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她循循善誘,話還沒說完,突然被男人按住后腦,猛地拉近。 “jiejie,你最好別搞錯狀況,我來了,就是要帶你走。如果你不同意……”男人的視線冷峻又邪氣,比猛獸還要恐怖。 “怎樣?”許羲嘉咽了下嗓子,直愣愣盯著男人的眼睛。 “我就跪下來求你?!蹦腥藬蒯斀罔F地道。 許羲嘉:…… 哈,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呢。 作者有話說: Oro te ne abeas:我求你不要走。 第25章 你倆一出柜,就到西梵天了! 體育場的屏障好像張了,又好像沒張。 人間不解妖界難處,繁華入目。霧榆體育場坐落在平坦山地區(qū)域,像條盤在山脈關節(jié)的龍,朝暗色天空張開金屬翅膀。 任雀抱著楚虞來到體育場門口的時候,里頭大舞臺還放著震耳欲聾的口水歌,DJ搖頭晃腦地在臺子上金蛇狂舞,下面黑壓壓一片人,隨音樂招展飄搖。 一群靈長類動物在熱帶雨林里圍著篝火跳舞,并發(fā)出“嗬嗬嗬”的吼叫,大概就是眼前這種場面了吧。 楚虞是夜行捕食者,大晚上眼珠子瞪的額外精神,他扶著任雀的肩膀探頭探腦,越過一片毛茸茸的人類天靈蓋,望見舞臺上的人影。 “下來自己走,抱著累?!比稳覆焕洳粺岬匾秽?,抬手用掌根拍了拍楚虞的腰,把人魚放了下來。 楚虞哼哼唧唧,不開心地甩了甩尾巴,但沒纏著要任雀抱他。 他已經是一條成年魚了,要學會獨立行走。 會場外側支著一圈賣零食的地攤,迷你小彩燈像樹上掛著的紅柿子,沉甸甸墜在遮陽傘上。任雀給楚虞捏了個障眼法的訣,大搖大擺來到店鋪前,望著琳瑯滿目的小食品出神。 賣零嘴的是個老奶奶,面容慈祥地捧著個小手爐,她耷拉眼皮望向任雀,語速緩慢含糊,像咬著塊糖:“娃,買點什么吃?” 花花綠綠的包裝袋上印著各種圖案,吃過的沒吃過的,見過的沒見過的,堪稱應有盡有。他挑了袋梅子糖果和梅子果凍,剛要結賬,便感覺衣角被人扯了一下。 低頭看去,楚虞趴在柜子底下,手指著墻上掛著的白色圍嘴,圍嘴上還有一行字: 【一點睡六點起,骨灰盒子長方體;兩點睡六點起,火葬場上我和你;三點睡六點起,ICU里舔小米;四點睡六點起,墻上掛著我自己?!?/br> “嗚——”楚虞眼睛亮亮的,一派童真,他盡力表現自己漂亮優(yōu)美的貴族瞳孔,用力過猛,任雀總覺得這家伙在瞪他。 “老板,這個也要了?!比稳钢噶酥笁ι系膰?,艱難壓抑唇角笑意。他付完款,帶著楚虞往會場里走,一手把圍嘴套在楚虞脖子上,一手往他嘴里塞了一塊梅子糖。 楚虞對圍嘴這種東西抱有十足期待,他對著目不斜視的任雀搔首弄姿,咬碎梅子糖,酸味包裹著味蕾,露出一臉幸福的表情。 “你簡直是對熬夜眾生的侮辱?!比稳敢贿樱戳丝催h處掛在石柱上的鐘表,指針剛剛走到貳。 楚虞不以為意,權當任雀在夸他,他在地上滑著,笨拙地牽著任雀的手,昂首向前走。 越接近舞臺中心,穿過人群,任雀越能感覺到一陣奇怪的氣息流竄其間。像在海面上浮起一層霧,不似海水那般濕咸,嗅入鼻腔的清淡,讓他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熟悉到……好像那個人又回來了。 任雀加快步伐,視線穿過人群,在茫茫人影中尋找飄散如煙的方向,到最后竟然跑了起來。楚虞不知道任雀怎么了,他們跌跌撞撞,惶急無措,撥開一個又一個沉浸在舞池里的人,直到一個身影出現。 “南若!” 任雀死死扣住那人的肩膀,手勁大到要把他的骨骼捏碎,他的嗓音第一次顫抖,傾注所有希望在那個人身上。他甚至低聲喚道,但掌心落實的一剎,那種熟悉氣息徒然消失了。 那人回過身來,先是罩著蝴蝶面具的臉,緊接著他一愣,摘下面具,露出一張稚嫩的臉龐。 “任雀叔?” 這一聲喚,直接給任雀震清醒了。 男孩把蝴蝶面具窩在手里,他有一雙無辜的小狗眼,相貌平平,屬于扔進人堆里找不著的類型。鎖骨上有塊疤痕,像熱烈燃燒的太陽,烙印在小麥色的皮膚上。 “大逆不道的小崽子,叫誰叔呢,叫哥!” 任雀眸子一暗,反手照著男孩的后腦勺來了一巴掌,罵罵咧咧道。 楚虞好不容易追上任雀,人魚在地面的前行速度比在海里差遠了,他氣喘吁吁地盤在地上,一抬頭,對上任雀含著冷意和挫傷的視線。 面前這男孩,是羲和家另一位嫡子:許和濤。 許和濤比起名門望族的后代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學習天賦差,人貪玩任性不圖上進,腦子在學業(yè)上軸的離譜,其他鬼點子卻異常之多。幾十年前,許和濤逃課去沙漠徒步旅行迷路了,遇見同樣處境的任雀,就算相識了。 “唉,好嘞!任雀哥,你怎么來這了?我聽說你還在念水潮城?!痹S和濤一張嘴叭叭起來沒完沒了,他問東問西,就差纏在任雀身上。 “你上次說給我?guī)У臑I江土特產拿來了嗎,我期待好久了,但你總沒影,我念書呢,又不能總去找你。”許和濤眼里的崇拜擋都擋不住,他把腦袋一伸,像海底浪蕩的水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