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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堪堪維持著身形,不著痕跡地等著一個機(jī)會。 終于! 又一次甩飛一路泥人俑后,林焉的瞳孔驟然緊縮,透過沒來得及補(bǔ)上泥人俑的那個口子,他看見無數(shù)泥人正在往水上爬。 那一瞬,他篤定,將泥人引入水下是對的。 意識到深水并不能削弱活人俑的攻擊后,他有了另一個大膽的猜想。 ——靈魂極輕,幾乎沒有重量,在陸地上cao控靈魂穿著泥甲排兵布陣已十分費(fèi)力,水下阻力更大,消耗應(yīng)當(dāng)更甚。 持久戰(zhàn)下,終于是陰兵團(tuán)先被他撕開了裂口,逃往岸上的人俑亦落入他眼底 因此,林焉決定賭一把,賭淹沒整個地宮后,碣石君一定會用盡辦法破開他的桎梏。 于是林焉氣沉丹田,凝聚全身意識于一點(diǎn),破釜沉舟將內(nèi)力推至極限,在水下無限蔓延水潭的寬度直至徹底包裹整個地宮,終于逼碣石君炸開了山脈。 其實(shí)三殿下從前是個很穩(wěn)妥的人,無論是考教還是實(shí)戰(zhàn),從不做需要賭的事兒,也不知是不是因?yàn)橛鲆娏四硞€人,他竟然也下意識地在那個瞬間,選擇了賭一把。 他被巨大的推力頂向空中,發(fā)絲凌亂,血?dú)鈬姳?。那一瞬,一個念頭忽然劃過林焉的腦海,隨之而來的,還有施天青的臉。 原來許多時候選擇做一個賭徒,是沒有辦法的事,他也不可能如對自己的要求一樣,事事盡在掌控。 林焉擦了擦唇邊的血,臉上被雨水沖刷顯得更為黑白分明,那雙亮晶晶的瞳仁看著泥人大軍中極不起眼的一個,微微勾唇。 但是贏得賭局的確會讓人上癮。 他靈力受損得厲害,如今甚至不敢再浪費(fèi)靈力護(hù)住周身不被雨水淋濕,但沒關(guān)系。 他已經(jīng)找到碣石君了。 哪怕是土系的看家功夫,在cao控大軍的同時劈開大山,碣石君亦是強(qiáng)弩之末,也因此,他有極其短暫的一瞬,與他周圍的人俑動作不一致了。 他賭的就是這一瞬。 碣石君發(fā)動陰兵陣的時候太過于突然,以至于林焉錯失了盯住他最好的機(jī)會,同樣的錯誤林焉絕不會犯第二次,這一次他逼碣石君暴露后,便再也不會盯丟了。 無論碣石如何變幻陣型,林焉都如同粘在碣石君身上的血滴子一樣,陰魂不散地跟在他身邊,任由無數(shù)陰兵擋在他身前,如同連綿不絕的幻影,或是團(tuán)團(tuán)將他包圍,可無論他手里腿上招式如何拆解,眼尾余光卻從未離開過碣石。 一身青衣徹底被染成紅衣,碣石君內(nèi)力終于透支到極致,再也無法控制泥俑大軍,揮手散去。 無數(shù)活人俑從空中墜落,如同將死枯萎的蝶,砸出震天的聲響和深不見底的巨坑。 林焉和碣石君亦落到地面上,三殿下提著長劍在青翠山草上劃過,一步一步走向碣石君,所經(jīng)之處,青草皆被染成血紅。 他揭開碣石君頭上的泥盔,后者雙唇煞白,在他的注視下,嘔出一口血來。 “本殿下奉旨緝拿碣石君回京,”林焉劍尖指向碣石君,“師叔,隨我走吧?!?/br> 碣石君眼眸微垂,泥盔滾落,那一頭霜雪般的長發(fā)已染上斑駁的血跡,變得有些泛黑。 “你這劍法,起初還是我教的?!彼c坐在一塊巨石上,說話的聲音已然沙啞。 雖個人有個人的五行仙根,但悟道總歸還是自己的事,同仙根的師父與不同仙根的師父帶出來也并未有太大區(qū)別。林焉更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身為天帝之子,盡管有鳳棲這個正牌師尊,可別的師叔們擅長的精通的,都被天帝要求教給過林焉。 林焉聞言單膝跪在他身前,視線與他平齊一致,雙手捧著劍遞上去,“此劍亦為師叔所贈,今日林焉……還劍于師叔。” 他平素用的更多更順手是髻上發(fā)簪化作的那一柄,今日來前,他特意找出他千歲宴時,碣石送他的長劍。 以幻術(shù)隱住身形的三位仙君在不遠(yuǎn)處,首先瞪大眼睛的便是三殿下的便宜師父,“殿下竟能憑一己之力擊敗碣石?”鳳棲君全然不顧自己仙君的形象,揉了揉雙眼,“那可是三師兄!” 就連一直陰陽怪氣的西斜看著暴雨沖刷下的林焉,眼中神色也變了,口中低聲喃喃道:“天要變了……” 倒是落川仍是舊時面容,只是“阿彌陀佛”一聲,又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你我?guī)熜值?,恐怕都不是殿下的對手了,”他掃了眼西斜,“還是盡心輔佐殿下為好?!?/br> 在觀戰(zhàn)的不止他們?nèi)?,泉臺君的寢殿里,施天青徹底揮散了深水幽境之外的人,又加了隱藏的術(shù)法維持,大殿里終于安靜下來。 被施天青強(qiáng)行借來的水鏡內(nèi)正放映著遞劍的林焉,而在水鏡那一頭為施天青實(shí)時播報的人并未露臉。 施天青和劉仁坐在一處,順便給泉臺也留了個觀賞位。 “先生真厲害?!眲⑷史鲋目?,好不容易松下那顆為林焉提著的心。 施天青笑著看了他一眼,“是啊,就連我都不知道,若有朝一日與他對上,究竟誰的勝算更大?!?/br> “那是誰!”劉仁猛地看向施天青,后者看著水鏡,卻依然只是笑。 ——就在碣石要隨林焉起身的關(guān)口,陰雨綿綿的天空中忽然劃過一道亮色。 皇城山脈上的鳳棲猛地抬頭,一道紅影落地,順著那紅金色的袖口看去,一把嵌著銀環(huán)的長刀揮開林焉的劍,俊秀的后生一雙濃眉輕揚(yáng),眼里卻是無盡的復(fù)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