 “叛軍已成強弩之末!”不料會見到室內(nèi)這般情景,將領(lǐng)單膝跪地,砰的一聲半點力都不作假,“臣,護駕來遲了!”語氣悲痛,深深低下了頭。 他身后的其他蟲也稀稀拉拉跪了一地。 “屬下護駕來遲!” 皇夫呆呆坐在床頭神色呆滯,面前是蟲皇青白的臉龐,他佝僂的背微微一動,然后站起來直起身。 他伸手推開衣帽間的門,徑直走到一間大紅色花紋繁瑣的裙子面前,取下。 身上的白色單衣一點點褪下,最后落地,穿上手上的裙子。他坐在化妝臺面前的椅子開始梳妝,像沒事蟲一樣,仿佛蟲皇的死和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他起身站到了寬大光滑的全身鏡面前,眼里微微失神,鏡子里的他一身紅裙,施黛抹粉,唇色鮮艷,整只蟲昳麗非凡。 不見半分老氣。 特別是那紅到滴血的唇珠。 他動了動唇。 下一秒?yún)s拉開了梳妝臺最上邊的抽屜,從里面掏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激光槍 * 浴血奮戰(zhàn)后安嘉駕駛的機甲外殼已經(jīng)血跡斑斑,狼狽中又透露出不容忽視的煞氣,他通過耳麥向?qū)傧罗D(zhuǎn)達最后一個進攻指令。 “最后一個目標(biāo),登天臺!” “是!” 全皇宮盡數(shù)在他們控制之下了。 巴斯魯帶著他僅有的殘部堅守在臺下,抵達著軍部發(fā)動的一次次進攻。他的機甲也不大好看,黑紅凝固的血漬沾染,身邊的蟲越來越少。 臺上,艾弗森脫力地坐在地上,背靠著護欄,泄氣埋首于雙膝間。 而來頓登則是一直站著,一點點看著自己失敗,戰(zhàn)火一點點燒到登天臺,巴斯魯開始往上撤,漸漸靠近天臺。 直面死亡,來頓登心里十分平靜,沒有一絲波動,死亡對他不再有威懾。畢竟,沒有一絲留念的世間,一身輕松。 “他們殺上來了!” “殿下,求您,跟我離開。我們一定會東山再起的!”巴斯魯不敢靠近雄蟲,在五米外,機甲單膝跪地,眼底滿是祈求。 來頓登抬手。 “殿下!”巴斯魯不愿意相信他就這么認(rèn)命了。 就這短短的幾分鐘,軍部的軍蟲就已經(jīng)殺上來了,將他們團團圍住,安嘉和談雋站在前頭。 有蟲想去攙扶艾弗森起來,卻被拒絕了。 兩兄弟誰也不說話。 有蟲過來要抓拿造反的二皇子,巴斯魯擋在來頓登前面亮著自己的爪牙,開始劇烈呼吸著,極度的緊張沖擊的他的大腦皮層。 他得護住身后的蟲。 來頓登看著他們突然開口:“談雋,我真的很羨慕你,也……同樣恨你?!庇幸粋€這么幸福的一個家庭,摧毀他僅有的自尊。 見到談雋的時候他才一歲多,元帥夫夫并肩而立,他哥哥將他抱在懷里,那種融洽的氛圍美好的讓已經(jīng)成年的來頓登羨慕不已。 他想,這雄崽子運氣也太好了吧。 其實,以前的來頓登想要的并不多,父親疼愛,兄弟和睦。可這卻是他今生可望不可及的奢望。 談雋眼中一動沒有說話,他并沒有記憶了。 來頓登又看向旁邊坐在染血機甲里的安嘉,露出牙齒,陰森森的笑。 “安嘉你其實和我一樣可憐?!彼鋈粵]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安嘉沒有情緒地看他。 氣氛緊繃著,像一根用力過猛即將折斷的弦。 突然,蟲群讓出了一條通道,盛裝打扮的皇夫出現(xiàn)在其中,款款而行。 沒有蟲敢動手。 來頓登看著朝自己一步步走來美麗的亞雌,開始無意識分泌唾液。 皇夫繞過巴斯魯走到他面前輕輕抱住他,眼神復(fù)雜,鮮紅的唇瓣輕啟:“對不起,我的孩子?!甭曇粢怀鼍拖粼陲L(fēng)里,他往旁邊看了直直挺在前方的雌蟲一眼,“他很愛你?!?/br> 不等來頓登有反應(yīng),他后退了一步,走到護欄邊。 艾弗森聽到動靜抬起那張慚愧的臉,妝容張揚艷麗的臉映入他的視野,他囁嚅著:“你,你……”自早上那通談話后,他對亞雌就改觀了,此時心情復(fù)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