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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偏要寵我(重生) 第23節(jié)

    惠嬪不答反問:“母親想不想老太太心甘情愿地趕謝氏出侯府?”

    想,她當(dāng)然想,這十幾年來她就連做夢都在想。

    沈氏厲聲道:“快,快按惠嬪娘娘的吩咐,立刻去尋謝氏!”

    ……

    賀烺剛將沈言之拎到陸知禮身邊,確定四皇子并無大礙,這才回來跟太子復(fù)命,沒想到一進門就見太子不停的來回踱步。

    就連他回報四皇子的情況,及詢問沈言之該如何處置時,太子依舊心不在焉。

    賀烺不禁詫異地挑了下眉:“殿下這是怎么了?”

    “孤后悔了?!标戲斣谧狼奥渥?,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陸驍素來行事果決,這一次卻剛將人放走便后悔了。

    賀烺覺得新奇:“微臣所認(rèn)識的殿下,一直都是冷靜沉穩(wěn)的,更從未聽您說過后悔,究竟發(fā)生何事?”

    陸驍按了按跳個不停的眼皮,正要開口,緊閉的窗子突地被人推開。

    一道黑影利落地來到他面前,單膝跪地道:“主子,云姑娘跌入蓮池,杜若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下池救人,只是那里太黑,伸手不見五指,恐怕……”

    陸驍連暗衛(wèi)的話都沒聽完,便沖出了耳房。

    第24章 溫柔而又眷戀地【三合一……

    一刻鐘前。

    謝姨娘平時雖然不會隨意離開如意軒, 但在這侯府之中也是有她特別喜歡的地方。

    一個是后院深處的梅園,另一個則是離梅園不遠的蓮池。

    這兩處白日里景色優(yōu)美宜人,一入夜陰氣卻格外地重, 蓮池溺死過人, 就連侯府下人都不敢踏足,夜里自然也沒燭火, 伸手不見五指。

    兩人提著燈籠,來到通往梅園及蓮池的小道叉路時, 何嬤嬤甚至心生怯意,顫著嗓子勸道:“姑娘,這里、這里這么陰森, 姨娘那么怕黑,不可能來這兒的?!?/br>
    “就剩這兩個地方你沒尋過,阿娘肯定在這?!痹砌瞥龊螊邒叩暮ε? 放柔嗓音道:“嬤嬤去梅園,蓮池我去?!?/br>
    梅園一到夜里雖然也是鬼氣森森,但到底沒鬧出過人命, 何嬤嬤連忙點頭, 顫顫巍巍地朝通往梅園的小路走去。

    云霏霏心里其實也是害怕的, 蓮池死過人并非空xue來風(fēng)。

    已故的老侯爺風(fēng)流好色,多年前, 他看上云老太太身邊的一個小丫鬟,小丫鬟剛過及笄, 正是含苞待放的年齡,老侯爺將人染指的當(dāng)晚,她就穿著一身紅衣,投池自盡。

    從此之后, 不管是蓮池或是梅園,每到夜里,都有奴婢見過紅衣丫鬟的身影。云老太太并不信這些鬼神之說,也因家丑不好外揚,連高人都沒找,久而久之,入夜之后再沒人敢踏足這兩處。

    偏偏謝姨娘特別喜歡這兩個地方。

    雖然往常都是白日里來的,但云霏霏還沒進宮前,謝姨娘也曾在夜里吵過要到梅園與蓮池,并且異常執(zhí)著地說:“有人在蓮池邊等我?!?/br>
    何嬤嬤聽了差點沒被她嚇?biāo)?,哪敢?guī)ィ麄冃置枚烁遣桓摇?/br>
    阿娘玩心重,哪怕一開始溜出如意軒是想找她,很可能找她的時候摸到了這兩處,便忘了自己為何溜出如意軒。

    要是阿娘進的是梅園,那就還好,梅園到處都是梅樹,就算伸手不見五指也沒什么危險,可蓮池就不一樣了。

    云霏霏想到阿娘很可能失足摔落蓮池里,也顧不得心中的害怕與恐懼,提著燈籠來到蓮池旁。

    蓮池旁種了許多柳樹,白天時看起來很美,一入夜便顯得陰森詭異,微風(fēng)輕輕一吹,柳枝擺動,活像有人影在招手一樣。

    云霏霏強忍著害怕往前走,對鬼神的敬畏不安卻很快就化為難以言喻的驚恐。

    夜里的蓮池本該寂靜無聲,云霏霏卻聽到池里傳來連續(xù)不斷撲騰的水聲。

    “阿娘?阿娘!”云霏霏臉色煞白,一邊舉高燈籠,一邊繞著蓮池尋找聲音來源。

    她果然很快就看到有東西在水里掙扎。

    “阿娘!”云霏霏目眥欲裂,下意識往前撲,險些摔下蓮池。

    她不諳水性,心有余悸的后退一步,心急如焚地喊道:“阿娘你撐??!我這就去找人來救你!”

