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看了沈約很久，在沈約都有些僵硬了之后，季寒一把將人扯到自己懷里，沈約下意識掙扎，但是想起昨日自己答應(yīng)的話卻停下了動作。

    他的耳尖紅的像一株小小艷麗的紅玉珠，看的季寒心里一軟，輕輕放開沈約：“今日，送你回落京?！?/br>
    “為什么！”沈約聞言立刻說道，“我不要回落京，我要去寒山?！?/br>
    季寒道：“寒山賬本，我已經(jīng)命人送回落京了，三法司審案會待我回京之時才開始。你這次貿(mào)然出京，被那群老臣知道了少不了要參你一本?！?/br>
    沈約聞言心安定了不少，只是緩緩看季寒，想了什么，道：“既然已經(jīng)快到寒山了，我想在寒山待一天，可以嗎？”

    沈長耀一時半會不會出什么事，沈約的語氣很小心，但是沈約所思所想季寒也是能猜出一些什么來的，季寒沉了眼，轉(zhuǎn)而唇邊出現(xiàn)他常有的笑：“我陪你一起去?！?/br>
    不是要去找那人留下來的痕跡么，我會讓那人再在這世間找不到一點痕跡。

    沈約點點頭，顯然沒有想那么多，不過他卻是也沒有想起以前關(guān)于寒山的事情，季寒在不在他身邊，似乎也沒有什么：“好?！?/br>
    “餓嗎？”就好像是昨日兩人深剝肺腑的對話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季寒又換上那一副笑著的模樣，“我讓人去準備吃的，等吃完再去寒山。”

    沈約點點頭，不再說一句話。

    就算是去寒山的途中，沈約也沒有和季寒多說什么話，昨日很多東西都被清清楚楚地剝裂開來了，沈約沒有辦法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樣在季寒懷里和季寒接吻親昵，現(xiàn)在沒看到季寒唇邊的笑，沈約就會想起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季寒在馬車上一直看著沈約，見到少年一直一幅不安的樣子，不由地摸了摸沈約的腦袋，沈約僵硬地看他，季寒無奈地笑了一笑，道：“沈拾得，你是不是很恨我？”

    沈約聞言頓了一下，悶悶道：“沒有?！?/br>
    季寒“哦”了一聲，挑了挑了眉道：“從早上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你和我說的話兩只手都能數(shù)的清楚。”

    沈約忽然心有些軟，抬頭乖乖看季寒，道：“我......只是不知道說什么?！辈恢涝趺疵鎸δ?。

    “哦？”季寒笑道，“是已經(jīng)到了相對已無言的地步了嗎？”

    沈約聞言竟然有些想笑，沈約細細地想了想，道：“沒有。我只是覺得，我不明白?！?/br>
    季寒道：“不明白什么？”

    沈約道：“我不明白......你大費周章地騙我，但什么好處都沒拿到，這是何苦呢？”

    聞言，季寒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反而是靠近了沈約，一雙眼靜靜地看著他，眼里有笑和nongnong的、化不開的侵略性。

    沈約覺得脖子有些熱，然后聽到季寒在他耳邊輕聲低啞:“誰說我沒有好處？”

    沈約詫異地看向季寒。

    季寒側(cè)頭笑道：“我不是僥幸得到了一個吻嗎？”

    想起那個春風沉醉的夜晚，一瞬間，沈約覺得耳朵都要燒起來了。

    但季寒還在說：“這，倒也是筆劃算的買賣?！?/br>
    沈約將車簾子拉開，讓秋風吹自己發(fā)燙的臉，還有一顆guntang著的心。不知道為什么，沈約覺得季寒似乎是真的有些喜歡他，而不是故意想要玩弄他。

    但是，哪里知道呢。

    季寒見沈約到不理他了，好像什么也沒有說一樣，笑了笑，看著遠處沒入淺灰色蒼穹的草色山崗，眼里卻有一些沉重。

    *

    寒山寺的門檻似乎新了很多，寺中香火很旺，年輕的寺人好像有無限的精力，對每一個香客都帶著慈悲的笑。

    沈約看到這樣場面，覺得有些詫異，不過看到寒山村民在一次次的大水之下仍然次次新生，連寺廟都重建的那么快。

    一個寺人看到兩人，走上前道：“見兩位公子面目相熟，可曾是昔日?？?？”

    沈約有些興奮，覺得遇到了個之前可能認識的人：“大師認識我？”

    “不敢妄稱大師，”寺人連忙搖頭，不過還在笑，似乎有些太過熱情，“喚貧僧凈吾便是。凈吾數(shù)年前只是在后山砍柴的小僧人，只是隱約有些影響，覺得似乎見過公子。”

    沈約道：“五年前我在寒山靜修，你見過我也是應(yīng)當?shù)?。?/br>
    聞言，那寺人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公子與鄙寺因果不淺。公子重返寒山寺，可是要在為我佛增一分香火？”

    “不知道當年的主持是哪一位大師？”沈約道，“當年在下在寒山寺幸蒙主持照顧，感念十分，想當面致謝?！?/br>
    季寒聞言挑了挑眉。原來沈小少爺說起官面話來也能這么臉不紅心不跳。

    沈約感覺到了季寒的小動作，竟然下意識看了季寒一眼。眼里有一些小脾氣的不滿。

    季寒清雋的臉上全是一本正經(jīng)，只是眼里有笑將他出賣。

    那寺人聞言搖搖頭：“公子許久不來寒山寺，時間太久了，怕是不知道，五年來大水不斷，寺中僧人更迭不斷，更有好些個主持老人在大水中圓寂，怕是找不到了?！?/br>
    沈約聞言心里有些失落：“寒山寺經(jīng)歷如此大難。是約唐突冒犯了?！?/br>
    那寺人連忙不敢不敢，問沈約要不要上香。沈約在面子上答應(yīng)了，上個香也是心不在焉的，環(huán)視寒山寺中四周，青墻白瓦，墻上還剛剛上了新漆，明明寺中的氛圍濃厚，但是沈約卻死活想不起來那寒山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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