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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砰—— 一朵紅色煙花在西梵天上空炸開,監(jiān)管者的權(quán)杖符文在暗夜里持續(xù)發(fā)光,它的聲音并不響亮,形狀卻大到讓整個西梵天的人都看到。原本沉寂在熟睡中的城市突然從中心亮起燈火,菩提蘿的枝葉在風中搖晃,迎風招展的旗發(fā)出熒光。 監(jiān)管者的氣息從四面八方襲來,不乏強大之輩,任雀把楚虞稍微往上摟著,表情這才嚴峻起來。他已經(jīng)沒空管剛才出現(xiàn)的男人了,因為剛才的煙花,全城的監(jiān)管者都往這個方向趕來。 監(jiān)管者能凝聚強大的力量共同制裁妖類,與其相互支援和情報分享機制密不可分。監(jiān)管者境內(nèi)的情報通過人類科技實現(xiàn)共享,利用獨特的煙花標志傳遞信號——任雀畢竟為監(jiān)管者效力百余年,對信號煙花的種類如數(shù)家珍,那人剛才放出的,正是‘此處有危險妖類入侵’的標志。 “嗚嗚嗚!”楚虞不明白煙花的意思,卻被天上絢爛的光芒吸引,他眼里滿是好奇和興奮,張開手要接天上掉下來的火星。任雀把楚虞抱在懷里,捏訣盡力隱藏楚虞的氣息,一邊躲避監(jiān)管者的搜查路線,一邊回白澤妙妙屋。 “嗚!” 任雀回到白澤家的破洞房頂時,白澤正苦惱地拄著掃帚清理掉落的瓦片,一團黑影籠在他臉上,白澤愁苦地垮著張小豬皺眉的臉,大叫道:“我看見妖物入侵的煙花了,是你放的嗎?” “哈,如果這家伙要表演美人魚吐水的話,我倒是有興趣把整個西梵天的監(jiān)管者叫來湊湊熱鬧?!比稳缸I誚地笑了一下,他整理身上的衣服,從墻上的衣架抓過白澤出門時候常穿的黑斗篷,蹲下給楚虞圍上。 那在房頂偷聽的人明顯知道自己敵不過任雀,便用這種計謀調(diào)虎離山,他很清楚任雀和楚虞的關(guān)系,包括楚虞在監(jiān)管者境內(nèi)被通緝的現(xiàn)狀。 楚虞仰著脖,露出不太明顯的喉結(jié),他用奇怪的角度垂眸,細長一條緊緊凝視著任雀的動作——系帶,打結(jié),任雀做的一絲不茍。他剛要帶著楚虞從后門出去,便聽前門傳來砰砰的敲門聲。 “你不能從后門走,菩提蘿一帶至少居住著三十位百強監(jiān)管者,就算你能力再高,也沒法帶楚虞殺出去,就算離開,你還能去哪呢?外面到處都是監(jiān)管者的眼線?!?/br> 白澤緊緊抱著掃帚,臉上表情焦急,眼里卻堅定不移。他用不算健壯的身軀擋著門,愣是不讓任雀出去。 “嗚。”楚虞倒是對眼前的情況沒有半點知覺,他依稀從任雀的話中捕捉到了兩個關(guān)鍵詞‘美人魚’和‘吐水’,他先嘻嘻地咧開鯊魚牙,用小拳頭擋住嘴,緊接著用手扯了扯任雀的衣角,待眾人都看向他時,朝天空噴出一道漂亮的水柱。 有點像神秘花園入口的鯉魚噴泉,任雀想。 “還玩呢?一會壞人進來把你抓走,你就再也見不到我咯?!比稳付紫律恚捎诔菔前肓⒅?,他只能微微抬頭仰視人魚。他心里百感交集,看著楚虞這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一方面感到慶幸,一邊又覺得苦惱。 楚虞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停止吐水的動作,嘴角撇下,顫悠悠地盯著任雀,在消化掉他所有的話語后突然抽了抽鼻子,不安地俯身摟住任雀的脖子,小聲碎語著。 “嗚嗚咕嗚……”嗓音又綿又細,實在軟人心腸。 砰砰砰—— 九昭飄到門口,她的影子在門板上一罩,漆黑無神的眼珠便出現(xiàn)在小窗后。她合著雙手,低頭一板一眼道:“大人,院外林鸮小隊長在叫門,說要來巡查妖類行蹤?!?/br> “真是來了個最麻煩的家伙?!卑诐刹粷M地嘟噥一句,他看向角落里哄魚的任雀,對上男人略顯抱歉的眼神。 “麻煩你幫我擋一下?”任雀重新思考自己打算帶楚虞離開的對策,饒是他本領(lǐng)高,也不見得能毫發(fā)無傷帶一個重犯離開西梵天。更何況一旦計劃失敗,就會給白澤、許家兄妹帶來麻煩。 “交給我,但保險起見,你用那件斗篷把楚虞全部包裹起來,它可以最大程度消除妖類氣息。我沒法攔住他們進房間巡查,所以拜托你們藏在床下吧?!卑诐芍噶酥咐镂?,吩咐完便帶著九昭出了屋子。 阿倩比兔子都精,監(jiān)管者集體出動前便感覺到不對勁,眼下也不知道藏在哪里。任雀依白澤的話把楚虞包好,捏著他的尾巴根折進布料里,一人一魚緊挨著床板側(cè)躺,在有點灰塵的黑暗夾縫里,楚虞的眼睛額外亮。 “嗚……”楚虞不舒服地抖了抖尾巴,斗篷的繩子在磨蹭間一松,他的鼻子對灰塵很敏感,呆了不到半分鐘,就在外面開門的咯吱聲里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噗—— 楚虞垂著頭顱在任雀胸前點了一下,末了大大張開嘴,猩紅舌尖舔了一圈鯊魚牙,不好意思地用指腹擦干凈任雀的衣襟,咕嚕咕嚕地念叨什么。 屋外,數(shù)道雜亂沉重的腳步聲在寂靜中變得額外響亮,男人的對話聲此起彼伏,低低交談著,隔著一堵墻聽不真切。任雀正要聚精會神聆聽內(nèi)容,突然感覺腰間被兩條手臂纏上,衣襟半開,有個滑溜溜的東西貼了過來。 床下空間就這么小,楚虞的眼睛在黑暗里散發(fā)著幽幽深藍的光芒,像在若水南岸水池邊撿到的熒光海螺,一瞅著實嚇人。任雀用手掐著楚虞的手腕往下拖,誰知這魚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就要以身相許表示會對任雀那沾了楚虞鼻涕泡的衣服負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