    正要回頭,一股巨力便從后背襲來,云霏霏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撲通”一聲掉進池中。

    月亮被烏云遮蔽,云霏霏手上的燈籠一熄滅,蓮池周遭也跟著陷入黑暗之中,奉太子之命隱在暗處保護云霏霏的暗衛(wèi)們,臉色瞬間大變。

    杜若立刻下水救人,青黛則飛快追上兇手與之纏斗。

    沒想到此人身手極佳,竟與暗衛(wèi)營出身的青黛打得不相上下。

    一交手,青黛便知此人并非尋常奴仆,所幸她與杜若兩人都是暗衛(wèi)營里最優(yōu)秀的女暗衛(wèi),不論是身手或是逼供的手段都是一等一。

    青黛很快就弄清對方身份,第一時間回到太子面前稟報。

    “主子,云姑娘跌入蓮池,杜若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下池救人,只是那里太黑,伸手不見五指,恐怕……”

    青黛還沒說完,陸驍便沖出了耳房。

    “你瘋了?你沒聽暗衛(wèi)說那里伸手不見五指嗎?你去了也沒用!”賀烺飛快將太子攔下,情急之下連敬語都忘了用。

    賀烺與陸驍同年出生,兩人不止師出同門還是表兄弟,陸驍因為幼時遭受的非人待遇,有多恐懼黑暗,他再清楚不過。

    今日是云老太太的六十大壽,忠勇侯府里里外外都是人,賀烺非常肯定,陸驍要是真敢去伸手不見五指的蓮池,到時他私闖后院的失態(tài)模樣,不出一刻鐘便會傳得人盡皆知。

    陸驍從小就接受著靜安太后耐心細(xì)致的教導(dǎo)與極為嚴(yán)苛的要求;他從小就活在靜安太后設(shè)下的框框之中,完美得不像凡人,永遠不會犯錯。

    旁人不知,賀烺卻心知肚明,他這位身上挑不出一絲錯處,甚至行事談吐都是眾皇子中最完美的太子表哥,是被外祖母硬生生逼出來的。

    太子所有的優(yōu)秀,都是用數(shù)不清的血汗及淚水換來的,賀烺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將自己毀掉。

    候在耳房外頭的魏行聽見賀烺的話,也跟著上前勸阻:“殿下,您冷靜點,奴婢這就親自領(lǐng)著人,隨青黛去一趟蓮池,保證將云姑娘安安全全送到您面前?!?/br>
    誰知道,一向是眾人之中最冷靜沉穩(wěn)的太子殿下,完全聽不進兩人的話,不止神色陰沉得可怕,還不管不顧,與阻攔他的賀烺動起手來,漆黑的眼底煞氣濃烈。

    這兩位主子的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魏行不敢上前攔人,只能轉(zhuǎn)頭吩咐青黛:“你現(xiàn)在就去將云姑娘背回來!云姑娘要是有個萬一,殿下要發(fā)瘋了!”

    魏行看著猶如瘋魔般失態(tài)的太子殿下,再也維持不住平日老神在在的模樣:“不,不對,殿下已經(jīng)發(fā)瘋了,你怎么不直接將人弄回來呢!此事要是傳到皇上皇后耳中,該如何是好!”

    青黛是太子的暗衛(wèi),只聽太子命令行事,哪怕魏行是太子身邊的大太監(jiān)也使喚不動她。

    魏行見她像根木頭般杵在原地,簡直要被氣死,正準(zhǔn)備自己想辦法去到蓮池尋人,就見渾身濕透的杜若,背著救命祖宗回來了。

    “殿下!別打了!杜若帶著云姑娘回來了!”

