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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謝煬扣了扣耳朵,“斬魔女殺魔頭,為民除害功高一等嘛……” 煩不煩,翻來覆去那兩句話聽的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有本事抱回家供著?。?/br> 前面鏟雪的女人聽了疑惑道:“你都知道,為何不珍惜?” “敢情他殺的不是你?!敝x煬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懶得再同他們說話。 這方地面已清理干凈,謝煬這才發(fā)現(xiàn)雪下面埋了不少花瓣,他不嫌皮厚,這會又問:“梅樹不是長在街邊,怎么這家門前這么多花瓣?” “呀!你掃的太深了,不必這么干凈的!” 不知是不是風大吹著的緣故,女人的眼眶紅紅的,她小聲道:“這是我家,花瓣是埋著給丈夫祈福用的……” “祈福?” 老鄉(xiāng)長笑道:“一看你就是外人,咱們這兒有個習俗,落花尚有天地之靈氣,親手葬了便溝通陰陽,為心愛之人祈福,她呀,前年剛死了丈夫……唉,留下的這些老少妻兒總得寄托個念想不是?” 老鄉(xiāng)長話音未落,那女子早已不知躲到了哪里。 傷春悲秋謝煬最不喜歡,所以現(xiàn)在也極后悔多嘴了這么一句,害的人家傷心。 他只好朝老鄉(xiāng)長露出個同情的目光:“說的也是?!?/br> 就是可憐了未亡人,思念如山呼海嘯,無處發(fā)泄,有時候假的也得當做真的。 這時,江疏雨修完了這家從房上跳下來,順手接過旁邊遞來的毛巾道了聲謝就往這邊走來。 老鄉(xiāng)長眼睛一亮,拱手道:“喲!好了?咱村里沒什么男人,多謝仙師了!” 趁著老鄉(xiāng)長檢查的空檔,江疏雨就把那毛巾丟了過來,他伸手點點自己的側(cè)臉示意謝煬:“臟了?!?/br> 謝煬只好接過去邊擦邊說:“師尊啊,咱們好歹是修仙的,用法力給他們弄弄行了,用的著親自動手嗎?” 江疏雨道:“法力不是萬能,變來的東西始終不牢靠?!?/br> “那你堂堂仙師,幫一群凡人掃大街,你說這傳出去……” 話一出口,江疏雨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只得打住恭維,僵持著看江疏雨的表情變化等待下文。 但是江疏雨卻扭過臉去端正了身子,直視前方說道:“萬事萬物生而平等,仙師也不列外,況且這個名號是大家看的起我才安給我的,我從來沒有說過想要。” “切,”謝煬想,“得了便宜還賣乖?!?/br> 心中百般不屑,他面上還裝得天真:“師尊說話我聽不懂,那我們執(zhí)劍是為何?” “守心之所愿,護心之所愛?!?/br> 這話江疏雨沒半分思索就脫口而出,只因這是他當初入凇鳴成為一個修士時的誓言與初衷。 可惜謝煬不聽這套,依然不依不饒地跟在后面追問:“是嗎?那師尊都守好了護住了嗎?” 雪地上延伸的兩行腳印停了下來,江疏雨那顆冷硬的心猛地一顫,徹底被問住了。 于他而言,最難的不是守得守不住,而是當所愿和所愛背道而馳的時候,他做了什么樣的選擇…… 【作者有話說:本文又名《魔君的冷場手冊》(?°?д°?)】 第二十二章 又傻又狡猾 =============================== 黃昏或者更晚的時候,家家戶戶門前的積雪都已清掃干凈,江疏雨將兩人勞動得來的小短劍收到懷里,心滿意足地準備打道回府。 這時,老鄉(xiāng)長伸手攔下了他們:“江仙師總是隨叫隨到,幫了我們不少幫,現(xiàn)在天也黑了,大伙也都在,就留下吃個飯吧?!?/br> 一個村民附和道:“是呀,仙師大駕光臨,咱們特意包了餃子呢!” 暮色下,他們期待地看著江疏雨,江疏雨沉默片刻,緩緩道:“做多少拿多少,鄉(xiāng)長不必多禮?!?/br> 他其實很想答應。 人說都說高處不勝寒,而他身居高位就理所應當?shù)谋徽J為是個“寒人”,其實他本人不大喜歡被隔絕人外的感覺??上倌陼r便孤身一人上長留當了光桿山主,不會與人相處也不會看人下菜碟,說話生硬惹人厭,倒不如在人家有“原來他是這種人”的恍然大悟前,自己先把橄欖枝拋開。 也幸好,他習慣了。 以前這樣的事都靠謝煬定奪,他八面玲瓏,張張嘴就能擺平,絕不傷兩方和氣…… 他看了眼如今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徒弟。 小徒弟比他還“不會說話”,只見他揮揮手做了個驅(qū)趕的動作,擺出嫌棄的架勢,叉腰道:“都是些粗茶淡飯,我們仙師看不上也正常,您們呢,沒個山珍海味的也就別留我們了哈……是這個意思嗎師尊?” 村民們沒想到他會這么說,皆是一愣。 江疏雨最先反應過來,惱怒道:“阿煬,放肆!” 記憶如潮水,怕打礁巖,謝煬也沒想到他一時心急會這么叫他,對于一個面冷心冷的上修來說,如此親近地喚一個剛擺了他一道的小修,實在令人意外。 好像從自己起字長留開始,江疏雨就不這么叫他了。 江疏雨沒發(fā)覺有什么不對,深吸了一口氣,自行平復火氣,努力對眾人解釋道:“他,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任他平日再怎么干練,一到這個時候卻說不出話來,哪怕已經(jīng)焦頭爛額,也不知如何解釋能讓人家聽進去,只好閉上嘴神色凝重地望著老鄉(xiāng)長,意思是:“你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