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瞧你看的什么書？”施天青向劉仁伸出手，后者乖巧地把書遞給他，都是些《白玉京仙君列傳》，《白玉京美人圖鑒》，《幽冥美食傳》之類的書，扉頁還都寫著不完全保證正確，分明是科普書，卻做得像話本兒，唯有配圖畫的不錯。

    施天青掃了一遍，復(fù)又把那些書遞還給劉仁。

    問寒好不容易啃完了糖葫蘆，拿著一根兒光禿禿的桿兒，終于想起來給林焉匯報(bào)正事，“公子托我辦的事我都辦妥了，如今幽冥掌管各類書冊的仙君尊號屠月仙，原是只雪兔，從前叫屠九娘，是青靄君那時選入幽冥的官員。約莫百余年前被提拔為了掌書令。”

    幽冥權(quán)勢最大的莫過于幽冥主，以防尾大不掉，白玉京又在幽冥設(shè)置了掌書令一職，制約幽冥主。

    幽冥初被收歸天庭時，五位城主共筑幽冥書庫，為確保記錄的真實(shí)性，所有鬼魂往生、鬼力流動都會自動被錄于書冊，饒是幽冥主亦無法修改銷毀。

    這掌書令便是舉幽冥上下唯一能進(jìn)入書庫的仙官兒，雖不可再掌其他的權(quán)力，卻直接聽命于天帝，換句話說，饒是林焉也沒法兒讓她開這書庫門。

    施天青忽而哂笑一聲，“阿焉，這回我總算能幫上你了?！彼剂堪肷?，“我記得從前在幽冥時，那書庫通行還是用鑰匙？”

    “你那是什么時候的老黃歷了，”問寒一副看鄉(xiāng)巴佬的神情，“為防各仙君仿制，如今早已換了天帝親制的靈符。”

    “那有什么區(qū)別，”施天青看向林焉，“阿焉，你信不信，我知道她把那靈符藏在哪兒?！?/br>
    林焉笑意淺淡，指尖把玩著方才問寒拿不下遞給他的糖炒栗子，“你識得這位屠月仙？”

    施天青嗅著栗子的甜香，勾起嘴角。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br>
    “那真是巧?！?/br>
    輕微的爆裂聲響，林焉看向手心被捏成碎末的栗子，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手重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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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晚上十二點(diǎn)更

    第19章 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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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焉一揚(yáng)袍袖，將栗子rou丟入口中，極為緩慢的咀嚼完咽下，方才收回落在施天青臉上的目光。

    他將栗子收起來，低頭拉過問寒的手，忽然替他戴上一枚玉扳指，問寒和劉仁面面相覷，打量著林焉的笑，莫名有些滲人。

    “這是？”

    “你帶去見孔雀明王時帶的信物與這玉扳指原是一對追蹤法器，”林焉握住他的手，摩挲著那通透溫潤的玉，“鳶尾死了，我剛帶上這扳指感應(yīng)過，明王此時正在幽冥，我要去見屠月仙，你替我去查孔雀翎是否在明王身上?！?/br>
    “那玉佩竟也是追蹤法器？”問寒驚道：“原來公子早就想到明王會把玉佩據(jù)為己有?！?/br>
    整個白玉京最愛研究追蹤術(shù)的林焉眼里閃過幾分得意，“是我見了你那玉佩得來的靈感，和臨槐一起搗鼓出來的東西?！?/br>
    “怎么，你也有用來追蹤的玉佩？”施天青佯裝害怕，“我現(xiàn)在算是知道阿焉為何瞧不起我的玉帶了，以后可要好好防著你們兩人。”

    “不止玉帶，”林焉睨著他，“血青絲我也遲早能琢磨出來?！?/br>
    問寒從指戒里拿出自己那塊通透純白的玉，一端圓潤，一端尖細(xì)，中間一點(diǎn)暈開的紅，拿紅珠串著，頗為精致好看。

    “我原生于人間，我娘說這玉是我出生便帶來的，后來逢上我?guī)熥痦偈?，他告訴這原是個追蹤靈器，至于什么出生帶來，恐是我母親哄我的玩笑，大抵是得了什么仙緣，某位仙師給的吧。這玉佩原是兩半合成一方八卦圖，我手里是母玉，只是不知另一半子玉在何處?！?/br>
    “既然是追蹤，你又為何找不到子玉？”劉仁跟著他們耳濡目染不少，也能偶爾提出三兩問題。

    “因我這母玉碎過，靈力盡失，已不能用了?！眴柡剖怯行┻z憾。

    “你師尊是碣石君？”施天青忽然開口。

    “有何不妥？”問寒直覺他神色有些微妙。

    “好奇罷了，”施天青草率地掠過這一茬，繼而對林焉道：“屠九娘最喜幽冥巷尾的一碗豬肚混沌，每晚必吃，眼下時間差不多，咱們可以去守著了。”

    “兔子也愛吃rou？”問寒被他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她家父母從前都是在幽冥做屠夫生意的，才幾十歲的時候她就敢一個人去捕猛禽烈獸。若論愛吃rou，整個幽冥恐怕找不出一個比她更癡迷的了?！?/br>
    “真是奇女子?！眴柡苫蟊唤獯鹜?，便心安地帶上劉仁去追明王，落下林、施二人，半晌，林焉淡淡地掃了施天青一眼，“帶路?！?/br>
    巷尾的小店原是只孤魂野鬼開的，那鬼在人間便做這個，意外身死后想等著愛妻一同投胎，再結(jié)來世緣分。

    后來生意紅火，他又收了徒弟，等他去投了胎，徒弟又接上班，一代傳一代的，若非在劉仁書里頭見著，施天青也沒想到這店竟能傳下幾千年。

    遠(yuǎn)遠(yuǎn)瞧著，那深紅長明燈下坐著一個白衣女子，發(fā)髻上綴著兩朵雪白的絨花，被映照出幾分血色。

    “就是她了，”施天青說完，似是感慨，“千年過去，她倒是容顏未改。”

    “我倒是好奇，這么長的時間，口味未曾改變倒也罷了，只是這傍晚時分來此的習(xí)慣都不曾改變……”林焉原本不信施天青，現(xiàn)下只剩了對屠月仙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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