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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煬跟了上去:“跑這么快干嘛?哦!我知道,被鬼跟上的那個是你才對!” 皇甫厚忙著注意四周的情況,故而不接他的話,謝煬不甚在意,還在說:“你要去哪兒?不會也要去深山吧?據說大鬼都在那里,你可真夠自信的。正好我也要去,咱倆搭個伴……” 這人一直喋喋不休,皇甫厚實在無法集中精神,他腳下一剎,換了個方向。 “你干什么總跟著我!” 幾年前在長留山的時候就知道這廝挺能說的,沒想到過了兩年還是這個德行。 謝煬又跟了上去,嘻嘻一笑:“聽說你爹給你帶了不少護衛(wèi),我跟著你,蹭個暫時的平安。” 皇甫厚一聽,羞憤難當:“誰跟你說的!” 謝煬:“你管我呢?!?/br> “呸!你可真不要臉,咱倆是宿敵!你蹭我的恩惠!” “就你還宿敵?大少爺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你覺得你哪點配跟我為敵了?” “你,”皇甫厚氣了個半死,“你馬上給我滾蛋!” “我就不?!?/br> 皇甫厚氣笑了:“實話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他們一直跟著我的!” 這話倒是出人意料。 謝煬道:“真的假的,你要真敢甩掉他們,我倒可以勉強高看你那么一點點。” “用不著!” 皇甫厚說著,驟然加快了步伐。謝煬往后瞥了一眼,那幾十個護衛(wèi)還在遠處不急不慢地跟著呢。 謝煬:“要不這樣,我?guī)湍闼Φ羲麄冊趺礃???/br> 皇甫厚:“你就這么想讓我死?” 謝煬:“我是看你可憐,想幫幫你,不要算了?!?/br> 皇甫厚:“……” 他也清楚,就他那三腳貓功夫,真把護衛(wèi)甩開就是甩掉了保命的機會,可他又十分不屑于父親硬塞給他的保護罩,按理說真正的大英雄就該勇猛一點,死生不懼。 他想了想,終于咬咬牙道:“行!” 謝煬笑了起來,只見他飛身騰空,雙腿在周圍樹身上一踏,翻到了皇甫厚前面去。 “跟著我!”他道。 隨著兩人腳力的加快,那幾十個侍衛(wèi)也不得不加快了速度,謝煬就這么吊著他們,彼快他倆就慢,彼慢他倆就快。利用烈焰山中復雜的地形,兩人七拐八拐,就這么跑了約莫有半柱香的時間,林里總算只剩下他們兩個的腳步聲。 皇甫厚回身望去,果真沒再看見侍衛(wèi)的身影。 他喜道:“想不到你人不咋地,倒是挺會逃的,以前當乞丐的時候沒少挨過揍吧?” 話音剛落,在他前面的謝煬猛然停住,面色陰翳地看著他,緩緩道:“你說我要是在這兒殺了你會不會有人知道?” 皇甫厚:“……” “你可別亂來,我身上的琉璃鏡還照著你呢??!” “對啊,”謝煬抬起腰間的銅鏡看了眼,“差點把這東西忘了?!?/br> 可這樣一來,皇甫濟不就知道是自已幫他兒子甩掉的侍衛(wèi)了嗎? “這么說你要想保命,就得這一路都跟著我了?”謝煬的表情頓時嫌棄不已。 “搞清楚了,是你跟著本少爺,”皇甫厚戲謔地瞧著他道,“臭乞丐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謝煬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嘻嘻嘻?!?/br> 這時,黑木林中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謝煬一怔,頓時又停了下來。 皇甫厚:“干嘛,真想動手?” “閉嘴。” 謝煬微微皺眉,側耳細聽。 那笑聲雖一直沒停過,但忽遠忽近,令人分不大真切。 皇甫厚見他一臉嚴肅,隨即也有些緊張起來,問道:“怎么了?” 謝煬:“你聽沒聽見什么聲音,比如姑娘的笑聲?” 皇甫厚閉氣聽了一會兒,說道:“沒有啊,你小子不會又誆我吧?” “沒有?” 謝煬道,“怎么會?” 那聲音明明在,而且越來越清晰。 皇甫厚:“會不會是有女的在這附近,今年參加授劍的女子可不少?!?/br> 謝煬搖搖頭:“那也不至于躲著……” 可左看右看,哪兒有什么人,皇甫厚因此認定了他在搞鬼:“什么姑娘,我看你是饞姑娘了……” 說話間,皇甫厚腳下一滑,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細長的東西,他嚇得渾身一顫,隨即抽出隨身的彎刀,豈料慢了一步,讓那東西拎著腳踝提到了半空中。 “艸!什么東西啊啊啊啊??!” 漆黑的泥土里驟然伸出一條長長的枝椏,纏繞在樹干上。如同有生命一般,隨著皇甫厚的罵聲猛地一甩,像是在懲罰他的不敬。 皇甫厚胃里一陣天翻地覆:“還看!救我!” 謝煬抬頭,方才還空無一人枯木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姑娘,她穿的一身黑,只有兩只白凈的小腳露在外面。 “嘻嘻,”她笑道,“終于找到我了!” 謝煬心頭大振。 他跟江疏雨下過幾次山,次次都為降妖除魔。眼前這姑娘,全然就是一副魔族裝束。 “你是魔女?”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朝皇甫厚使了個眼色,讓他把彎刀扔給自己,可惜那個白癡只知道對著姑娘罵罵咧咧,連看都不看一眼。 好在姑娘也不介意,她驅動藤條,將皇甫厚頭尾倒吊,讓他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