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肆寵(臣妻) 第7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獵戶老公是將軍、女配滿級后穿回來了、黏人精、穿成小奶狐后師尊總想摸我尾巴、孽徒對我心存妄想、覬覦已久、我的卡牌無限強化、煉體十萬年、彩云易散、星際入侵gl(np,futa,變態(tài)辣)
幾乎是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發(fā)出“咣啷”一聲巨響,像是什么東西被撞開的聲音,緊接著有sao亂的人聲,姜肆眉頭一皺,轉(zhuǎn)身就要出去,蕭持及時伸手拽住她,她回頭,就看到蕭持對她道:“你在里面不要出去?!?/br> 姜肆慢慢推開他的手:“前院有病人,而且我不出去,怎么看你等了這么久的好戲。” 蕭持看她眼中已有了然,就知道她大概是猜出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了,他起身,握住她的手,姜肆抬頭看了看他,就覺得身體里多了一份力量。 他們一起出去,穿過弄堂,前院里果然多了不少人,都是軍士打扮,可穿著卻不是青羽衛(wèi)的裝扮,來的也不是掌管京畿安全的禁軍,更不是五城兵馬司的人,姜肆以前在潁川的時候見過,那是齊兵的裝束。 但這套軍服在蕭持登基后就取締了,無人再穿。 大齊如今的軍士穿著都跟霍岐帶走的那些兵一樣,一身黑甲,莊嚴肅穆,眼前這些人,明顯不同。 來人舉著火把,從外到里將醫(yī)館團團圍住,水泄不通,姜肆遠遠看到后面站著兩個白色的人影,在黑夜中穿了兩件白裳,像家中死人了在奔喪。一個面白病弱,稍稍佝僂著背,一個談笑風生,拿著個沒用的扇子扇風。 不是蕭抉蕭徹又是誰? 周大夫也跑了出來,此時站在最前,疑惑地看著來人,他認得蕭抉和世子,乖乖行了禮,問那個帶頭的千瀾:“這是出了什么事?。俊?/br> 千瀾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張口。他素來是這樣,神情木然,像是一塊沒有感情的石頭,聽令行事,也沒有半分遲疑,只忠心效忠他的主子,是一條好狗。 蕭抉卻走上前,面帶輕笑,問周大夫:“ 母后可在這里?” 周大夫點頭:“回王爺,在?!?/br> 蕭抉如今是潞江王,封地自然趕不上之前的齊地,聽到他說到“王爺”兩個字,眉心微不可見地輕蹙一下,聲音也冷了幾分:“母后是不是也染上了疫???” 周大夫心頭一凜,下意識回頭去看姜肆,太后得病的事她下令說瞞下,他不敢妄自決斷。 但這小小的動作已經(jīng)暴露了周大夫心中所想,蕭抉冷笑一聲,雖然還是中氣不足,聲調(diào)卻揚了起來:“皇嫂為了這次突如其來的時疫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微臣感念萬分,只可惜疫病來勢洶洶,非人力所能阻止,微臣得知陛下和母后也身染重病,特地趕往,只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為了防止時疫再度擴散,只好將此地就此焚燒掩埋。” 蕭抉說這些話的時候看都不看蕭持,就當他不存在一樣,姜肆早就猜到他的目的,此時臉上也沒有多少震驚,只是覺得背后發(fā)涼,在蕭抉冷靜淡漠地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和在場的所有人,都像是螻蟻一般,人命不算什么。 周大夫和太醫(yī)院的那些太醫(yī)卻沒反應過來,有一個人下意識向前一步,說道:“可是陛下沒有生病啊,陛下不是好好地在那站著嗎?” 話音剛落,他身前的士兵就把長槍對準了他的咽喉,仿佛只要他再多說一句,就會馬上讓他身首異處。 那人眼皮下垂,咽下一口唾沫,其余人也漸漸明白過來現(xiàn)在的處境到底是什么。 蕭抉根本就是要造反! 不管皇帝有沒有事,他都會說皇帝有事,只要在今晚殺了蕭持,再一把大火將此處一切付之一炬,那京城還不是瞬間由他說了算? 先齊王就留下這么兩個兒子,蕭持打下了江山,蕭抉坐收漁翁之利,他們雖為太醫(yī),不在政治漩渦中心,關(guān)于二人之間的齟齬也聽說不少,難不成此時就是爭奪位置的最后時刻了?那他們還有沒有命活? 想到此處,有人再也忍不住,趕緊下跪行到蕭抉面前,磕頭求饒:“殿下,與我無關(guān),我也沒有染病,求求殿下放過我!” 他跪伏在地,剛抬起身子,忽然感覺要眼前銀光一閃,緊接著就覺得脖子一涼,有什么東西噴薄而出。 蕭徹將刀歸鞘,一腳將已經(jīng)氣絕的那人踢開,拍了拍手,扭頭看著蕭抉:“聰明人都不會做第一個開口的人,不過我就喜歡解決這種蠢人!” 太醫(yī)們聽著蕭徹涼薄的語氣,再去看地上躺在血泊中的人,連自己的脖子都傳來陣陣痛覺,再也沒有人敢開口了。 