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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還真是熱鬧,”施天青撫掌道:“阿焉,這么熱鬧,可都是沖你來的?!?/br> 林焉垂眸思索片刻,抬眼對施天青道:“我要去南陳國都。” “樂意奉陪?!?/br> 林焉眉眼舒展,一點笑意染上眼底,如同清風吹動山嵐。 邀請之意他并未明說,施天青卻能輕易領(lǐng)會。 在弄清施天青身上的重重迷霧之前,讓施天青待在他目光所及之處,便是最穩(wěn)妥的。 南陳國都甚遠,林焉不再用仙術(shù)化為外物輔助前行,而是直接調(diào)動內(nèi)力凌空而起,順便用藤蔓拽出兩個睡得正香的少年。 施天青眉尾輕挑,跟了上去。 不多時,南陳國都已近在眼前。 夜已過三更,好在不少客棧都留著看門人。 林焉隨手要了兩間房,把兩個睡得正香的小子放在床榻之上,自己去了另一間。 “給我留門呢?”施天青跟在最后懶懶地爬上樓,悠然撐開門縫。 “你自己的房間自己出銀子?!绷盅梢贿吺帐氨蝗欤贿呩j釀睡意。 好不容易有心思歇歇,今夜卻被攪和成這般模樣,還趁著夜色來了個千里奔襲。 “我不睡了,”施天青慵懶地舒展手臂,暗紫的袍袖從手臂淌落,露出一截兒修長如玉的手臂。 林焉手里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不知哪兒變出來的沉香木牌,聞言走到施天青身前,抬眼問:“你去哪兒?” 淺淡的清香帶著一點涼意,落在施天青鼻間。 他探身在林焉頸側(cè)輕嗅,低低道:“去勾欄院,你同意嗎?” 林焉握著木牌轉(zhuǎn)身臥在床榻上,背對他道:“隨你?!?/br> 木門吱啞輕響,林焉聽著施天青下樓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吹熄了燭燈。 黑暗里,他摩挲著木牌,勾起唇角。 -------------------- 作者有話要說: 超級感謝讀者“Kusuri”的地雷和評論支持呀,今天查了一下還有讀者“鏡如月”的營養(yǎng)液×91,讀者“萬闕云”的營養(yǎng)液×20,超級感謝大家的支持hhhh,我超感動的! 因為下周申榜有一些字數(shù)上的問題,所以這個周我應(yīng)該偶爾會跳更(就是隔日更)調(diào)節(jié)一下字數(shù),和寶們解釋一下,希望你們看得開心~ 第5章 葡萄 ==================== 呼嘯的夜風里,偶有三兩窸窣蟲鳴。 負傷的蛇妖單膝跪地,雙手遞還將孔雀翎遞還,恭敬道:“多謝主子搭救?!?/br> 隱在暗色里的灰袍身影未動,而那女蛇妖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沉默。 “屬下去探過,殿□□內(nèi)的蠱蟲仍留有隱患,但在他控制之內(nèi)。只要殿下神志尚在,必定無虞?!?/br> 她自顧自交代道:“屬下去時,發(fā)覺殿下身邊有同行之人,用水系仙法,應(yīng)當不是問寒君?!?/br> 她抬眼看了身前高大的身影一眼,咬唇道:“屬下無能,被逼出了原型?!?/br> “無妨。”那灰袍接過孔雀翎,隨手丟過去一粒靈珠,散發(fā)著柔和純凈的光。 這是極為珍貴的一種靈藥,可補三百年道行,那灰袍卻不甚在意。 水蛇妖忙接過靈藥,向灰袍抱拳道:“多謝主子?!?/br> 顫抖的聲線揭示著她無法抑制的激動。“屬下愿為主子鞠躬盡瘁,在所不辭?!?/br> 那灰袍卻像是乏了,“還有事嗎?” 女蛇妖這會兒立功心起,絞盡腦汁,舌燦蓮花似的,恨不得把自己一夜的全部遭遇盡數(shù)講出。 “織夢曲?”灰袍聽到這兒忽然轉(zhuǎn)身面對蛇妖而站,驚得后者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是,”女蛇妖道:“屬下到達之時,織夢曲似乎剛剛結(jié)束。我聽到殿下似乎與人談?wù)?,在夢里見到了一位夫人?!?/br> 她有些羞愧道:“我原以為同殿下言語之人是問寒君,方才疏忽大意,不想竟另有其人,仙法造詣遠勝問寒君百倍?!?/br> 然而那灰袍絲毫不在意她羞愧與否,只是沖她點了點指尖,那女蛇妖便消失在陰影里。 他神色淡漠地在手邊化開云翳,平靜無風的空中無端多出一面水鏡。 “泉臺君?!彼氏乳_口。 凡供職于白玉京有名有姓者,無論源自何族,均屬仙君。 除去原本自有尊號的妖王,多數(shù)男尊稱君,女尊稱仙。 泉臺雖為幽冥之主,掌管鬼界,卻因千年前天帝一統(tǒng)三界,世間便再也不曾有鬼王的說法。 幽冥之主,只不過是天庭的臣。 泉臺君著急忙慌地拾掇好自己,看清了灰袍人趕緊陪著笑問:“您有吩咐?” “有一個鬼,”灰袍人道:“明日此時,我要她沉睡一夜。” 鬼所有的靈力皆來源于幽冥,除卻幽冥主之爭時,凡登記入冊有名有姓的鬼,泉臺君均可隨時切斷或壓制他的鬼力。 前者可讓一只鬼頃刻間魂飛魄散,后者則會使鬼魂喪失意識,陷入昏睡。 至于不肯被轄制的鬼,幽冥自會悄無聲息地將他處置。 泉臺擦了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斟酌著開口:“煩請您告知生辰八字,姓甚名誰。” “秦央?!被遗廴撕喡源鹆?,泉臺君卻瞳孔驟縮。 秦央,一個不需要生辰八字,他便知道的人。 他明明是幽冷至極的鬼身,卻仿佛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