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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惡狐度化札記在線閱讀 - 第26頁

第26頁

    容市隱看著陸梵安,伸手撫開了他臉上的幾縷碎發(fā),眼里有許多羨慕,也有許多不忍。

    他問陸梵安如若他真的尋了個無辜之人去赴死,陸梵安怨不怨他,陸梵安說不怨??伤麤]說出口的是,如若不是因陸梵安,他定不會那般麻煩,翻許多舊案,只尋一個該死之人去死。

    不,如果只是他自己,斷然是不會冒這許多風(fēng)險去救這一個并無用處的人。只是,想起了薇兒,起了惻隱之心。只是因為陸梵安的世界里是無風(fēng)無雨,是他所艷羨而不得的美好。所以不忍,不忍他的命里也帶上了臟污。

    陸梵安不怨他,但他卻寧愿陸梵安怨他。如此,他便不必擔(dān)心辜負誰。依舊冷漠而狠厲,再不抱愧。可如今,卻不得不辜負。

    他應(yīng)推開陸梵安靠近的,可他,卻似乎有些不舍得。在寒夜里行過許久后,他好像也開始貪戀那點微弱的溫暖與明亮了。

    第14章 人非

    兩個月后,大赦之事已告一段落。陸梵安無所事事的癱在院里嗑瓜子,臉上有幾分迷茫。又想起了他送秦名離開的那天。

    ……

    城外官道旁,陸梵安同秦名走在馬車邊邊走邊聊。陸梵安看著已非彼時文弱少年的秦名道:“京中不宜久留,只能暫且離開,你有沒有想好接下來要去哪兒?”

    “經(jīng)此一劫,我也算是看透了,百無一用是書生。讀了那么多年的圣賢書,不僅屁用沒有,還落了個如此下場。剛出獄時,本來我是想天涯之大,何處不是吾鄉(xiāng)。到處去游歷游歷,見識見識不一樣的風(fēng)土人情,可能也會也會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可就在剛在,”秦名環(huán)顧了一下官道上七零八落聚集著的難民,道,“我明白我要去做什么了?!?/br>
    陸梵安不答,等著秦名繼續(xù)說下去。

    “我要去參軍?!鼻孛麍远ǖ?,“如今西疆戰(zhàn)事吃緊,朝廷內(nèi)部又風(fēng)起云涌,各路勢力爭來斗去。百姓流離失所,水深火熱。我縱不能撼這局勢半分,但也想為百姓盡一份力?!?/br>
    “秦名好抱負,那我就祝你前路順?biāo)?,早日如愿?!标戣蟀渤孛隽藗€揖。

    又像想起什么似道:“等你回來,再請你喝酒。只是如果參軍,一定要改個姓名。你也知,這次救你我們使的并不是正經(jīng)法子,已免再生禍端?!?/br>
    陸梵安并沒有告訴秦名救人的細枝末節(jié),并非不信任他,只是此事,越少人知道,對容市隱的威脅便越小。

    “此事放心,”秦名道,“只是要勞煩你替我謝謝那位恩人。你二人救命之恩,秦名無以為報。但若有一日,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說什么呢,就你我的關(guān)系,無需言謝。至于他,”陸梵安攬過秦名的肩膀,搖搖頭道,“估計是不會看的上我們的幫助的?!?/br>
    秦名笑笑不說話,過了半天才猶豫道:“你父親……”

    “我父親咋了?”陸梵安見秦名猶豫,大剌剌的問道。

    “無事,只是羨慕你,被父親保護的這么好?!鼻孛粗戣蟀擦藷o憂慮的臉,微微笑著道。

    “神經(jīng)。叫聲爹爹,我也護著你。”陸梵安嫌棄的撇撇嘴,欠揍的道。

    ……

    陸梵安煩躁的將手里的瓜子扔在桌上,他是愛玩愛鬧了些,可卻也不傻。秦名話里一定另有深意。

    那日他和容市隱溜進大理寺聽到的兩個官員的議論,或許也并不只是單純的編排。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父親會做什么惡事,搖搖頭,不愿再想。

    “又在那里做什么呢,頭搖得撥浪鼓一樣?!笔Y眉雪領(lǐng)著丫鬟笑著走近。

    “娘,您怎么來了?”

    “還不是給你送甜湯來了,你個小沒良心的。整日跑著不著家,好不容易安生在家里待上一日,就窩在這院也不知道陪陪你娘我?!笔Y眉雪戳了戳陸梵安得額頭,佯裝生氣的怨道。

    “娘,你說的哪里得話,孩兒這段時間不是在跟著容大人審查案子嘛,又沒有胡鬧?!标戣蟀厕q解道。

    “你還說呢,你看看人家容大人,才這么年輕就已經(jīng)獨自承了這么大的案子,你且看看你。跟著容大人這么久了,還是這個樣子。不好好讀書,也不知道給我娶個兒媳婦,你究竟要鬧那樣……”

    陸梵安心里叫苦,怎又來了。不過要是容市隱是他娘的兒子,可能就會皆大歡喜了。

    ……

    是夜,容市隱書房,梁孝先依舊坐在上次的位置,道:“南地水患,老夫希望你能去。一來絮南縣是你家鄉(xiāng),地勢也好,風(fēng)土人情也罷,你都較為熟悉。再就是,老夫看過你之前關(guān)于南地水患治理的文章,很有見地。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回去見一見他吧?!?/br>
    “梁將軍,您這是何意?”容市隱抬頭望向他。

    “你應(yīng)該知道,容樵舊時也參加過科舉。我們便是當(dāng)年相識的。只是那老東西迂腐的緊,事事認個死理,也累你這些年受苦了。”

    梁孝先捋了捋胡子,又道:“我也是在舊時友人跟前聽說了你母親的事情,你父親縱有不對之處,可是終究對你還是有牽掛的。你母親之事已過去這么多年,有些事,你也該放下了??偛荒芤惠呑佣蓟钤谶^去吧?!?/br>
    過去了嗎?怎會過去。那人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幕钤谑郎?,繼續(xù)興風(fēng)作浪著呢。容市隱心間暗道,可是這些話他又怎能告訴眼前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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