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餐廳的餐桌原本是南北向，后來被撞得說不上是什么方向。

    平靜下來后，兩人各自去浴室。

    簡杭只簡單沖了澡，秦墨嶺從次臥浴室出來又去了小餐廳，她也走過去，從秦墨嶺手里接過毛巾，幫他擦還在滴水的頭發(fā)。

    洗澡之前，桌椅被撞歪，秦墨嶺順手挪正。

    “我本來打算今晚去跑步。”簡杭說。

    她邊說邊給他擦頭發(fā)，秦墨嶺單手?jǐn)堉硪恢皇謹(jǐn)[放旁邊的餐椅，他道：“剛才運動過了。一樣?！?/br>
    “……”

    那怎么能一樣。

    她最近幾天每天走一個多小時，腿慢慢恢復(fù)，應(yīng)該能正常跑步。

    簡杭認(rèn)真給他擦頭發(fā)，她現(xiàn)在和他用同一個系列的沐浴露，身上的味道都差不多。

    秦墨嶺擺好所有被撞歪的椅子，有了空看她。方便看夜景，小餐廳依舊沒開燈，他眼底如墨，靜靜看她。

    簡杭擦完頭發(fā)，墊腳，在他鼻梁上落了一吻。

    小餐廳突然很安靜。

    簡杭感覺到他身體的不一樣，把毛巾丟在椅背上，她之前看過他的人魚線，看過那里流暢平滑的肌rou線條。

    她俯身，親了下。

    也只是一下。

    秦墨嶺在那一瞬，忽然看不清眼前的夜景，模糊一片。

    兵敗如山倒。

    秦墨嶺抱起簡杭，親她的唇。

    眼前是無邊的夜景。

    他親她，要她，溫柔的，強(qiáng)勢的。

    就像燈火與夜幕，燈火溫柔，夜幕強(qiáng)勢，相互交織。

    簡杭躬身，與他十指緊扣。

    今晚，他們跟以前任何一次的感覺都不一樣。

    又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

    --

    翌日周六，林驍和秦醒約好給女魔頭放煙花的日子，今天天氣不錯，晴朗無云。

    放煙花的地方離市區(qū)將近一百公里，得提前趕過去。

    林驍還在公司，喝著熱美式在等談沨散會，晚上團(tuán)隊有聚餐，他只能請假不去。

    自從簡杭離職，他過上了神仙日子，手上工作不多，基本都是跑腿的活，談沨也不再要求他寫什么個人小結(jié)。

    他中午睡午覺睡到自然醒，沒人叫醒他，隨便他睡到幾點，傍晚六點鐘就能下班走人，但同事都在加班，忙得人仰馬翻，他不好意思，每天拖到七八點才回去。

    回家沒事干，找秦醒開黑。

    自從掉馬，小橄欖沒再帶他們玩過。

    一杯咖啡喝了一半，同事們陸續(xù)回來。

    散會了，林驍放下杯子，去找談沨請假。

    還是那間辦公室，還是那扇門，還是喊老大，感覺完全不一樣了，以前去簡杭辦公室，他是以赴死的悲壯心理叩門，現(xiàn)在去找談沨，是以復(fù)活的愉悅心理敲門。

    “老大，是我?！?/br>
    “進(jìn)?！?/br>
    談沨在看資料，頭也沒抬。

    林驍撓了撓鼻尖，他心虛時總會不由自主做這個動作，“老大，我家里人今晚過生日，團(tuán)建我…能不能請個假？”

    “沒問題?！闭剾h還是沒抬頭。他對團(tuán)隊的要求格外嚴(yán)厲，因林驍被他下意識排除在團(tuán)隊外，所以林驍去不去團(tuán)建，對他沒影響。

    “謝謝老大?！绷烛敍]急著走，“老大，聽說我們又拿下一個項目?！币郧坝行马椖?，簡杭都會把他算進(jìn)項目團(tuán)隊里，所以開會時就知道是什么情況，現(xiàn)在談沨沒找他，他只能靠聽說。

    談沨“嗯”了聲，回應(yīng)他。

    他翻了一頁手里的資料，邊看邊做記錄。他對林驍這樣的關(guān)系戶，向來只有一個原則，供著。

    不熱絡(luò)，也不會冷淡，客客氣氣維持場面上的和氣。

    他們自己不上進(jìn)，他沒有責(zé)任和義務(wù)督促他們，也沒那個閑工夫。

    林驍如今成天閑著，無所事事，不太好意思，客氣道：“老大，項目上有什么事，你盡管吩咐我?！?/br>
    談沨這才抬眸，“不用。項目團(tuán)隊的人都簽了保密協(xié)議。”

