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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任雀也會和楚虞的后宮佳麗們打照面,見面場景都挺正常,除了有一次楚虞和他鬧,正好被進來送糕點的小人魚看見。 那條人魚很小,長得像瓷娃娃,一看見某些少魚不宜的場景,扔下盤子就跑。 噼里啪啦撞倒一片東西,邊跑邊吱哇亂叫,任雀還有點懵。 從那以后,宮里開始傳言,新來的王妃是只勾魂的鳥,天天逼著王這樣那樣。 作為宮里曾經(jīng)權(quán)利最大的人魚妃子,赤光姬非常嫉妒。 但嫉妒也沒啥用,楚虞從以前開始就對王宮里的人魚沒興趣,能忍受她在宮里,單純是因為她是楚虞母妃好閨蜜的不知道第幾個女兒。 監(jiān)管者沒有其他動靜,觀望的耐心倒是很足,楚虞沒管,在一個傍晚,和任雀悄悄出了宮。 那天,是最適合獵殺的一天。 第81章 當(dāng)高塔浮向海面 任雀坐在海底被海流侵蝕平整的礁石上,默默眺望著遠方圣地中的三角碑與朝天聳立的暗色高塔。 視線略微模糊不清,直到一枚巨大的泡泡從頭頂沒來,微微一顫,順利套在了任雀的腦袋上。 是一個充滿氧氣的泡泡,讓任雀的呼吸壓力一輕。 楚虞在他面前游來游去,像是在跳某種不知名的舞蹈。他的側(cè)鰭與尾巴在海流里勾動,然后撲來,摟住任雀,順勢在他身上蹭了蹭。 “哥哥,楚虞會保護你的?!?/br> “我什么時候輪到你來保護了?” 任雀召出鎖鏈,繞著楚虞的尾巴輕輕一綁,把楚虞扯到懷里,好笑地問。 楚虞沒說話,只是伸手,按在了任雀的心口。 “你偷來的避水珠呢?”任雀放開他,往下望著深海中的圣地。 奇怪的黑色濃霧宛如實質(zhì),沉在圣地中央,吞沒深淵之塔的大半主體。某些殘斷的墻壁依稀可見,任雀仔細辨認(rèn),還能在其中發(fā)現(xiàn)一層若有若無的屏障。 “那是南若當(dāng)年留下的,沒能完全啟動的封印?!?/br> 楚虞的卷發(fā)像海草,順著暗流慢慢飄起,他上下沉浮,聲音略微寒涼。 “楚虞,我們走吧?!?/br> 任雀站起來,說道。 圣地宛如一頭蟄伏著的黑色猛獸,霧氣化在水中,如同粘稠的黑色液體壓在地表。穿過層層斷壁,楚虞將避暑珠捏碎,一片水藍色的光芒向外逐漸散開,穿過霧氣,毫無阻礙地到達邊界。 透明屏障蓋過建筑物,在暗潮洶涌的巖層向上攀爬,罩出一個半球形。 屏障凝結(jié)結(jié)束,高塔下的黑霧如活了一般,如水底向外彌漫的盤龍,繞著高塔向上。任雀抬頭望去,在陰影籠罩中,一團黑色的身影微微閃過。 圣地里的崖鯨,存活時間大概比任雀和楚虞加起來還長。 霧氣向外擴散,海底傳來氣泡破裂似的聲音,任雀和楚虞向前走,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曾經(jīng)狐壽說,洛神府曾經(jīng)有一個向他祈求斷尾。 “楚虞,人魚斷尾會怎么樣?”任雀問道。 “會失去使用血統(tǒng)技的資格,再多的,楚虞也不清楚?!背莼貞?yīng)。 三角碑近在眼前。 繁復(fù)的人魚文字雕刻在高塔上,漆黑的平整石料讓任雀并不能第一時間分辨出質(zhì)地,海底闃然無聲,本應(yīng)該聽到的水流音卻憑空消失,仿佛被關(guān)在盒子里,讓任雀感到不安。 一條魚尾從身后探來,安撫似地碰了碰任雀的手。 “哥哥,等事情結(jié)束,和楚虞一起回洛神府吧。” 任雀一怔,偏頭看去。 楚虞收回尾巴,珠光色的鱗片在海下泛著極為漂亮的光澤,他凝視著任雀,唇角微勾,露出尖利的鯊魚牙。 任雀凝視著楚虞,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只聽遠處傳來一聲急迫而沉悶的叫聲,霧氣突然找到了目標(biāo),朝門口的任雀和楚虞擁去。 冰層徒然張開在眼前,將黑霧阻擋在外,楚虞撕下一枚自己的鱗片,塞在任雀手里。 “楚虞的鱗片可以讓哥哥在海底飛起來?!?/br> 楚虞啄了下任雀的臉,他余光一瞟,突然在視野中捕捉到一個身影。 渾身被黑霧包圍的崖鯨坐在腐朽的臺階上,身影融化在層層陰影中,楚虞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莫名察覺出男人冷酷而充滿怨念的眼神。 “他呢?” 崖鯨頹敗地叉岔開腿,微微仰面,露出右臉一道極其可怖的疤痕。他的脊背彎曲,極易察覺他身上的暴戾和怨念。崖鯨瞥了眼楚虞,聲音沙啞,讓人脊背發(fā)毛。 “你在說父皇嗎?”楚虞聲線平淡,輕飄飄道:“他死一百多年了?!?/br> 崖鯨的手指一勾,目光出現(xiàn)一瞬空白,而后詭異地牽起唇。 “他不會死,他向我保證過他不會死。” “父皇向那么多魚保證過那么多事,你又是哪位?”楚虞笑起來,鯊魚牙若隱若現(xiàn),手卻背在身后,悄悄給任雀打了一個信號。 【哥哥,楚虞要封塔,注意隱蔽】 “不可能!”崖鯨猛地站起來,難言怒火在他眸中閃爍,他的情緒逐漸激化,顯得臉上的疤痕更為猙獰?!八豢赡茯_我,他說過會來找我!他說過!” 楚虞無害地笑著,他再次啟唇,如渺遠歌聲的人魚語回蕩在陰森空曠的黑色高塔中。任雀聽不太明白,但注視著崖鯨越發(fā)猙獰的表情,任雀便知道楚虞應(yīng)該沒說什么好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