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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利用他們,我化為惡鬼,都絕不會放過你的?!?/br> 鳳棲聽完,平靜地點點頭,“我答應你?!?/br> 而后錚錚作響的鎖鏈揚起,妖冶昳麗的女蛇妖孤注一擲,決然地撞向靈力匯聚的銀鏈。 妖冶的長蛇被攔腰斬斷,鮮血汩汩流出,她的臉色變得蒼白。 “還有,告訴碧?!彼p聲道:“我投胎轉(zhuǎn)世后,不要再來找我了?!?/br> 她最愛的男人娶她,原來只是為了她義弟手上的兵權(quán)。 瑤鏡仙自以為是的愛情,仿佛是一場可笑的騙局,讓她至死都不能原諒。 從前的施天青不相信容姬說,是他害死了jiejie,可是他找回了那些原本應該隨著瑤鏡的轉(zhuǎn)世,徹底消失于輪回井的回憶,他才知道容姬的瘋言瘋語都是真的。 他的阿姊,死于被愛情背叛的絕望。 而那場騙局,全都因他而起。 如果他沒有進入白玉京,沒有逞英雄做什么戰(zhàn)神,或者謹慎一些,早點探查出身邊叛變的仙君,不說那句夢囈,或許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是他害死了瑤鏡。 他理應在愧疚與自責的深淵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第96章 輪回 ===================== 沉寂的幻音嶺上,林焉安靜地聽完施天青的陳述。 鳳棲的眼神有些飄忽,而西斜顯然有幾分意外,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鳳棲,這還是幾千年來,第一次有人說出當年的木城大殿內(nèi)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當年只知道,天帝與三人合力擎住碧桑君,壓在鎮(zhèn)靈塔下時,鳳棲君抱著紅色的襁褓,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告訴了他們瑤鏡仙已伏誅的消息。 天帝并沒有下旨殺瑤鏡,故而他們當時都十分意外,鳳棲只說是打斗之時難以顧全,一不小心出手太重,殺死了瑤鏡。 西斜一直以為,瑤鏡死于鳳棲的嫉妒和私心,卻沒料到,她竟然是自裁而亡。 林焉輕輕呼了口氣,仿佛剛從冰川中融化,渾身僵硬,他勉強地扯出一個笑,眼圈卻泛著薄紅。“那不怪你?!彼麑κ┨烨嗾f。 后者搖頭,“那皆因我而起。” 他化作青蛇的每一日,那些過往的回憶都會在他的腦海中重復,他果然如容姬預言的一般,終日活在愧恨之下,難以將歇。 那日之后,天帝收養(yǎng)了林焉,并譴剩下的四位元君抹去了白玉京上所有仙官關(guān)于瑤鏡的記憶,于是他們只記得,碧桑有個夫人,仿佛還有個孩子,因為叛亂,一并被誅殺了。 再問是誰,便怎么也想不起來了,似乎是因為那夫人身世普通,平日里又寡言少語,并不引人矚目。 ——白玉京上從不記史,是為了篡改歷史變得格外方便,從前施天青隨口一說,倒是一語成讖。 漂亮明艷的蛇妖王,嫁進白玉京之時何等的風光,鳳冠霞帔,十里紅妝,最終卻只活在了寥寥幾人的回憶之中。 就連死后,也沒能真正的過上她想要的安寧生活。 進入幽冥輪回前,她終于還是去見了一眼被辜負的小妹,卻不料早已瘋魔的容姬鎖了她的魂魄,繼承了她身上的血契和記憶,將她封印在自己的骨血中,一囚禁,就是千余年。 她死前所求種種,皆不曾實現(xiàn),心愛的孩兒被鳳棲利用,心疼的弟弟被容姬驅(qū)使,甥舅反目,弟妹成仇,實在是教人唏噓。 瑤鏡從前會算一些未來命道之事,只是從來不算自己,說是不想徒增煩惱,也不知她當年若是算出了自己的命運,是否還會踏入白玉京巍峨高聳的天門。 云霧繚繞,瓊樓玉宇,踏進去,就是萬丈深淵。 血淋淋的真相擺在眼前,眾人皆是徒留沉默。 然而很快,天邊就響起了轟隆作響之聲,無數(shù)云層之中,隱匿著整齊的天兵,天帝立在最前,金色光芒在他純白的衣袂上灑下光輝。 他的身旁跪著兩股戰(zhàn)戰(zhàn)的白梁,而在白梁懷中,躺著一個一動不動的身影。 臨槐的瞳孔驟然縮小。 這邊西斜重傷后,他便給長生去信,讓他不必再繼續(xù)拖延時間,長生也給他來了信,道一切安好。 他難以置信地望向白梁手中的影子,半晌,天帝微微頷首,白梁站起身來,哆嗦著腳步走上前,將手中的黑影一拋而下。 風吹起他的頭發(fā)和衣袍,長生闔著眼睛,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地墜落下來。 臨槐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飛身而上,在空中抱住那個急速下墜的男人,他的面容蒼白,毫無血色,似是察覺到自己落入了某個溫暖的懷抱,他極輕地顫動了一下,卻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長生!”臨槐不管不顧地呼喊出聲,“長生!我不是讓你跑嗎,你為什么不跑!”他的話音里帶上了哭腔,林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臨槐。 “這就是你背叛的下場,”天帝高高在上地出聲,“他會替你而死。” 臨槐落地,抱著懷中的長生,急急去探他的鼻息,又想給他調(diào)息內(nèi)力,可去摸他脈搏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經(jīng)脈都斷了。 猶如晴天霹靂,半晌他突然放下長生,跪在天帝面前,“陛下,我求您救救他,您救活他,我隨您處置!” 臨槐君一向端方有禮,從來沒有過這樣狼狽失態(tài)過。 “陛下……” 天帝不留情面地開口:“他必須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