    這話果然很管用,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同時停手,陸驍一下就來到杜若面前。

    看到臉色慘白如紙,嘴唇也毫無血色的云霏霏,陸驍眼中瞬間迸出濃烈殺意。

    他小心翼翼地將迷昏不醒的云霏霏抱入懷中,接著脫掉大氅,裹住她渾身濕透的冰冷身軀。

    “五十鞭?!标戲敱е嘶匚?,頭也不回。

    杜若、青黛雙雙跪下,異口同聲道:“是。”

    進屋前,陸驍忽然停下腳步:“杜若?!?/br>
    “屬下在?!?/br>
    “找到謝姨娘,孤要她平安無事?!?/br>
    “是。”

    杜若隨即消失在眾人面前,青黛則跟著太子進到耳房。

    賀烺親眼看著太子抱著那小宮女,一邊走,一邊低頭親吻她的眉眼鼻唇。

    他甚至聽到太子低聲喊道:“嬌嬌,嬌嬌……”聲音低沉而又壓抑,飽含無盡的繾綣與溫柔。

    賀烺與陸驍相識將近二十載,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般失態(tài)的模樣。

    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哪怕太子面上依舊沒什么情緒,賀烺卻知道太子是認(rèn)真的,連人帶魂,都給那小宮女了。

    賀烺看著陸驍,眼里充斥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魏行連震驚的時間都沒有。

    魏公公忙得團團轉(zhuǎn),先是吩咐人去尋太子專用的太醫(yī)過來,接著讓人去弄一套干凈的衣裳送進屋內(nèi),未了,語氣焦急地吩咐:“再多燒幾盆炭火過來,動作都麻利點兒,別讓殿下等太久!”

    他現(xiàn)在可算知道了,那叫云畫的小宮女就是太子的命啊!要不,太子能一聽到她落水就瘋成那樣?

    魏行想起方才太子渾身散發(fā)著嗜血暴戾的瘆人氣息,猶如一頭失控的野獸,心底便是一陣后怕。

    好在耳房附近全都是太子身邊的護衛(wèi),閑人近不得,否則太子與賀指揮使大打出手一事,怕已傳得人盡皆知。

    耳房內(nèi),陸驍直接抱著云霏霏上了軟榻,隨手放下帳幔。

    他沒有將人放下,而是緊緊抱在懷中。

    耳房內(nèi)雖燃著火盆,可如今已是深秋,池水冰寒無比,云霏霏渾身濕透,原本紅潤的小臉早已被凍得極為蒼白,毫無血色。

    簡直就與她前世身染重病的模樣如出一轍。

    陸驍漆黑的眼底彌漫著風(fēng)雨欲來的陰鷙。

    他面無表情地扯開云霏霏身上的大氅,褪下她濕透的衣裳,動作輕柔而又小心翼翼,仿佛害怕碰碎了她。

    湖水過于冰冷,云霏霏不止小臉被凍得發(fā)白,就連本就白得近乎透明的身子,也被凍得毫無血色。

    陸驍怕她凍著,濕透的衣物一律扔到榻下。

    此時云霏霏身上只余一件粉色小衣,艷麗的粉色襯得她脆弱的肌膚愈顯蒼白病態(tài),就連圓潤的腳趾都毫無血色,猶如琉璃一般,珍貴又易碎。

    陸驍眸光狠狠一顫,眼中無窮怒火翻騰。

    少女身段玲瓏,小衣下的雪脯鼓鼓囔囔,腰肢纖細(xì)柔弱如同楊柳,雪白的雙腿筆直修長。

    不止臉蛋精致絕美,就連身段都美得讓人招架不住,她的一切,對男人而言,都是致命的誘`惑,陸驍卻半點旖`旎心思都無。

    他飛快地抄起錦被,將云霏霏包裹得密不通風(fēng),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臉。

    帳幔內(nèi),陸驍一下低下頭,將臉埋在少女心口,屏氣凝神地聽她的心跳;一下又伸手探她的鼻息,將她冰冷的雙手放入自己衣襟捂著。如此反反復(fù)復(fù)數(shù)次,確定懷里的人確實還好好活著,才終于停止這些近乎失態(tài)的行為。

    “人呢?”陸驍?shù)晚粗鴳阎谢杳圆恍训脑砌?,問的卻是跪在軟榻前的青黛。

    青黛進到屋內(nèi),便始終低著頭,跪在榻前,安靜地等候太子發(fā)話。

    “稟主子,人就捆在蓮池邊的樹上。那人一開始說她是如意軒的奴婢,屬下折斷她一條手臂,又改口說她是柳姨娘屋里的人,再折斷雙腿及另一條手臂,她卻不再開口,反而咬舌企圖自盡。”

    “此人手身極佳,不止輕功十分了得,隱匿在蓮池時,就連屬下與杜若都沒有察覺,與屬下交手更是不忘虛與委蛇,蓄意誤導(dǎo)。幸而屬下不負(fù)使命,從她身上搜出鐘粹宮的通行令牌,令牌上刻有‘采蓮’二字,應(yīng)該是惠嬪娘娘身邊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