蕭抉對蕭徹的行為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別的情緒,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反正在場的人他都不會放過,早死晚死對他來說都是一個結(jié)局。 他跨過那人的尸體,看向蕭持:“我也沒想到你會鉆進這個圈套,對我來說簡直是天賜良機。” 蕭持沒說話,反而是姜肆皺緊了眉頭:“所以晚青山那個秀才女兒是你投尸到池塘里的,她的病也是你弄的?” 蕭抉偏過頭,視線移到她臉上:“皇后可不要污蔑臣啊?!?/br> 他自然不會承認,哪怕今日蕭持絕無可能逃脫。 他之所以這么篤定,也要多謝蕭持為了收復冀北,將大量兵力調(diào)離京城?;翎膊辉?,如今京城里可用之人不是他這邊的,就是年老體弱提不動長纓上不去戰(zhàn)馬的,這么絕妙的時機放在眼前,他不可能放過。 “再不動手,一會兒節(jié)外生枝,我可是會丟下你自己逃跑的?!笔拸卦诤竺嫣嵝阎?/br> 蕭抉余光瞟了一眼他,雖然覺得他是危言聳聽,但他的確不想再拖延時間,輕抬手,士兵們紛紛揚起手中的火把。 可沒等手落下,就聽見背后傳來秦歸玉的聲音。 “抉兒,這是做什么?” 秦歸玉獨自一人站在后面,滿面驚恐地看著眼前的情景,她重病纏身,面容枯槁,沒有了之前的容光,瞧著就有幾分不體面。 沒人服侍她,外面出現(xiàn)了sao動也沒人來告知她,試著推開門,見到?jīng)]有人守在她門前了,她這才走出來,卻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蕭抉帶著人把整個醫(yī)館包圍了,手中還拿著正在燃燒的火把。 她來得比出聲更早些,本以為是蕭抉來救她的,卻聽到姜肆那聲問話。 秦歸玉雖然對這個兒子疼寵有加,卻不代表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那天姜肆跟她說過那些話之后,她就已經(jīng)有所懷疑了,到現(xiàn)在卻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母后,您受苦了?!笔捑窨吹角貧w玉走過來,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 秦歸玉心里還有一絲僥幸:“我沒事,你讓齊地的兵衛(wèi)把這里圍住做什么?這病實在詭異,你還是不要在這里久待,快些回去吧!” 姜肆不由得感嘆,秦歸玉到這個時候了還在替蕭抉著想。 似乎只要勸他收手,勸他離開,今日的事就可以當做沒有發(fā)生了,她還是想保蕭抉。 “母后,我等到今日,絕無可能無功而退,你一直以來都這么寵我,又怎會不知道我想要什么?”蕭抉按住秦歸玉的手,任憑她怎么用力也沒辦法撼動分毫,手上僵持著,秦歸玉搖頭落淚。 “抉兒,你聽母后的,帶兵離開吧,有母后在,他不會殺你,他一定會留你一命?!?/br> 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的蕭持聽到這句話,突然嗤笑一聲,嗤笑夾雜著輕嘲,那輕嘲也不知是沖著誰去的,落地無聲,偏偏像巨石一樣砸在了姜肆心坎上,比她自己受傷難過時還要心疼。 “母后怎知朕這一次一定會放過他?” 蕭持看著秦歸玉,視線像是要將人逼得無所遁形,秦歸玉不敢回頭看,只是握著蕭抉的拳頭,大喊:“走??!你真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嗎?你斗不過他的!” 不知是那句話戳中了蕭抉,他忽然一個用力,將秦歸玉推倒在地,雙目圓睜,眼中迸發(fā)著驚濤海浪,震怒無比:“我為何斗不過他?你睜開眼好好看,現(xiàn)在是我把他困住了!除了霍岐還有誰能救他?他為了這個女人已經(jīng)離開皇宮數(shù)日,文武百官不見他蹤跡,現(xiàn)在整個京城早已經(jīng)在我的掌控之下,他插翅難飛!如果我殺了他,這天下必定是我的!我只是生來體弱,又有何處比不上他?如今他才是我的手下敗將,你為什么就不肯信我?” 秦歸玉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被他無情推開,就像她到現(xiàn)在也不肯相信自己已經(jīng)淪為他爭權(quán)奪利的一枚棄子。 他用她來牽制蕭持,本就沒想讓她活。 從踏進這個醫(yī)館的那一刻,她就在他的算盤里了。 秦歸玉知道他的野心,所以一直害怕他們兄弟二人有一日會到一個你死我活的境地,她不知自己應該保誰,但蕭抉給了她答案。 她沒資格保誰,她也是權(quán)利更迭之下的棄子罷了。 就像當初的蕭持,根本沒有權(quán)利做選擇。 “還不動手嗎?”蕭徹掏掏耳朵,有些不耐煩,“究竟有什么好吵的……” 蕭抉看著秦歸玉,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聽見蕭徹的聲音,理智漸漸回籠,他順了一口氣,又變成了那副淡笑不語的模樣。 “二弟,把玉璽交出來吧?!