    林驍訕訕一笑，怎么連這個都忘記了。

    他不是團(tuán)隊里的人，沒簽保密協(xié)議，自然不會讓他幫忙。

    沒再打擾談沨，林驍關(guān)門離開。

    辦公室的同事忙得焦頭爛額，不是在打電話溝通項目上的問題，就是在埋頭做資料。

    就他閑人一個。

    他一屁股坐下，拿起只剩半杯的熱美式，心不在焉嘬了幾口。

    咸魚躺平的日子，可是他一直想要的啊，終于在女魔頭走后實現(xiàn)，他該激動才對，不知道為什么，反倒過得沒滋沒味。

    咖啡喝完，林驍打起精神，給秦醒發(fā)消息：【你跟你哥說，晚上八點鐘我們放煙花，水果飲料和甜品都按老大的喜好準(zhǔn)備好了?！?/br>
    習(xí)慣性喊簡杭老大，他又在“老大”前面加了一個“前”字。

    十分鐘后，秦墨嶺接到秦醒的電話。

    秦醒問他們什么時候出發(fā)，“其他人都已經(jīng)動身?！?/br>
    秦墨嶺：“五點鐘過去?！?/br>
    從家里到煙花燃放地點，開車兩個半小時。

    簡杭還不知道晚上的安排，她在看那本案例書。

    秦墨嶺走過來，“收拾一下，帶你去看煙花?！?/br>
    簡杭第一反應(yīng)，“是在追我？”

    “不是。敲了林驍?shù)闹窀?。?/br>
    “……”

    秦墨嶺把那晚的事告訴她，又道：“不少人過去。”就當(dāng)提前給她辦生日趴。別人生日時有的熱鬧，他也想給她。

    簡杭收起書：“在哪放煙花？”

    秦墨嶺道：“郊外的度假村，今晚住那邊。”

    簡杭去換衣服，又拿出行李箱。

    她打開衣柜，整理了她和秦墨嶺的衣服和隨身物品放進(jìn)去，算是周末一日游。

    秦墨嶺去衣帽間收拾自己的衣服，到了門口，看簡杭正在疊他的襯衫，他又退出去。

    四點五十，兩人出發(fā)。

    路上，秦墨嶺和她說起樂檬的事。

    “事業(yè)二部原總裁調(diào)去了海外事業(yè)部，董事會任命鐘妍月為二部總裁?！?/br>
    簡杭點頭，這是公司的決定，她并不關(guān)心。

    提到鐘妍月，就必然想起談沨。

    簡杭想起來一事，“我過幾天要跟談沨吃頓飯?！彼崆案嬖V他。

    秦墨嶺沒吱聲，一直開到路口等紅燈時，他說：“嗯，到時你結(jié)賬。”中間有停頓，他又道：“你最近調(diào)理胃，盡量少在外面吃，想吃什么我做?！?/br>
    “行?！焙喓紤?yīng)著他。她跟談沨出去吃飯，他又有點小心眼了。

    她打開包，找出化妝鏡，問道：“你能不能看到我臉上的毛孔？”

    “看不到。”秦墨嶺單手扶方向盤，側(cè)臉看他那邊的窗外，根本沒看她。

    看不看都一樣，他每天都親，她皮膚細(xì)膩水潤，像剛敷過面膜。

    紅燈在倒計時，還有五十多秒，時間足夠。簡杭把小鏡子伸到秦墨嶺身前，“照照你的心眼。”頓了兩秒，“沒照到，比我毛孔還小。”

    秦墨嶺：“……”

    簡杭收起玩笑，“你介意，我就不去。那頓飯不是非要吃，以后讓他還其他人情?！?/br>
    秦墨嶺道：“那就讓他還你其他人情?！?/br>
    簡杭再次把小鏡子遞他身前，“這次看到你心眼了，挺大?！?/br>
    秦墨嶺被氣笑，紅燈已經(jīng)倒計時到第五秒，他握著她的手不讓她再照，“別鬧，我開車。”

    這一瞬間，像情侶在玩鬧。

    只是他們兩人都沒意識到。

    第五十章 生日

    行至半路，秦墨嶺的手機(jī)響了，高秘書打電話提醒他，十分鐘后事業(yè)二部的視頻會。

    今天陪簡杭去度假村，只能改視頻會。

    他靠邊停車，對簡杭說：“換你開?！?/br>
    秦墨嶺從后座拿來筆記本，通上電源，開機(jī)后插上耳機(jī)。

    他沒說要開什么會，簡杭也沒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