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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呵,毛絨絨能有什么生命危險? 顧遠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熬了一整個晚上,他總得收拾一下。 而等他洗漱完畢回到房間,就發(fā)現(xiàn)蘇棠原先睡的小鼓包移動到了床中間, 這會兒那個小鼓包還在挪動著。 這次不用他再猜什么, 他非常清楚被窩里是什么,又是誰。事實上在那團小鼓包挪動之前, 他就忍無可忍地又小心翼翼地摸過他的耳朵。 顧遠走過去, 手掌輕輕壓在那條小鼓包上, 隔著被子撫摸了一下,他已盡量輕盡量柔的聲音說話, 以免嚇到被窩里的那只小兔子。 “棠棠,乖寶貝,出來尾巴給哥哥摸一下!一下下就好!” 然而即便他說得再輕也仍然將被子下的蘇棠嚇得身體僵直。 蘇棠一動也不敢動, 那只隔著被子并沒有放多少力氣在他身上的手, 卻讓他感覺將自己整只兔子都捏住了, 無法動彈。 怎么會?他真的發(fā)現(xiàn)了。學(xué)長是不是看見他變化的過程?他會怎么想?他到底為什么昨晚沒醒過來及時離開呢?現(xiàn)在他該怎么辦?! 被窩下的垂耳兔已是六神無主。明明再三告誡過自己的, 絕對不能在外面過夜!為什么會忘?他怎么能忘呢?怎么能睡得這么安心呢?之前他都能醒過來的??! 蘇棠慌神,懊悔又害怕?lián)鷳n, 種種情緒,幾乎能將他小小的身軀壓垮。 察覺到被窩下的小兔子負面情緒急速累積著,顧遠也顧不上其它, 輕輕掀開被子將這只淺棕色垂耳兔抱了出來。 同時也哄著:“好好, 不摸不摸, 棠棠別怕?!?/br> 蘇棠并不想以這副模樣見顧遠,可是床只有這么大, 他再怎么往里面躲, 也還是會被顧遠找到。 被顧遠抱在懷里時, 蘇棠將自己的臉完全縮起來,兩只大大的耳朵垂著,遮住他的毛臉。不過他大概是忘了,就算他不遮,也不會有人從這張臉上看出什么表情來。 他不想見顧遠,顧遠也不想把兔子逼得太急,只將它抱在懷里,一遍遍從腦袋上再順著到背上輕撫著,一如他們真正第一次見面時顧遠將蘇棠救下來那樣安撫著。 興許是最初的記憶涌了出來,蘇棠害怕的情緒也跟著消退了不少。 僵硬的身體雖然柔軟了不少,但他仍然將臉埋得下下的。畢竟他完全不知道如何跟顧遠解釋。 然后他就聽見顧遠溫聲細語跟他說,沒事啊,沒什么大不了的啊,不就是每天早上會變成動物嗎?這很正常啊,沒什么奇怪的之類的話。 這一番話說得蘇棠都忍不住偷偷抬臉看了他一下。 學(xué)長,正常這兩個字你是怎么說得出口的?哄他也不必這么哄吧? 不過學(xué)長看起來好像真的是一副接受良好,完全沒有被嚇到的樣子——蘇棠顯然并不知道某些人已經(jīng)震驚整整一夜了。 這搞得蘇棠都有點懷疑,真是自己太過大驚小怪,沒見識嗎?想當(dāng)初他第一次變貓,嚇得一整天都沒緩過來呢。但學(xué)長怎么……好像早就知道了? 慢著。 蘇棠聯(lián)想到了昨天。 顧遠來接他時的表情,還有后來的沉默,以及晚上的不節(jié)制……學(xué)長分明是早有預(yù)謀,是故意讓他睡過頭留下的! 蘇棠一下就被氣哭了。怎么可以這樣!學(xué)長怎么可以這么壞?! 這下蘇棠也沒心思躲了,側(cè)抬起腦袋仰頭看顧遠,淺金色的眼睛里沒有淚水,在那一張毛絨絨的臉上只顯得可愛無害。 可是顧遠聽到他哭了。 被氣哭了。 顧遠一下就急了,忙將兔子抱起來,用臉蹭著,又哄著:“棠棠乖,棠棠不哭。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是我使壞?!?/br> 蘇棠在他蹭過來的時候一動不動,他既生氣又委屈,怎么可以這樣對他使心機! 顧遠捏兔腳,蘇棠飛快躲掉,不準(zhǔn)捏!不給捏!一會兒他恢復(fù)他就走!好氣,再也不想理學(xué)長了! 兔子不給吸,顧遠還是略強硬地捏住了。 蘇棠不得不用一邊的眼睛看他。 “棠棠,確實是我不好,你別哭也別生氣了?!鳖欉h嘆息了一聲,“你知不知道大前天晚上你又偷偷一個人跑掉,我有多擔(dān)心你?” “為什么不愿意多給我一點信任呢?你一個人,又那么晚,萬一出了點什么事你讓我怎么辦?我每次問你,你都不說……” 何止是蘇棠委屈呢,顧遠的委屈可半點不比蘇棠少。想想頭一次顧遠醒過來發(fā)現(xiàn)蘇棠人走了,說都不給他說,只到家了才留了條消息,顧遠當(dāng)時也如天崩地裂一般啊,他還以為自己被睡完就扔了呢。撇開這,后面顧遠為著蘇棠的病情著想,也愿意晚上送他回去,可蘇棠呢,又跑了。 如此種種,驕傲如顧遠,又哪里不氣了?因而昨天他在聽到蘇棠那句話時,當(dāng)即就生出今晚一定將人留下他要看個究竟的卑鄙想法。 戀愛關(guān)系想要長久,自然需要坦誠。 蘇棠聳動著鼻子,不說話也說不出話,到底沒把爪子從顧遠手里撤開。 顧遠見他沒那么生氣了,也是松了口氣。 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顧遠訂了外賣。他一晚上沒睡,這會兒并不想將時間分去做早飯,畢竟他已經(jīng)知道了,蘇棠大概兩個小時后就會恢復(fù)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