彼樕蠈憹M了勢在必得,看了一眼姜肆,又回過頭,“這樣我會讓你們兩個葬在一塊,不然皇后這么漂亮,又懂醫(yī)術(shù),我還真有些舍不得?!?/br> 姜肆聽出他的畫外音,感覺到一陣不適。 只是還不待她反應過來,就看到眼前掃過一陣風,視線中蕭抉撫著胸倒飛出去,摔落在地,眨眼之間,他已經(jīng)口吐鮮血,狼狽地支撐著身子看過來,自胸腔中發(fā)出一聲冷笑:“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br> 話音未落,齊地兵衛(wèi)一致劍指蕭持,只要他再上前一步,立刻就會見紅。 那一腳是蕭持踹的,他是行伍之人,又整日練武,這一腳可跟尋常人的一腳不一樣,本來人就體弱,幾乎又踹去了半條命,姜肆看著他,不由覺得心頭一陣快意。 是自找的。 “你都做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朕不給你玉璽,又能怎樣?”蕭持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也不見慌亂,蕭抉只當他是故作鎮(zhèn)定:“我也想要個名正言順?!?/br> “名正言順?”蕭持臉上浮現(xiàn)一抹不可思議的表情,雙眼幽深:“弒父,殺母,篡君,你有什么事做不出來,現(xiàn)在卻要求個名正言順?!?/br> “蕭抉,你到底是聰明還是蠢?” 話畢,秦歸玉卻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蕭持:“弒父,你說的弒父是什么意思?” 不待蕭持開口,蕭抉自己就說了。他輕笑一聲,杵著地站起身,用手指蹭去嘴邊的鮮血:“父王執(zhí)意要將軍權(quán)交給你,就是早就在心中定好了誰來定天下,只因為我生來體弱就放棄我,明明我才是大哥,不是嗎?” “都是你欠我的!”他指著蕭持道。 秦歸玉從地上爬起來,拽著蕭抉的衣服:“所以呢,你害死了你父親?” 蕭抉理所當然:“怎么了母后,你不是也很恨他嗎,我只是替你做了你想做的事,當初父親寵幸姬妾導致機密泄露,我們母子三人未能安全逃離京城,全是拜他所賜!后來得知那姬妾是趙王派來的jian細,父王甚至都要她誕下孩子再走,留她活了那么久,你不恨嗎?” 秦歸玉怔怔地放開蕭抉,臉上滿是淚痕:“那你也不該……不該……” “是你教會我的,大局之下沒有親情,要早做決斷!” 蕭抉的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狠狠落在秦歸玉頭頂,她怎么也不會知道,自己當年的一個決定會造成今日的局面,一個被她放棄而至今日母子之情蕩然無存,一個學會了她的絕情把親情骨rou都當做爬上頂峰的踏腳石。 而她呢? 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秦歸玉背對著蕭持,自始至終不敢看他一眼。 她不知道蕭持現(xiàn)在看向她的眼神會是什么樣的?嘲諷,同情,還是看她的笑話? 她卻不知,蕭持并沒有去看她,一眼也沒有。 一個是不敢,恐懼,一個是漠不關(guān)心。 “你仔細聽一聽。”蕭持忽然說。 他看著蕭抉:“是不是有打斗聲?” 蕭抉有一瞬的茫然,周遭明明寂靜無聲。 他側(cè)耳去聽,卻在安靜之中真的聽出一絲絲嘈雜來,由遠及近,正在一點點擴散,變成沖殺而來的聲響,徹底暴露在耳畔。 “這是什么?”他問,神情有些慌亂,側(cè)過頭去看千瀾,“你帶來的人?” 千瀾皺眉:“屬下沒有帶人?!?/br> “那是誰?” 沒有回音,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近的聲音,幾乎就要到跟前。 他忽然回頭,看向蕭持:“你是故意的?但這京城里還能有誰?” 蕭持沒什么耐心告訴他,很快那拼殺聲就到了跟前,有人一身黑甲率先闖進大門,隨手解決掉門口的兩個軍士,一馬當先沖上前,單膝跪地,旁若無人地對著蕭持一拜:“卑職救駕來遲!” 他重重喘息著,臉上都是血,有些急躁,余光瞥到人群中那道身影以后,微微松了口氣。 姜肆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霍岐。 他不是去冀北了嗎? 同樣沒想到的還有蕭抉,他唇角點血,扶著胸口連聲咳嗽,震驚不已地看著霍岐,不消片刻,他已經(jīng)弄清了整件事的脈絡,回頭憤恨地看向蕭持:“你引我入套?” 秦歸玉也沒想到霍岐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只有蕭持一臉平靜:“平身?!?/br> 霍岐起身,幾乎同時,霍岐帶領(lǐng)的人占領(lǐng)了此地,那些齊地的兵衛(wèi)一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且雙方兵力懸殊,根本不可能逃出去,紛紛丟兵卸甲投降,局勢一瞬間就調(diào)轉(zhuǎn)過來。 千瀾始終護在蕭抉身前,霍岐一聲令下,眾人圍上,即便千瀾武功再怎樣高強也是雙拳難敵四手。