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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慧云聞言笑了笑,“不會的了,謝微之進不了這寒山。”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沈約往慧云處狠狠落下一個靈風(fēng),這靈風(fēng)雖然是靈符咒法,卻是沈約最得意之作,而且關(guān)鍵時候用來保命,殺傷力可想之大。 慧云悶聲一哼,唇齒間打落著淤血黑紅,卻依然溫柔地道:“沒關(guān)系。奚鹽,至純靈體,不是永遠對世人良善嗎?” 奚鹽看了一眼慧云,然后抱緊了身邊唯一可以依靠的兄長。 ☆、別哭 沈約被他抱的心中一疼,連忙安撫著,將一顆回魂丹讓他吃下。 “既然如此,那么,”慧云臉上其實已經(jīng)是另外一張人的臉了,但是他的眼神始終溫柔,“就讓你看看,人間的善良是否真的如你所想吧——!” “你想干甚!”沈約警覺地瞪著他,忽然發(fā)現(xiàn)原本定在原地的寒山村民都在一瞬之間恢復(fù)了神智。 “怎么回事?大師呢——大師!大師,您怎么會這樣!” “天吶!慧云大師留了好多的血!” “那兩個小伙子,那個小伙子也流了好多的血!” “快,快去叫大夫!” 圍著他們?nèi)齻€的寒山村民顯然還沒有想明白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慧云臉上露出一個悲哀而憐憫的表情,對著眾人,聲音因為心臟上的傷口而變得嘶啞輕微:“鄉(xiāng)親父老們,你們,你們聽,聽我說——” “大師,”剛剛領(lǐng)頭的那個村民低下身,關(guān)切地看著慧云,“您說,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慧云盯著那個村民的眼睛,悲哀而憤怒的情緒像是一張網(wǎng),在兩人對視之間,緊緊地扎住那個領(lǐng)頭村民的心,慧云道:“就是那個人,那個人,不,他,他是妖,他是,是竹妖,就是他,害了你們的親人——” 村民之中聞言轟然大嘩,紛紛看著奚鹽。 “竹妖??!天吶!” “可是他長得一點也不像妖??!” “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才好騙人啊,沒想到,長得人模人樣,心腸卻如此歹毒!” “對,我認(rèn)得他們,前些天我看到他們深更半夜上寒山了,不是在找機會害人是什么!” 奚鹽瞪大了眼睛,又是憤怒又是難過,連聲音都有些發(fā)抖:“我沒有,我不是妖,我不是妖——!” “你們有點腦子行嗎?”沈約就要被氣笑了,他指著慧云道,“這個妖佛說的話,你們也行?他說我弟弟是妖就是妖,那我說他是魔,是不是他就是魔啊!” “我說,”黃大娘站出來,臉上的表情復(fù)雜,她長吁一聲,道,“這位小伙子前些天幫了我們家很多,我覺得,他不是妖,他要是真的是妖,早就害了我們家了?!?/br> 江大念也站出來,道:“我娘說的對,這兩位小伙子是幫了我們的,是好人?!?/br> 奚鹽的表情溫和了許多,忍著疼痛,朝江大念他們感激地笑了一下:“謝,謝謝。” 沈約拍了拍奚鹽的手,道:“你再等一等,等君子來了,就沒事了。” 躺在地上的慧云哈哈一笑,寒山村民不明覺厲地看著地上的赫赫有名的慧云大師,心里有些動搖。 慧云道:“你們再看,你們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竹妖了?!?/br> 眾人順著慧云的目光看去,瞳孔看到奚鹽的那一刻瞬間放大——這個人,他,他頭上,手上都顯露出深深的竹斑紋理來! 奚鹽覺得有些不對勁,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耳邊竟然生出竹葉來,竹枝連成一條線,一雙白凈漂亮的手竟然全都是竹斑紋理,這樣看上去,赫然的一個怪物! “啊啊啊啊啊啊————!\ 奚鹽的聲音變得很尖銳,他緊緊抱著自己的頭,想要減輕現(xiàn)在的凌亂。 “天吶!怪物!竹妖!” “鄉(xiāng)親們,大師說的是真的!這個人,就是怪物?。 ?/br> “就是他,鄉(xiāng)親們,就是他,害死了我們的親人!” “打死他!打死他!為我們的親人報仇!” 慧云微微,像是十分克制而憤怒,對著村民說道:“現(xiàn)在他,他受傷了,沒有辦,辦法還手,正是,好機會?!?/br> “荒唐!”沈約怒斥道,他冷冷對著寒山村民道,“你們的命,你們的命,知道是誰救下來的嗎?如果沒有阿鹽,剛剛你們早就被這個妖和尚當(dāng)祭品祭魔了!” 寒山村民帶頭那個笑了,他挑起木棍,惡狠狠地往奚鹽身上打去:“妖怪,去死吧——!” 奚鹽活生生受了這一下,吐了好多的血,但是,他眼里更多的是悲傷和恐懼——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沈約見狀簡直氣瘋了,反手就將那人的木棍奪過來,要往那人身上打去,但,卻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將沈約彈了開來! 沈約知道那是神境對自己的約束。 神境之靈,神境中人,不得傷害人間之人,否則就會受到同樣的反噬。 “哈哈哈哈哈哈,”沈約怒極反笑,“荒唐!太荒唐了!” 帶頭的村民罵道:“妖怪!鄉(xiāng)親們,快拿上我們的東西,打死這兩個妖怪!” 一個村民應(yīng)聲,拿著掃帚往奚鹽身上用盡全力地打了下去! “不要......” 第二個村民緊接著,拿著長長的、十分粗厚的荊條,也往奚鹽身上狠狠地打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